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瓦拉德王朝统治下的费赞

费赞的早期历史

费赞位于利比亚南部，是北非通往撒哈拉以南黑非洲的必经之路，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费赞地区在古代被称为费赞尼亚（Phazania），是加拉曼特人的家园。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提及加拉曼特人，但细节寥寥。138费赞地区出土的大量石器证明，早在旧石器时代，费赞就有人类居住。到新石器时代，费赞地区的文明发展起来，加拉曼特人在岩石上绘制岩画。139岩画有骆驼、马、大象、长颈鹿，以及配备武器的武士。尽管这些艺术作品并不完整，但至少可以窥见加拉曼特文明的轮廓。

费赞的都城加拉玛（Garama）（或称加尔马）地理位置极为重要，通过两条路线与沿海城市建立联系：一条是跨越乌巴里（Ubari）的沙丘到达伊德里（Idri），再通向沿海地区的古达米斯和萨布拉塔；第二条是通过塞卜哈、布拉克（Brak）到达沿海地区的莱普提斯麦格纳。加尔马东通尼罗河，西向大西洋，到苏丹也有两条路线。加拉曼特人用苏丹或本国的宝石、大枣、鸵鸟羽毛、象牙和奴隶前往莱普提斯麦格纳、欧伊亚和塞卜拉泰（Sabratah）换取罗马的陶瓷、玻璃、衣服等。140

公元666—667年，加尔马王国被阿拉伯军队首领奥卡巴·本·纳非征服，费赞处于阿拉伯人的控制之下。公元8世纪，伊巴迪教派在北非地区盛行。公元761—762年，阿拔斯王朝军队在伊斯玛仪·本·阿卡拉玛·胡扎（Isma’il bin Akrama al-Khuza）的领导下到达费赞，吞并了沃丹（Waddan）和扎维拉（Zawila），伊巴迪教派领袖阿卜德·阿拉·本·哈雅恩·伊巴迪（Abd Allah bin Hayan al-Ibadi）及其教徒遭掳杀。此后，扎维拉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仍然是伊巴迪教派的活动中心。公元918年初，扎维拉处于哈塔卜（Khattab）家族的统治之下，这里也是费赞地区重要的商业中心。随着商业交往的频繁和经济发展，费赞地区的文化交往也出现繁荣局面。有资料显示，费赞和马格里布中部的伊巴迪教派交往密切，费赞成为知识分子汇聚之地，出现了许多博学之士。

12世纪早期，马格里布地区受到来自阿拉伯半岛的希拉尔和萨利姆部落的入侵。在随后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里，阿拉伯人开始进入费赞，他们驱赶原住民，许多人被迫迁徙到撒哈拉沙漠南部，村庄被阿拉伯人占领。伊巴迪教徒英勇抵抗入侵的阿拉伯人，但因势薄力单被击败。许多伊巴迪伊玛目远走他乡。阿拉伯人占领费赞，完成了这里的阿拉伯化和伊斯兰化进程。

1172—1173年，埃及的马穆鲁克谢拉夫丁·卡拉古斯·古兹（Sharaf al-Din Qaraqush al-Ghuzzi）进攻费赞，费赞时任统治者穆罕默德·本·哈塔卜（Muhammad bin al-Khattab）被杀。随后，费赞处于加奈姆（Kanem）的统治之下，特拉古汉（Traghan）成为国家首都。他们建立了纳速尔（Nasur）部落王朝，一直延续到14世纪。

阿瓦拉德王朝的崛起与建立

15世纪左右，穆罕默德·法斯（Muhammad al-Fasi）成为费赞新政权——阿瓦拉德王朝（Awlad）的第一位统治者。他来自摩洛哥非斯的谢里夫家族，在前往麦加朝觐时经过费赞的塞卜哈。当时，塞卜哈居民正处于哈塔布部落首领西迪·阿卜杜·卡菲（Sidi Abd al-Kafi）的统治之下，民众怨声载道。

法斯在麦加朝觐返回路上再次途径塞卜哈时，民众恳求他留下来保护他们。当时，费赞藩镇割据，各小国君主的权力之争导致政局动荡，游牧部落乘机四处侵扰。由于社会秩序动荡，民众无法安定生活，呼唤一个持中立立场的外部力量来结束纷争，实现社会秩序的稳定。穆罕默德·法斯调解各方矛盾，并培植亲信。可以说，地方统治者的争权为穆罕默德·法斯在费赞夺取政权奠定了基础。他运筹帷幄，借力打力，击败了西迪·阿卜杜·卡菲和所有竞争对手。1550年，穆罕默德·法斯成为费赞统治者。他承认奥斯曼帝国宗主权，控制了从苏丹到地中海的贸易路线。141然后他在盖达（al-Queda）修建新的居所，西迪·阿卜德·卡菲的旧居被改造成清真寺。法斯在塞卜哈修建了一个红色王宫，作为居所和处理行政事务的地方。塞卜哈是阿瓦拉德王朝重要的政治中心。

