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过河
戚正荣说道：“毕竟往日却无多少耗费心神的地方，每日都养的足足的，今儿这一番却是费了大心力了。”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只是这样消耗心力，却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往后还是需注意一些，别过分消耗了，损害了根本。”
谷玉金躺下来，说了一句：“知道了叔，我又不瓜。这个东西，我会规划时间，先养精神，看一下我的状态，看隔上多久练习一次比较好。”说完，便闭了眼，须臾就堕入了颠倒梦境中去，心遂浊浪翻滚，不知沉沦在了何处，也忘了自己是谁。
他这一觉却是睡得沉实，一醒来便见屋内已经大亮，窗纸上最西侧也多了一抹殷红，身边也不见了人。
便忙起来披上衣服，将刀、剑一背，又拿了棍子下地，出门就看见了戚正荣、米明秀二人在院中相对而动，时远时近，也搞不清是在闹什么玄机。
那一对兄妹则站在一边，靠着墙看。
谷玉金心说道：“叔、婶这四境，我却已是看不懂了。”便和二人打招呼，“叔。婶。”
二人动作便随之一停，米明秀问了一句：“才醒了？看来昨日踵息，却着实是累了。往日的时候，天不亮就醒过来了，今日却一直到了现在，都入了卯了。”
谷玉金说道：“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们都不见了，还以为你们把我扔下了，自己走了呢。吓得我连忙跑出来看情况。”
米明秀笑妍妍的说道：“本是这么想的，少一个人，便少些麻烦。你倒是起来了，这下可不好把你扔下了。”
戚正荣问道：“可睡好了？”
谷玉金揉了一下额头，瞥眉道：“感觉身上、精神也都透着股懒劲，和往日那种神完气足之感不同，该是还差了一下。”而后又颇为自嘲的说道：“人家踵息上说，呼吸以踵，就可以寝而无梦，觉而无忧，我这怕是个假的。这一觉睡得死沉，刚还记得做了许多梦，梦见了什么，却记不清了。”
米明秀说道：“哪一样修行，又是能一日见功的？便要寝而无梦，觉而无忧，怎么也要修习一段，才见效果。何况人家是要‘符止’，你这却是在‘符使’，本就是劳动伤神的，又岂能一样？虽也踵息，却也不是那样的踵息。既起来了，咱们便去吃饭，一会儿便要走了。”一行便去了大厅，吃了米粥。
商队的护卫、车把式也在吃，一边喝粥一边啃馒头，安静的一言不发。
不多时，那挂靠车队的猴子、汉子和老头也进了大厅，要了米粥吸溜。
三人身上的褡裢、包裹都瘪了许多，显是这两天在大集市上卖出了不少东西，三人由此也兴致极好，一边吃一边说话。
猴子吹嘘说道：“等到了中原，咱们把这些宝石珠玉一出手，那就发财了。这些草原上的蛮子不识货，那么大一个猫眼蓝宝石，他竟然想要用一颗人参来换。就那一颗，去了中原，就一颗，咱们能起豪宅，弄上几个老婆，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那可是神仙日子。”
老头瞥了他一眼，说道：“迟早死你这一张嘴上。”
汉子却说道：“这里说一说，不打紧。又不见歹人。”
这老头的话是对，可他却也怕让商队之人、戚正荣、米明秀等人听着不舒服，便圆滑了一句。
待都吃好了，谷玉金、戚正荣、米明秀和二兄妹便上了车，跑单帮的三人跟在了车后，便出发了。
过河的桥是一座木桥。基座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错乱堆叠成的，仿佛一道栅栏一样，将水梳出了细流，往北一去，过了桥后，水流登时就湍急起来。
车走在桥上，颇有一种很劲道的感觉，压得桥面生出一股向上的弹力，人坐在车上，都感受的分明。
这让谷玉金不由担心，心说：“这要是一不小心，桥被压断了，掉进河里该怎么办？我又不会游泳。”
那一对从未走过桥的兄妹一样紧张，彼此抱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面看。
米明秀以俚语安慰了二人一句，让二人不要盯着河面去看，否则河面一晕一晕的水波，会让人疲惫、眩晕。
人看河面，因涌动的波纹产生的眩晕，就和一些人玩儿3D游戏，晕3D一样，都是视觉接受大量的信息，突然生出的疲劳、眩晕，是心神专注集中在了识神中的眼识，专注用意，导致的眼识疲劳，疲劳导致的眩晕。
米明秀又和谷玉金说道：“你也不要这么盯着河水看。便是看，也不要用心。水乡的人见惯了河，一些人本就生活在河上，见惯了水，便也不会将心意集中在水上，见怪不怪了，所以在水上如履平地。你该见得少……也不用担心，掉不下去。表示掉下去了，也没多大事。这一段河，你看这些石头。”
谷玉金便依言去看那些石头。
米明秀说道：“这些石头大小便是这样，由此可见此处水深也不过三尺左右，你下了水中，只要不去紧张，冷静一下站起来，水也就到了屁股。再说这里这么多石头，你随意抓住一块，抓住了，也淹不得你。”
谷玉金被宽慰的松了口气，说道：“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米明秀说道：“等回了吞云镇，让你叔教你凫水。”
谷玉金说道：“那感情好。”
戚正荣板着一张脸，说道：“这凫水也简单，只需把你往水里一扔，快淹死的时候捞上来，缓一缓再扔下去。多扔几次，呛够了水，自然也就学会了。等再扔下去不会沉了，能松开身体，就自然可以掌握水性。”
谷玉金“啊”一声，提高了声音，道：“直接扔水里？叔，你这手段也太残暴了。”又说，“我不学凫水了，当一只旱鸭子也挺好。”
他可不想被人扔水里，来来回回折腾。
就算有人看着死不了，可濒死体验来上几次、几十次，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