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愈发逼近的窥视
教堂悠扬的钟声回荡在雾蒙蒙的东区,七声钟响结束,尚未落山的太阳隐藏在了三月的阴云之后,红月迫不及待地显露真容。
东区某处屋子里,一个青年正和着太阳最后的余晖,就着一支蜡烛的光书写着什东西。
“我叫顾锋,当然,也可以叫我安泽·林克,一个曾经的米忽悠玩家。我到诡秘世界已经有一个月了,说真的,这里真不是人能待的。”
“虽然我十分幸运的苏醒在一个废弃的安全屋里,但从半个月前开始,我就感受到一股窥视感。”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现在离我很近了,就像在我身后一样。”
“我尝试了几乎所有方法,都失败了。我可能要完了,今晚我将最后博一把。这可能就是我的遗书了。”
“作为前辈,我给你留下了一点东西,密码是你降临的大致日期。克莱恩,如果我失败了的话,希望你能给我报仇,就当是一个交易吧。”
把劣质钢笔随意扔在桌上,安泽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想尽力无视掉周遭那种无形的视线。
他想再努力一把:“未知的伟大存在,我恳求您与我交流,可以吗?”
良久的寂静,是最大的蔑视。
精神紧绷的安泽破口大骂,摔砸着这里不多的家具。
呵,幸好房东没在,上下楼的住户都是真正的贫民,挣扎于尘世的他们不会在意安泽的行为。
发泄完后瘫坐在地上的安泽并未摆脱那股窥视感,他很想痛哭一阵。
可成长就是不再能随心所欲,他仍需面对惨淡的现实。
安泽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将遗书封入信封,再把他准备的其它遗物锁紧箱子里。
他没有戴帽子,拿起倚靠在门边的手杖,提着箱子走出房门。
银星咖啡馆是家地处东区与乔伍德区分界线的餐馆,主要服务于家境介于中产阶级与贫民之间的绅士们。
安泽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享受着可能的最后一餐:迪西馅饼、费内波特面条、嫩豌豆炖羔羊肉、一碗不怎么样的米饭,以及一大壶可以带走的甜冰茶。
这一餐在店铺与食材质量和分量的加成下足有12苏勒。
若是他成功活下来的话,也要在三天内找到一份工作,毕竟他只剩1镑了。
慢慢享用到大致8点45分,店里只剩下三个人。在安泽品尝着甜冰茶时,两位女士坐到了他对面。
“二位很准时,休女士、佛尔思女士,要来点甜冰茶吗?”安泽放下杯子,用手背撑着下巴,却并没有给她们倒饮料的意思。
“不必了,林克先生。”休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这个箱子里就是您的委托物了吧。”
“是的,包括这封信。这些就是委托给你们的东西。最后重申一次,我需要你们在明年6月30日,将这个箱子亲手交给廷根市铁十字街下街的克莱恩·莫雷蒂先生,廷根大学历史系应届毕业生。”
“如果没问题的话,那么签订契约吧。”安泽拿出斥巨资从智慧之眼那里买到的契约书。
如果不是自知时日无多外加保险起见,他绝不会拿200镑去买一张纸。
双方在确认并签下契约后,安泽又递给两人各自一个信封,那里面是休她们想要的情报。若非如此,安泽还真没多余的钱向她们发布委托。
当然,那信封只是用普通的纸折叠的。
佛尔思她们收好信件,提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在路上,她们聊着安泽刚刚非常不绅士的行为,以及非要把时间定在寒冷的晚上的古怪。
回到家里后,佛尔思飞到了沙发上,休则是先把将箱子和信件放进一个还算隐蔽的大箱子里,又把情报妥善放好,才加入佛尔思的行列。
“佛尔思,你说为什么一定要10天后才能打开信封呢?”
“不知道,但有契约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就算里面是空的,我们不也收了他30磅现金吗?”
另一边,安泽回到了那个安全屋,开始最后的搏命之举。
在这半个月里,他去了A先生的超凡聚会,想寻找那个太阳信徒,可惜那人不在。
他甚至去到了三神的教堂里寻求帮助,可惜黑夜教堂里安东尼大主教一脸微笑地当谜语人;风暴之主只是在贝克兰德下了场雨;蒸汽之神教堂里空无一人。
就连大地母神教会里的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都向他表达无能为力的歉意。
当生命被逼到极限时,一切疯狂的行为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借助莫名掌握的古赫密斯语,安泽直视猩红的月亮,大声念出禁忌:
我,
以我的名义,
呼唤堕落母神、欲望母树、超星主宰、原初饥饿、高维俯视者······
依旧是寂静,依旧是如芒在背的窥视,甚至月亮的颜色还淡了些。
“呵呵。”
安泽冷笑了下,安泽拿起那支劣质钢笔刺向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