随着阿瓦拉德王朝疆域的扩大，穆罕默德·法斯需要一个新首都。他选择了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的迈尔祖格（Murzuq），后者是费赞各地区交往的核心，也是苏丹—马格里布—埃及商旅贸易的汇交之处。迈尔祖格成为新的政治和商业中心，标志着阿瓦拉德王朝发展到了一个重要阶段。

迈尔祖格成为王朝新首都以后，贸易和朝圣者逐渐增多。阿瓦拉德王朝牢牢控制了过境商旅与贸易市场，收取税收。昔日，扎维拉是费赞商旅贸易的主要目的地，现在被迈尔祖格代替。跨撒哈拉贸易提升了迈尔祖格的地位，这里与博尔努（Bornu）等地的交往也更频繁了。由于政治稳定，费赞地区农业发展，农产品不仅可以供本地人消费，还可以出口。大麦、小麦和椰枣向北出口到的黎波里，向南出口到博尔努和豪萨兰（Hausaland）。

阿瓦拉德王朝结束了各地方小王朝分裂割据、相互倾轧的混乱局面，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穆罕默德·法斯及其继承者通过征服或与阿拉伯部落协议结盟等方式，有效地维持着自己的统治。

在平定了国内混乱的政治局势后，阿瓦拉德王朝统治者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消弭本地游牧部落的力量，平息叛乱。扎维拉部落被镇压，其首领被杀，国家权威向北延伸到苏克纳（Sokna）。1567年，穆罕默德·法斯辞世，其子蒙塔塞尔（al-Muntasir）继位，后者将统治范围拓展到乍得和尼日尔，西部到达加纳，西北部到达古达米斯。

穆拉比图人在阿瓦拉德王朝建立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5到17世纪之间，穆拉比图人来自于非洲西北地区。在阿瓦拉德王朝的鼓励下，穆拉比图人在费赞地区定居下来，逐渐发展成为支持阿瓦拉德王朝统治的一股强大社会力量。穆拉比图人成立了许多扎维亚（zawaya），讲授古兰经和伊斯兰法，推动当地教育的发展。尽管影响不大，但却名声显赫。

穆拉比图人和阿瓦拉德王朝在费赞都缺乏本地部落的支持，因此，二者结盟对双方是最好的选择。穆拉比图人通过如下措施对费赞进行治理：一是通过宗教鼓动，动员民众支持阿瓦拉德王朝的统治；二是调解民事纠纷，劝解婚姻破裂的家庭重归于好；三是斡旋冲突，让濒临战争的敌对双方握手言和。这些都有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

穆罕默德·法斯的继任者在部落中征募士兵。这样既可将支持他的部落聚合在麾下，同时也让敌对部落受到恐吓而屈服。阿瓦拉德王朝采取部落联姻政策，巩固部落和穆拉比图人的联盟。蒙塔塞尔第二任妻子就来自迈尔祖格一个势力强大的部落，从而给予他巨大支持。142其他苏丹继续实行部落联姻政策，部落与苏丹的利益紧紧联结在一起，增强了王朝国家的凝聚力和支持力量。

阿瓦拉德王朝的内部争斗

1577年，蒙塔塞尔的妻子胡达（Khudah）向的黎波里的奥斯曼帝国军队求援。她以丰厚回报做诱饵，请求他们接管费赞。其原因学术界有不同说法。一是嫉妒说。蒙塔塞尔有两个妻子，第一个妻子胡达居住在塞卜哈的红色王宫，仅生育了一个女儿。第二个妻子生活在迈尔祖格，生育了几个儿子。由于嫉妒，胡达出卖了自己的丈夫。143二是复仇说。据说，蒙塔塞尔杀死了穆罕默德·法斯，并娶了他的妻子胡达，因此，胡达的做法是一种政治报复和权力之争。144

奥斯曼帝国应胡达之邀派兵前往费赞。蒙塔塞尔正从迈尔祖格回到红色王宫之际，胡达告知他与奥斯曼帝国代表在的黎波里见面。当蒙塔塞尔回到塞卜哈后，胡达关闭王宫大门，并悬赏手下捉拿了蒙塔塞尔。三天后，蒙塔塞尔死去，胡达出了怨气。但邀请奥斯曼军队插手，无异于引狼入室。她想成为国家的主人，这时奥斯曼帝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胡达进行顽强反抗但以失败而告终，擒获后被活活烧死。

