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产
戚婶脸瞬的笑开了，点点头。
“好好好，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就能住了。”
江遥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收拾。”
戚婶拍开她的手。
“你去干你的事，这交给我就行了。对了，孩子们呢？没一起回来吗？”
江遥摸摸手背，点头。
“嗯。他们被书院录取了，就送去书院了，先在书院住着，等房子盖好，我再接回来。”
戚婶有些惊讶，但更多是欣喜。
“他们可真棒，都被录取了。大宝从小就聪明，说不定以后咱村里还会出个状元。”
江遥笑笑摇头。
“那也不必，让他们读书，只是想让他们识字明理，其他的，随他们。”
“不科举啊？”
“若他们喜欢，就去考，不喜欢，就算了。未来，他们想做什么，都看他们自己。”
戚婶有点懵。
她的话听了，懂了，又好像不懂。
她想了想，想不明白，摇摇头，也就不想了。
“行，未来都随他们。好了，你去忙你的，不要一直跟着我。不放心我啊？我会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江遥失笑。
“没有不放心，就是想帮忙。”
“帮什么，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不要捣乱了，去忙你的。”
戚婶说着，还将人朝往推了推。
江遥无奈笑笑，只能应了，点头离开了。
她出院门，朝山上走去。
没走两步，忽的听到有人焦急的唤自己。
“江大夫江大夫……”
声嘶力竭，感觉像要哭出来一般。
江遥顿了脚步，回头。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跑来。
“江大夫，救命啊！”
江遥朝他的方向走去，在他扑过来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娘子难产，产婆说让准备后事了，我听人说您回来，想求您给我看看，求求您，就看看，若是不行，我也认了。”
男人说着，弯了腿就要往下跪。
江遥拽着他的手提了一把，阻了他的动作。
“好好说话，不要下跪。”
男人哭丧着点，声色哽咽的哼着点头。
“求您求您。”
江遥微微抿唇。
“带路。”
男人一愣。
“什么？”
江遥沉眸。
“我说，带路。”
男人一激灵，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连连点头。
“好！好！好！您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飞快跑走。
腿虽然瘸了，但速度是一点不慢。
江遥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还没到他家，江遥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里面还夹杂了一股旁的味道。
等到进门，味道就更复杂了。
除了家里的那些家畜的味道外，还有人生活久了没有打扫的腐败味，另外还有一些腥气，像是死鱼烂虾腐烂的味道。
江遥被熏的不由蹙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
男人没发现她的异样，着急忙慌的将她领到生产的房间前，还没等他敲门，门猛地打开，一个满手是血的妇人， 一脸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
男人惊住，一把扣住其人。
“你说什么不行了？”
妇人吃痛，“嗷”的叫了一声。
“我没办法啊！她胎位不正，孩子也吃的太胖，根本没办法正胎位啊！没救了，准备……啊！”
忽的一阵剧痛传来，断了她余下的话。
男人瞪大眼，一脸冷横。
“不可能！我娘子好好的，是不是你嫌弃穷，不愿帮忙生产所以说不行了！”
江遥敏感察觉他情绪不对，向前一步扣住他的手，稍稍用力掰开。
“你冷静点，我先去看看。”
男人吃痛，低呼一声，再听她的话，脸色又变了变，慌张的像是下一秒要哭出来一般，不断点头说“好”，好似刚才那狠戾要吃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产婆也被吓的直哆嗦，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江遥进门时，像拎小鸡仔一般提溜着她的脖颈，将人给提到了屋内。
“你同我说一下产妇的情况。”
产婆是从隔壁村请来的，不知江遥的情况，就见她一个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细胳膊细腿的，心慌时，又生出了一点怜悯。
“姑娘， 你怎么也来掺和了？这家妇人真的生不出来。她不知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胎大的不行，还是横胎，加之，她本身身材又瘦小，我想伸手去正胎，也神不进去手。
另外，我在外顺胎的时候，还感觉到她体内有什么东西拉扯着，根本就动不了，情况太复杂了。
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羊水快流尽了，她人也昏迷了，根本就叫不醒，我根本没法操作。”
江遥先伸手摸脉。
脉虚而浮，走势阻滞，还呈结珠的状态。
这情况，她在现世遇到过，检查后发现，胎儿有脐带绕颈的情况，阻断了母子之间的输送，不仅坏了本身，液体还倒灌了母体，容易引发溶血症。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只有一个办法。
剖。
但，眼下的环境太脏，就是剖了，事后也不能保证人是否能活下。
孕妇体内隐藏了很多术后并发症。
但，若不剖，孕妇和胎儿，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沉下呼吸，闭了闭眼，几乎是在转瞬下了决心，再睁眼，眸色冷毅。
“我有办法，但需要你帮忙。”
产婆一愣。
“小姑娘，你不是在说笑吧？你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江遥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时间不多了，您必须帮我，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冷沉的声音，像大手一般拂过产婆的心口，她慌乱的心，突然就安了一分。
她直直的看着眼前人沉而黑幽的眼，身子也慢慢停下了颤抖，眼色悄然一转，也变得坚毅。
“好，你说要怎么做，我帮你。”
“我需要一把锋利的刀，烈酒，还有绣花针和线，另外，烧水，将她擦拭干净，我动手的时候，还需您动手，将胎儿取出。
这中间，不管您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惊慌，也不要出声，就全力配合就好，可以吗？”
产婆听她要的东西，又惊了一下。
“你想剖肚取胎？”
江遥眸光一闪。
“您知道？”
产婆苦笑一下，眸色暗了一分，点头。
“我师父也会，只是……”
她唇抖了抖，将余下的话咽下，顿了一刹，有些慌乱、担忧的看她。
“你有把握吗？”
江遥好奇她未完的话语，但也知现下不是问的时候，沉沉的点点头。
“我有。您帮我将东西备齐就好，余下的就交给我。”
产婆眼珠转了转，脸色又白了白，眼色却漾着一种异样的光亮。
“若是要剖肚，就让我来吧。如果不成， 那男人问起，就说我的原因。我全权负责。”
江遥摇头，直接拒绝。
“您别多说了，现在就去准备东西，我可以用针吊她一口气。动作一定要快，若这口气掉了，她人就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