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大利的红舞鞋（一）

虽然两个小姑娘第一天晚上睡在沙发改造的小床上，又觉得特别颠簸。

第二天中午就在新加坡下了游艇，转乘飞机。

她们的兴奋是真真的。

李子情让来接机又送机的人给DH岛的岛主夫人唐露白带回去一盒点心和一盒燕窝。

一切都特别匆忙，唐露白还特意让人传话，洪去鸣也是刚到意大利，应该还停留在意大利。

下了飞机，自然安排了人接机。

罗马是很有味道的地方，司机送她们去西班牙广场旁边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豪华公寓，路上，李子情向司机打听洪去鸣。

江露西塞过去500欧元，司机不敢领。

总部的暗访出访名单中有洪去鸣不是奇怪的事情，而三年一度的暗访十分重要的。

如果司机都是人精，那么没有固定老板的司机，时而空闲时而忙碌，看和她们搭讪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多少负面评价，能认出他们，主动递牌子发问，还知道背后人物关系的样子，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李子情说，“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也知道不可以打听他的事情，但是你负责很多分部到意大利人的出行接送，可能见到洪去鸣，你可以告诉他，我在西班牙广场附近的公寓，你可以直接把公寓地址告诉他。”

司机也就说了一声谢谢，收下了那5张纸币。

500欧元，不多不少，尚算合适。

从斑驳的树影下陈旧的黄色楼梯上去，大平层间隔开来两个公寓，右面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很大，而且城景很棒，左面是二室一厅一厨两卫，客厅比较小，但是阳台可以看见公园，只是前面有高楼层阻挡，缺点意思。

两所公寓的结构图刻在墙上，痕迹陈旧了。

司机介绍右边公寓住着一个跳现代舞的老太太，已经62岁了，这一带比较安全，到处都有路灯，也特别安静，适合两个女孩子居住。

老太太提着一对包装礼盒拄着拐杖回来了，礼盒透明面可以看到那是一双精致的红色舞鞋，特别的漂亮。

李子情用英文夸奖了一句特别漂亮，老太太立马致谢。

司机帮她们把行李提进公寓，又交给给江露西三套钥匙就匆忙离开了。

老太太得知她们从YL岛过来，还邀请她们到自己的小公寓看自己曾经为了热带风情跳过的一支舞的录像带，彼此交谈甚欢。

老太太的客厅里更是摆满了红舞鞋，红的耀目。

李子情觉得奇怪的是，只有墙上的红舞鞋画像看着边框都已经积满了灰层，很久没有触碰过的感觉。

而客厅里的红舞鞋都被保管在玻璃罩里或者装在只有一面透明的包装盒里，玻璃罩和盒子都很干净，经常擦拭的样子。

然后，李子情提出今晚包饺子，邀请老太太一起吃饭。

李子情又和江露西讲了一句汉语，“我们包饺子吧！”

罗马诺老太太刚才还在兴奋地介绍罗马诺家族几个出色的舞者，以及家族传承的很多东西，却因为饺子和汉语对话，把她们赶出了自己的公寓。

李子情和江露西对视了一眼，略显尴尬。

连日疲惫，两人回到左面公寓，吃了点牛奶麦片，然后洗澡又泡了40分钟药浴，睡了个安稳的午觉。

两人一觉睡到了晚上9点半，外面已经没有餐馆营业了。

江露西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想办法送过了一份中餐，四菜一汤。

她又给了200欧元做小费。

而老太太却被人搀扶着送回来，他们三五人交谈也是说了英语，而不是意大利语，她也就听明白了。

老太太把第一次登台时穿的红舞鞋放在阳台感受一下阳光，结果猫咪把其中一个谢叼走了，她找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

志愿者看着江露西，大胡子一脸笑意对着她点点头，江露西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江露西把老太太丢鞋的事情告诉了李子情，两人都能想象到罗马诺老太太的崩溃。

第二天中午，她们先是打电话询问司机有没有洪去鸣的消息，然后决定晚餐要吃饺子。

李子情有点发烧，所以江露西看着电子导航器去中式超市买东西，只有李子情一个人留在公寓里。

李子情一个人到旁边的公园里运动一下，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李子情却低估中午的阳光，被晒得很难受，也就躲在阴凉的地方闲坐。