奥斯曼帝国在占领的黎波里26年后控制了费赞。在此期间，有一个名叫阿瓦德·乌尔万（Awad Ulwan）的部落发挥了重要作用。该部落是阿拉伯萨利姆部落的分支。1582年，这支曾是奥斯曼军队盟友的部落，由于没有得到重视和回报而发动起义，但被残忍镇压并遭屠杀。阿瓦德·乌尔万部落逃到的黎波里。1588年，蒙塔塞尔死去，其子纳斯尔（al-Nasir）回到费赞继承王位，恢复阿瓦拉德王朝的统治。1602年，纳斯尔逝世，其子穆罕默德·曼苏尔（Muhammad al-Mansur）继位（1602—1612年在位）。他以纳贡贿赂奥斯曼帝国，维持自己在费赞的统治。1612年，穆罕默德·曼苏尔亡故，奥斯曼军队第二次占领费赞。曼苏尔的堂兄塔希尔（al-Tahir），携带家眷逃往苏丹。一年后，塔希尔回到费赞，在当地居民帮助下发动起义，杀死奥斯曼帝国派来的总督，打败驻防军队，阿瓦拉德王朝再次统治费赞。1613年1月30日，塔希尔在迈尔祖格登上王位，共统治了12年。

塔希尔上台后面临双重挑战：一是已故苏丹之子，他的侄儿穆罕默德和小蒙塔塞尔；二是亲奥斯曼军队的胡尔曼（Khurman）组织的潜在威胁。该组织在1612年曾帮助奥斯曼军队占领费赞。因此，在上台第一年，塔希尔拉拢穆拉比图人和宗教势力以寻求支持，巩固自己的政权。随后，塔希尔开始向竞争对手两个侄儿发难。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继承人，不愿效忠于叔父，并要求继承王位。这无疑是对塔希尔权威的挑战。叔父毫不手软，将两个侄子的眼睛挖掉，流放到博尔努。博尔努统治者马伊·奥马尔·本·伊德里斯（Mai ‘Umar bin Idris，1619—1639）对塔希尔的暴行十分不满，决定亲率大军前往迈尔祖格。迈尔祖格民众也厌恶塔希尔对侄儿的虐待，要在博尔努统治者大兵压境之前将他推翻。145此时，奥斯曼军队兵临迈尔祖格，亲奥斯曼势力胡尔曼人发动叛乱，塔希尔众叛亲离，竟然无兵可用。胡尔曼人认为，阿瓦拉德王朝从他们手中夺走了费赞，因而支持奥斯曼帝国远征费赞，并迫使塔希尔及其家族逃亡苏丹避难，这成为塔希尔毕生难忘的痛苦经历。

塔希尔伺机卷土重来，打击和反制胡尔曼人，他刻意征收重税，减少对的黎波里总督的贡赋。1622—1623年，胡尔曼人发动叛乱，一些人逃往的黎波里，寻求奥斯曼总督的援助和保护。塔希尔被迫做出妥协，让穆拉比图人出面斡旋，命令索科纳（Sokna）总督阿布·努赫·米苏拉提（Abu Nuh al-Misurati）派军队阻止塞卜哈的胡尔曼人前往的黎波里，但均以失败而告终。

胡尔曼人代表抵达的黎波里，向拉马丹徳伊（Ramadan Dey）146汇报情况。的黎波里当时控制在穆罕默德·萨齐兹（Muhammad al-Saqizi）手中。徳伊以高礼遇会见胡尔曼代表。随后，发兵攻打塔希尔，后者深知反抗无望，便携带12峰骆驼负载的金银第二次逃往苏丹。博尔努总督擒获塔希尔并将其溺水而死，12峰骆驼的金银尽归博尔努总督。

阿瓦拉德穆罕默德家族被迫第三次逃离费赞，奥斯曼帝国任命来自胡尔曼的艾哈迈德·本·胡韦迪（Ahmad bin Huwaydi）为新总督。他在任三年。1626—1627年，新总督被费赞民众推翻，塔希尔兄长之子穆罕默德·本·祖海穆（Muhammad bin Juhaym）成为统治者，祖海穆带领大军进驻费赞。已下台的胡韦迪被迫离开迈尔祖格，但途中遭遇祖海穆的军队，胡韦迪兵败又撤回迈尔祖格。他修筑堡垒，誓死抵抗。同时暗中恳求的黎波里徳伊穆罕默德·萨齐兹（1633—1649在位）发兵援助，后者在岳父拉马丹徳伊退位后继位。祖海穆紧随败军挺进迈尔祖格，并重兵包围。胡韦迪饥饿难耐，吃光了城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当祖海穆得知以奥斯曼·贝克（Uthman Bek）为首的奥斯曼军队即将到达，便解除了包围。

