第1章 有间小卖铺

江州城一个无山无海的安静小城，清晨望江楼里人来人往，来上一笼蟹黄包、一份大煮干丝、脆皮生煎、玉兰饼......一碗鱼汤面、嫩滑豆腐、甜豆浆......细滑的面条吸溜到嘴里，满满的幸福，蟹黄包一口咬下去肉汁鲜香。白墙青瓦的小巷子，烟火缭绕的各色早茶铺子，江州的早茶算得上全国独一份了。江水绕江城，美食养美人，江州女娃更是出了名的娇俏。

蜿蜒窄长的巷子里撑着半扇窗的就是小卖铺了，一个四五平米的地方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老板娘兰姨锃亮的贴头皮短发有着蓝色的柳叶眉，有段时间是很流行纹眉的，褪色后就是这样子的怪异，踩着十公分的黑色皮靴，配着白衬衫让人感觉很专业。老板娘熟练地将白色铁网置物架悬挂在推出来的半扇窗上，用夹子依次夹上最畅销的战斗陀螺、战神卡、贴画和卡片，换装洋娃娃、五彩棒棒糖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窗口是往里做了五十公分的玻璃展板，里边摆放各类香烟，身后柜子放上酒酱醋油盐等。

一条巷子有三四个这样子的小卖铺，这里是江州小学放学的必经之路，孩子们嬉笑玩乐最是热闹。兰姨因为看起来像假人颇受孩子们喜欢，都想看看兰姨的眉毛是不是画的，头发是不是假发套。隔壁的王阿婆也有一个半开窗小店，里边不点灯也没人站着营业，孩子们偷偷讨论猜测说王阿婆是猫婆婆变的都吓得不敢去。

“兰姨，给你钱，一支碎碎冰”尹芳芳和贺小小举着手中五毛钱异口同声跟兰姨喊着。

“今天又是一人一半啊”兰姨笑呵呵的看着眼前两个粉嫩嫩的女娃娃。

尹芳芳高高的马尾辫，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鹅蛋小脸，说起话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叫人看着直挪不开眼睛，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娃竟然出落的如此标致，真是个大美人啊。一旁的贺小小齐刘海，小蘑菇头，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能跟蚊子一样，像一只走丢的小奶猫，我见犹怜。

尹芳芳拿着一支芒果味的碎碎冰用力掰成两半，一半给到贺小小，“来碰一个，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嗯”。如今两人都已经六年级了，分班多次还是有幸做了四年的同桌，早已成为最好的好朋友，即使不在一个班也会等着一起放学回家，是能够分享所有秘密的真朋友。

“小小，快！快去医院，你爸妈出车祸了！”尹芳芳、贺小小两家就住在巷子弄堂里，邻居淑芳阿姨着急忙慌地喊上小小一起去了医院，淑芳和小小爸爸是一个单位的，“刚接到单位电话，说是醉酒驾车出了车祸，你妈流产了，还是个弟弟”淑芳阿姨跟在出租车里一路叮嘱，“小小不要怕，你爸妈已经抢救过来了，一会儿要乖乖的，不要哭，让你妈听见了难受”。“嗯”小小强忍着眼泪，可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到了医院先去厕所洗了把脸再进了病房。贺小小爸爸名叫贺勇，汽修厂职工，平常就爱喝口老酒，这次是回老家参加朋友喜宴，在饭桌上一时没经得住劝，多喝了点。贺小小妈妈名叫钟晓红，和贺勇两个人20岁私定终身、离家出走，21岁怀了贺小小快临盆才和贺勇一起回了老家给父母赔礼道歉获得原谅，拿着父母给的钱去住院生的小小。

今年刚怀上二胎，本想着国庆能带着一家四口一起回老家热闹热闹的，这下都落空了。钟晓红听见人带着女儿过来也没睁开眼睛，躺着眼泪直流，枕头上泪水干了湿，湿了干，晕染着两三圈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