她却在草丛下面发现了老太太的那只红舞鞋，十分精致，只是有些浅浅的猫咪抓痕。

她就拿着那只鞋子回到公寓，她发现老太太没有关门，敲了15分钟门，她又听到了一声巨响，她才闯进去了。

她一进门就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她真的头晕的厉害，捡起来一看，是一把带血的短刀，然后她随手把红舞鞋和带血短刀放在鞋柜上面，她看见老太太胳膊被划伤了，倒在客厅里，也是老太太故意推翻玻璃罩向她求救，所幸老太太虽然动弹不得，人还是清醒的。

李子情把老太太扶起来，先打了医院的电话又打电话报警了。

老太太被救护车拉走以后，江露西陪着李子情去警局录了一份口供。

晚上，她们喝了牛骨汤，吃了猪肉玉米和西葫芦鸡蛋饺子。

意外就这样无声无息到来，第二天一早李子情的感冒才好了一点，她和江露西就被警察带走了。

李子情被控谋杀。

在欧洲，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一点英语，很多公务人员会好几个国家的需要，毕竟欧洲并不大。

李子情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也分析不了多少东西，她却要求聘请一个律师。

她很快等到了一个华人律师，律师说，“我了解了一下案情，这件案子主要怕拖，只要能上法庭，很容易赢得审判。”

李子情说，“我同公寓的同伴昨天案发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了，超市有监控录像而且她的电子导航器也有一直的录像和步行记录，我知道欧洲的节奏很慢，我们是YL岛公民，属于地区，估计很多事情都很麻烦，她不会轻易被放出去，我需要她马上出去，她没有直接涉案，20万欧元帮我保释她出去，然后让她来见我一下。”

江露西很顺利被保释出来了，她几乎是小跑着来见李子情。

李子情对她说，“那天晚上的四菜一汤，一看就不是中餐馆稳定出品，是家庭厨师做的，健康比重更大，证明司机见过洪去鸣，你去联系司机，告诉他我被逮捕了，让他务必带你去见洪去鸣。”

李子情又说，“你也可以不管不顾，我认为你清楚自己要什么，也不能承担很多后果。”

于是，江露西借用律师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到警局来接自己。

不是一般的值班亭，又是很大的有一定距离的警察局，司机特别紧张，火速赶过来了。

江露西饶是再镇定，也有点披头散发，情绪低迷。

司机一下车，她就揪着司机的领带，律师还试图阻拦了一下，她却很用力，“李小姐被逮捕了，现在还留置在警局，我必须去见洪先生，你带我过去，否则你也承担不了后果。”

司机也只是犹豫了半分钟，就答应了，江露西拉着律师上车。

律师也顾不上自己的车子了。

司机把江露西带到了洪去鸣居住的商务公寓的时候，前台说洪去鸣刚刚带着人去了地下停车场，并且告知了车牌。

江露西冲出门去留意车辆，只身冲上前去拦住洪去鸣的车。

洪去鸣的司机经验老道，德国车性能比较好，虽然近年来进步不大，可是还是可靠的，刚起步速度也不快，所以刹车算是及时。

同行的前排助理伸出头来用英文骂人。

而江露西直接过去，把助理的头塞回车里，自己探头进车里，她和李子情看过洪去鸣的近期照片，果然高冷总裁又有眼睛加持，一阵禁欲感，很帅气，正常范围的引人关注，打扮是低调内敛的。

江露西调节气息，“洪先生，我是李子情小姐的朋友，她几个小时前被逮捕了，被控谋杀，她还在警局留置，她绝对不能坐牢的。”

洪去鸣淡淡开腔，“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露西已经慌乱了，“我知道你们的诗句……不是，你们的名字出自同一首诗，如果你不去证伪，洪夫人也会责骂你这个儿子的，我拜托洪先生去看一下。”

洪去鸣看到了路边司机的车，“你叫司机带路，我的车跟着。”

江露西又小跑过去通知司机和律师。

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警局。

洪去鸣打了几个电话，李子情被安排在警局的单人留置房间，为期一个月。

他自然又找了更厉害的律师，只是原本的律师是李子情聘请的，也不愿意走的样子，也就两个律师合作了。

原来的陈律师陪着洪去鸣去见了李子情。

李子情终于见到了洪去鸣，眼眶瞬间红了。

洪去鸣说，“我了解了一下案情，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李子情点点头。

而陈律师拿好笔在记录了。

洪去鸣问，“你是不是略懂医道？”