费赞地广人稀，各村庄之间相距甚远，这就避免了祖海穆和来自的黎波里的奥斯曼军队迎头相撞。穆拉比图人出面斡旋，双方握手言和。祖海穆被委任为费赞总督，每年向奥斯曼帝国支付4000密斯卡尔（mithqal，相当于4.25克）黄金，一半为金子，一半以奴隶抵价。147

阿瓦拉德王朝的内战与终结

穆罕默德·本·祖海穆的统治标志着费赞历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随后的200年，祖海穆的后代一直统治费赞。不过，阿瓦拉德王朝继承问题变得比以前更为复杂。

祖海穆为人忠厚、慷慨乐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1666年他惨遭谋杀，兄长纳吉布（al-Najib）继位。1682年，纳吉布又被奥斯曼帝国军队杀害，穆罕默德·纳斯尔（Muhammad al-Nasir）继承王位，但后者拒绝向奥斯曼帝国纳贡，遂被奥斯曼帝国驻的黎波里军事长官尤素福·贝克（Yusuf Bek）废黜。

纳斯尔的废黜与阿瓦拉德·穆克尼（Awlad al-Mukni）密切相关。穆克尼出生于的黎波里塔尼亚，对费赞的商队贸易和政治十分感兴趣。1682年，阿瓦拉德·穆克尼随同尤素福·贝克镇压纳斯尔政权，在的黎波里赢得较高威望。他是说服奥斯曼帝国徳伊穆罕默德·伊玛目·沙伊卜·艾因（Dey Muhammad al-Imam Sha’ib al-Ayn，1687—1701年在位）远征费赞的说客之一。贝克并没有意识到阿瓦拉德·穆克尼在远征费赞中所起的作用。在攻打迈尔祖格失败后，贝克指控阿瓦拉德·穆克尼为失败负责。阿瓦拉德·穆克尼随后心生妙计，秘密向纳斯尔的兄长、外甥和军队高官写信，请求他们提供帮助，条件是让他做费赞的主人。阿瓦拉德·穆克尼的计策奏效，敌人分化瓦解。纳斯尔发现自己身处绝境，意识到其统治走到了尽头。在投降之前，纳斯尔请求贝克确保他自己、亲信和家眷等的安全。随后，贝克接管迈尔祖格，士兵洗劫了这个小镇。贝克并没有兑现他对纳斯尔的承诺，他命令一个名叫穆斯塔法·巴斯卡里（Mustafa al-Baskari）的军官对后者及其家属、随从进行折磨和羞辱。

贝克返回的黎波里，徳伊艾因任命穆克尼家族的穆罕默德·贾扎勒·穆克尼（Muhammad al-Ghazayl al-Mukni）为费赞统治者。德拉古特（Dragut）接替奥斯曼帝国驻的黎波里总督穆拉德·阿加（Murad Agha）为帕夏。穆罕默德·贾扎勒·穆克尼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赢得帕夏的信任，成为迪万（Diwan）成员。穆克尼家族以小商贩起家，最终发展成为的黎波里最杰出的家族之一。同时，他们还不断寻找机会扩大势力，控制的黎波里和苏丹的贸易交往。穆克尼家族向迪万定期纳贡，这也是奥斯曼驻的黎波里行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费赞民众并不买账。穆罕默德·贾扎勒·穆克尼统治费赞不到五个月就被推翻。

在阿瓦拉德王朝统治期间，费赞民众表现出对该王朝的顺从和忠诚，认为除此之外的统治者都是外来者。每当奥斯曼帝国派大军推翻阿瓦拉德王朝，任命新的统治者时，费赞民众都会将其推翻，又将王位还给阿瓦拉德家族。其原因可能有三：一是奥斯曼帝国任命的官员大都骄傲蛮横、对民众统治残暴，不得民心；二是民众认为穆克尼家族代表了奥斯曼帝国的利益，心生反感；三是穆克尼家族的所作所为侵犯了支持者的利益，如昔日盟友瓦迪·阿加尔（Wadi sl-Ajal）在推翻纳斯尔的过程中出力不少，但也发动叛乱。

