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岳并派，南北丐帮
一身量甚高的黄衫汉子倒举着一面缠裹起来的五色锦旗，站在城门口的人群中。
遥遥望着那骑在神俊白马上的年轻公子消失在远处，对着身旁留着鼠须、身材异常瘦削的中年汉子道：
“费四师叔，这群人什么来路，我看他们穿着非富即贵，车上运送的财货也是价值连城。如此招摇，就不怕路上遭遇匪盗？”
那鼠须汉子轻嗤道：“你没见那商队挂出的旗帜上绘制有江南水景，湖畔中间矗立座亭台水榭嘛？没想到，竟能在这衡山城遇到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氏。”
“可我在江湖中，并未听过太多有关姑苏慕容家的传言啊。”
高竹竿似的汉子挠头不解。
“笨，须知这姑苏慕容氏向来一脉单传，人丁稀薄，自然声名不显。
但慕容氏麾下家臣附属势力极多，每代慕容氏家主，几乎都是年少成名，武功造诣高深，尤以一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独步武林。
遥想慕容氏先祖慕容龙城当年，那可是能与本朝太祖太宗，辽国太祖耶律阿保机争雄的人物，武功天下无敌。”
虽然如今五岳中已有四山落入辽国与金朝之手，彼此间战乱争夺不休。
但对这些中原武林人士来说，他们大多还是心向汉人王朝的。所以在称呼赵匡胤、赵匡义之名时仍用敬称。
费彬说了如此多，史登达仍旧不解，唯有听到最后一句才眼神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祖上出过天下第一的江湖高手，难怪神情如此矜傲。”
听闻这一代慕容氏家主年岁不过二十，便独自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声，与那北丐帮的帮主乔峰齐名。
幸好他不是收到刘正风请柬，前往刘府观礼的宾客。不然我五岳剑派并派的大计，怕是又要横生枝节。
这费彬眼珠一转，暗中抚须庆幸。
原来这费彬乃是嵩山剑派掌门左冷禅的四师弟，此番前来，准备以刘正风勾结魔教（日月神教）护法曲洋为名，破坏他的金盆洗手大典。
借杀刘府满门来震慑其他门派，扬嵩山剑派之威名。也为将来促使五岳剑派合并，以及在合并中占据主导地位做打算。
“我曾随师傅到过洛阳，见过那北丐帮的乔帮主一面。的确是条光明磊落，容貌魁伟的好汉子。一式降龙十八掌挥出来，气势恢宏，可谓排山倒海。”
史登达回忆曾经亲眼所见的场面道。
“也难怪掌门一直希望能早日统一五岳剑派，才好与江湖上这些有名的豪杰争雄了。”
费彬幽幽一叹，他身为左冷禅的师弟，自是清楚这位师兄的志向。
话说这丐帮自从南北宋辽分界对峙后，由于统领地域的国家不同，彼此间沟通传书颇为不便。
为便宜行事，帮助南宋朝廷尽快北伐，使汉人江山一统。
时任天下丐帮帮主的黄蓉遂将偌大丐帮分为南北丐帮，自己持着打狗棒任南丐帮帮主之位，带领手下丐帮弟子助夫君郭靖御守襄阳城。
而将北丐帮的帮主位空悬，只待帮众中有出色人物，在宋辽战争立下大功劳，再以此位做为酬谢。
乔峰，就是以数次孤身闯入辽军、西夏大营中阵斩先锋大将，破灭异国攻宋计划的功劳坐上帮主之位的。
况且北丐帮弟子众多，即便是辽国朝廷事后想追究，一时也抓不到这群滑不溜秋的江湖人。
更何况这些年金辽在北方相互攻伐，却让蒙古乘势而起。
在数十万乃至百万铁骑南下的威压下，这两国在北边也是连连丢城失地，自顾不暇。
这十数年下来，便让南北丐帮因行家国大义之举，在江湖中日渐声名鼎盛。
身为五岳剑派名义上的盟主左冷禅，又如何能不急。
江湖人爱名，就如同士商好财，官宦专权。
“抓紧时间入城吧，你丁二师叔和陆三师叔都已在城中候着了。就等后天登门拜访，灭刘正风全家了。”
失神感慨一会儿，费斌这才将思绪拉回现实。由肌肉牵动着嘴角，阴狠地笑了一下。
北乔峰南慕容那等人物离现在的嵩山派还有不少距离，也唯有等到五岳剑派合并后，才能在江湖上与他们争雄了。
“是。”
史登达恭声领命。
他既出身嵩山剑派，自然是以师门和师傅之命马首是瞻。
于是乎，在慕容复一行离开之后，衡山城内反倒愈发暗流涌动起来。
当然，除去赠给曲非烟一块玉佩外，这一切都与慕容复没有关系。
视线回到慕容复这边，话说他们一行自离开衡山城后，又走了十余日路，终于到了大理国境内。
这一路行来，慕容复鲜少骑马，绑上四十斤重铅块的绑腿后，就一直在运转万里独行的法门徒步而行。
初时想跟上骑马乘车的商队确实有些吃力，主要得一刻不停地运转内息保持双腿轻盈。
王语嫣见到慕容复大汗淋漓的模样，更是忍不住时刻将表哥喊上车来，替他擦汗。
可慕容复每次只在车厢里坐一会儿，便继续下车磨练身法。
许是天资异禀加上刻苦不辍，使得他短短十余日便将修习万里独行，所需的双腿窍穴尽数打通。
就连修炼小无相功所需的奇经八脉也顺带打通了阴跷脉和阳跷脉。
离这门内功大成只剩下最后的任督二脉以及阴维脉。
不过这任督二脉在奇经八脉中的地位最为超群，素有任督二脉通则百脉顺畅的说法。
所以需要耗费的气力也最大。
江湖上年少成名的高手，其实有大多都是由其祖师临死前，费尽毕生功力将子孙任督二脉贯通。以希冀他能在武道一途一日千里，继承先辈威名。
刻苦练功至最近几日，慕容复每次迈出步伐都能跃出几丈距离。可谓速如奔马、飒沓如星。倘若取下绑腿，甚至还能再快几分。
“公子爷果真是天纵之才。”
风波恶瞧着慕容复运转万里独行身法后，脚尖轻点树梢便能借力再度青云直上，身姿在官道旁栽植的参天古木中穿梭，兔起鹘落间即至远处。飘逸灵动，内息平稳，几乎从不落地。当即佩服不已。
“非也非也，仲永之姿尚且泯灭于众人，我见公子爷之勤恳，更甚于天资。此二者相辅相成，何愁慕容氏不复，大业不兴啊！”
包不同在旁摇头晃脑。
“表小姐，你看公子爷飞得多高，就像那天边的鸟儿那般自在！”
还是阿碧言语最为浅显直白，掀开纱帘，笑意吟吟地望着那道在队伍前端飞跃的身影。
王语嫣也探出头来，只见慕容复每次都只用脚尖轻点树中之叶，枝叶则轻轻晃动，犹如踏水生纹。
身形便如鸿鹄般拔高，直到在半空中寻到下一个借力点。
如此循环往复，只留下个潇洒轻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