李子情回答，“是的，比如你身上的药味很重，还有鹿茸的味道。”

“那你判断罗马诺老太太在你进去以前有昏迷过吗？”

“我估计没有，首先，我知道那把刀不是刺伤老太太的凶器，因为我看过伤口，老太太身上的伤口是玻璃罩碎片划伤的，而老太太是被人扔掉了拐杖就摔倒了，她的手垫在了脑袋下面，她头部没有严重外伤，即使昏迷，不会很长时间的，而且那个持刀进去的人留下的短刀很奇怪，老太太没办法削水果，她只能吃三文治一类的东西，因为她手抖得厉害，没办法拿到了，就算是划伤一个人也不会是老太太。”

“你为什么会拿起短刀？”

“我当时有点发烧，在公园晒得厉害，躲阴凉的时候发现了老太太的红舞鞋，我才去敲了老太太的门，想还给她，我敲了很久的门，后来她才推翻了玻璃罩求救，我才进去的，一进去就被门口的短刀绊倒，我才顺势把短刀拿起来看了一下，当时我十分头晕，然后短刀和红舞鞋我一起放在了鞋柜上面，再进去发现了老太太跌倒了，我才通知了医院和警察局。”

“你为什么通知警察局？”

“老太太的门没有关，而且门前又有带血的短刀，加上老太太的拐杖被扔在阳台，她跌倒在客厅，周围也想乱糟糟的感觉，靠近阳台玻璃门的高处相框又跌下来了，老太太很难够得着那个高度，至少是一个一米八七的人才可能碰到，我出于谨慎就报警了。”

“老太太在客厅能看到你捡起短刀吗？”

“可以的，她倒下的地方以及方向角度可以清晰看见我在门口看着的一切行为。”

“那她拒绝给口供的原因是？”

“我很难给一个答案，她似乎受过说汉语男人的情伤，我和露西在她面前说汉语，她瞬间脸色大变把我们赶出公寓，又因为那只找回来的红舞鞋被猫咪抓伤了，她可能怀疑一些东西，也就不肯给口供，她本能不信任我。”

洪去鸣瞟了一眼陈律师开线的衬衣袖子，李子情也顺着他看过去。

然后洪去鸣拉住了李子情的手，李子情趁机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洪去鸣觉得她的手很冰冷，也就为了哈气帮她暖手，安慰道，“我已经安排了独立关押，这里上上下下包括饮食我都安排好了，没做过任何事情就不用害怕，相信我。”

李子情用力地点点头。

洪去鸣出了会面室，也就安排人给李子情送感冒药和热水壶过去。

他们出了警察局，江露西冲过去，“我要不要进去陪着李小姐，我怕她还在感冒，也怕她会出事。”

洪去鸣说，“陈律师，你和里奇律师交流一下，把所有的案情和证言证物整理好给我一份。”

他又对着江露西说，“这附近也有一个商住公寓，就在对面，你去安排两间两室一厅的公寓，两间一室一厅的公寓，司机带着我的助理去给你们把行李带过来，你也整理点东西晚一点给子情送过去，四间公寓最好在同一层或者上下层。”

江露西办事算是牢靠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好了，两边景观好的两室一厅公寓，中间对着车道和高楼的一室一厅公寓。

司机住在一室一厅公寓，靠着洪去鸣和助理住在左面，而另一连一室一厅公寓充当书房和工作房间讨论案情，江露西住在右面的两室一厅公寓。

洪去鸣安排了一个女武佣和江露西同住，是佣人也是保镖。

助理也通知了钟点工人把原住所的东西送过来过来又安排好了做饭和打扫房间的相关排班表。

里奇律师和陈律师带着相关资料到公寓的时候，江露西刚刚给李子情送完贴身衣物回来了。

陈律师看着豪华的商住公寓，想起来江露西原本的住所和洪去鸣原入住的六星级公寓，短期的管家服务租赁，那辆德国轿车算是低调了。

这也难怪，李子情出手就是20万欧元保释江露西。

陈律师暗暗在心中感概，别说助理，就算是白皮肤的钟点工身价也该比自己还要高多了。

江露西已经准备好了茶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