1689年，穆罕默德·纳斯尔被推翻后，阿瓦拉德·穆罕默德家族和阿瓦拉德·穆克尼家族之间发生了一场血腥的权力之争。阿瓦拉德·穆罕默德家族内部矛盾盘根错节。直到1691—1692年，穆罕默德·纳斯尔在位期间，混乱的局势才有所好转。1690年，穆罕默德·穆克尼死于叛乱，阿里·穆克尼治理费赞。

穆罕默德·本·祖海穆（Muhammad bin Juhaym），也就是苏丹祖海穆之子，苏丹塔曼（Tammam）的外甥在盖尔比山谷（Wadi al-Gharbi）打败阿里·穆克尼，后者离开迈尔祖格，逃往塞卜哈。穆罕默德·本·祖海穆上台执政一直到穆罕默德·纳斯尔归来。阿里·穆克尼一直被阿瓦拉德·苏莱曼（Awlad Sulayman）苏丹的贝都因人围困在塞卜哈的红色王宫。他向的黎波里的兄长尤素福求救。不久，尤素福·穆克尼带领500随从从的黎波里来到塞卜哈。尤素福·穆克尼突破重围，带领着阿里·穆克尼到达的黎波里。徳伊在听到阿里·穆克尼失败的消息后，停止支持阿瓦拉德·穆克尼（Awlad al-Mukni）家族，决定释放已经宣誓效忠的纳斯尔并恢复王位，后者承诺每年纳贡。因此，穆罕默德·纳斯尔在监狱中度过15个月后被释放，重新成为费赞苏丹。他受到费赞民众的热烈欢迎。

公元1699年，徳伊的女婿哈利勒·贝克（Khalil Bek）率大军远征费赞，阿里·穆克尼随行。远征的原因可能是穆罕默德·纳斯尔不交贡赋，违反二者签署的协议。阿里·穆克尼再次成为费赞之主。历史又一次重演，费赞民众仍然不接受他。阿瓦拉德·穆罕默德家族的纳吉布苏丹之子穆罕默德·卡伊德（Muhammad Kayd）率领下的盖尔比山谷民众在加尔马打败了阿里·穆克尼，成为费赞王位众望所归的核心人物。卡伊德强迫阿里·穆克尼撤退到迈尔祖格，二者达成和平协议：即穆罕默德·卡伊德占领东部，特拉古汉为其首都；阿里·穆克尼占领西部。协议达成后，尤素福·穆克尼的援军与阿里·穆克尼的军队在迈尔祖格兵合一处。随后，他们与特拉古汉的卡伊德战端再起，经过7天的血战，尤素福·穆克尼由于得不到民众的支持而失败，撤退到的黎波里。

随后，率领50名图阿雷格人的穆罕默德·纳斯尔突然出现在特拉古汉附近。卡伊德随后意识到战胜纳斯尔的困境，恳求穆拉比图人从中斡旋，希望纳斯尔免除其罪行。纳斯尔原谅了卡伊德，作为警告，将后者用锁链押送到迈尔祖格，随后流放到苏丹。

至此，费赞内战混乱局面告一段落，王位重归苏丹穆罕默德·纳斯尔，后者统治费赞一直到1710年去世。他的儿子艾哈迈德·纳斯尔继位后拒绝纳贡，并与的黎波里的奥斯曼政府几度交手，迈尔祖格与的黎波里中央政府的关系一波三折，但仍然平稳有序。艾哈迈德·纳斯尔是阿瓦拉德·穆罕默德家族中在位时间最长的统治者。他于1766—1767年在朝圣返回途中死于奥吉拉。

艾哈迈德·纳斯尔的继承者是其子穆罕默德·塔希尔（Muha-mmad al-Tahir，1766—1773），后者死后，继承人是其堂兄艾哈迈德·本·穆罕默德·曼苏尔（Ahamd bin Muhammad al-Mansur），在位16年（1773—1790）。接下来的统治者是苏丹艾哈迈德·本·穆罕默德·曼苏尔，由于疾病缠身于1803—1804年退位，其兄长穆罕默德·蒙塔塞尔（Muhammad al-Muntasir）深受重用。当时，穆罕默德·穆克尼作为卡拉曼利（1795—1832）王朝尤素福帕夏在费赞的收税官，与穆罕默德·蒙塔塞尔私交甚好。当前苏丹病重不能理政，穆克尼建议帕夏任命穆罕默德·蒙塔塞尔担任苏丹。随后，穆罕默德·蒙塔塞尔成为费赞的统治者。但穆罕默德·蒙塔塞尔统治无方，野心勃勃且无休止的折磨民众，搞得民怨沸腾，最终送了性命。这也标志着阿瓦拉德王朝在费赞的终结。穆罕默德·穆克尼成为费赞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