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坠落与无光之瞳！
莫比斯集团撤离重型运输飞行器，驾驶舱。
“认证，欧文斯，莫比斯集团授权B级权限。”
幸好他没有将脱离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从中枢调来的集团特殊部队上，实验体的转运已经超过90%，收集到的实验数据足够他给莫比斯集团中枢一个交代了。
下循环部队有他们自己的撤离方法。
不需要他这位研究基地的主管担忧。
这座城市附近也没有部署集团的重装部队，自然不会有东西能够来拦截他们的启航...浮空车远远追不上拥有四台涡轮发动机的重型运输机。
“燃料加注？”
“燃料加注已经完成，先生。”
欧文斯看着屏幕上威慑住广场上人员的的两名特殊应对部的警员，露出一丝冷笑。
“进入起飞程序。”
驾驶员看着停机坪上还算密集的人群，意识到自己一旦在这密闭空间中启动引擎会会吹倒一大片人。
再也站不起来的那种吹倒。
研究基地的撤离机库因为空间原因本来就没有留出多少位置给气体散流，积蓄的热量会像波浪一样扩散开蒸熟附近的一切生物。
“进入起飞程序，这是命令！”
欧文斯等了一会，没有看到窗外的引擎进入启动状态，以为是这名飞行员于心不忍。
“我已经进入起飞程序了...但是硬锁定没有解除...”
飞行员有些慌张，调出控制面板检查起来，快速读出上面的错误报告。
“认证许可通过，起飞许可未通过。”
他快速的说着，忽然的停顿了一下，重新确认一遍机载显示屏。
“欧文斯先生，起飞许可未得到通过，请检查授权证书。”
欧文斯靠在座椅上，尝试绕过授权重新启动这台莫比斯集团的重型运输飞行器。
“不不不，这不可能。该死，季温冬你个XXX的，说好的最高权限。”
他的第一想法是前任夏集团负责人在他的装置里面设下了陷阱。
一个极为阴冷的陷阱，在他需要撤离的时候中断运输程序，就为了让他们的秘密深埋...
X的...
这些集团负责人...
欧文斯转身跑出驾驶舱。
还有一条撤离通道，还有一条单独的撤离通道。
只要将枝桠带回去...
摄像头静静地注视着欧文斯在机舱内穿行的身影。
————
士官靠在墙边，轻轻的敲击着自己的个人终端，三角坐标在他眼中塑造。
他的脚底又新增了两具艾丽卡的尸体...这杀不干净的莫比斯特殊行动部队真是麻烦，不过看起来他们只能同时存在一个地方。
那两名特殊应对部门的警员将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拥有能力，只是他的能力和艾丽卡所想的，能够改变现实的能力不一样。
“调整入口位置，接入...”
“关闭裂隙，重新建立现实坐标...”
既然对方不管他了...
那他就不客气了。
掌握奇迹技术的不只有巨型企业。
深呼出一口气。
重新校准灵界裂隙的坐标。
逆转传送过程，将输送转换为从现实夺取。
开门。
灵界裂隙撕裂现实，将现实浸入灵界。
————
“X的...”
欧文斯抱着装有枝桠的罐体，枝桠在液体中像是被风拂过的树梢一样摇晃。
这是他的心血，就算不是季温冬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只要枝桠还在。
他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欧文斯拍打着完全由机械装置组成的应急电梯的按钮，机械装置永远是不会被骇入的可信装置。
“我在检查地图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有一个紧急撤离出口...虽然建筑物蓝图上没有，但建造报告会显示所有的冗余空间。”
夏季轻咳一声，让这位有些匆忙的主管注意到自己。
如果一样东西看起来是逃生电梯，位置是逃生电梯，那它就是逃生电梯。
所以他守在这里等着欧文斯的抵达，等待着发现自己乘坐的飞行器被软锁定的研究基地主管带着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从安全通道离开。
他猜对了。
威胁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他眼角看到的光芒浸染上了最深邃的夜色。
他听到从自己背后传来的惊叫与慌忙，看着凌烛短暂的陷入慌乱，维持着秩序让幸存的其他人离开。
灵界裂隙张开，如这正方形机库中张开的无目之眼，深邃的裂隙将重型运输机的固定阀门连根切断。
吞没。
站在地面上的人群如抖落的沙砾一般坠入灵界裂隙之中，运输机则像落在泥沼中的石块一样被缓慢吞没。
夏季注视着无目之瞳中的深邃光景，有那么一瞬间失神...灵界在吸引他，灵界在召唤他...
现实在缓慢的从他的视野中剥离，世界在向他歌唱，灵界在呼唤他重新持握权柄。
被欧文斯抱在手中的储存罐，浅绿色与白芒交织的枝桠透过屏障滑落，将要坠入灵界的深邃无光之中。
它在与灵界共鸣，现实的束缚容器已经不能锁定它。
它在虚化，在从容器中脱离出来，它在唤醒自身不属于现实的那部分力量。
夏季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握住那坠入灵界的枝桠。
枝桠坠入他的手中，化作流光进入他的掌心，再无光影。
“这不可能...”
欧文斯骇然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双方一如相同的震惊惊骇，只是夏季从的反应速度比他要更快。
夏季立刻举起突击步枪瞄准欧文斯的头部。
清除威胁是人类的本能，他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确认了枝桠消失在自己手中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如果让欧文斯活着出去，那他未来的麻烦会很多。
要快到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启动复位装置的时候开枪，游戏中的这些莫比斯主管的死亡，很少有人能够确定他们是真的死了还是陷入虚假的死亡。
扣下扳机。
这名莫比斯集团的主管没有想到对方的行动如此干脆，轻型突击步枪上扬的枪口倾泻出弹雨，落在这名文职五阶的身体上。
五阶，也许特殊能力者可以抵抗枪弹，他们的身体可以无视近距离的动能弹药。
欧文斯不行。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智力觉醒者，快速思考并不能帮他挡住弹雨。
只能被无情的弹雨撕碎。
身体像是一块烂布袋一样落在紧急撤离电梯中，再无生息。
夏季看向远处维持着秩序的凌烛，在显示下载完毕的终端上敲下清空设施数据的按键，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手足无措的凌烛。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特殊应对部科长也没有见过如今的景象。
————
裂隙关闭，浅黑色帷幕隔断了现实的痕迹。
“对，回收工作失败了...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情况比在莫比斯集团手里要好很多...”
“啊，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我们收获了一整台运输机，还有牵引单元吗？拉回去也许能拆出来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他摘下头盔，露出自己普通东方的面容和黑色短发，仿佛在灵界中才能自由呼吸。
没有把那位主管带回来，有点可惜...枝桠消失了..
只有‘容器’才能遮蔽‘枝桠’。
枝桠就那么从他的视界中消失，启明星熄灭后的灵界视野陷入冰冷的沉默。
“欢迎来到灵界，欢迎来到...现实的背面。”
士官转身看向坠入灵界裂隙的莫比斯集团工作人员，看向那一群坠落的艾丽卡..她们的眼中没有神色，仿佛任人摆弄的木偶。
铁灰高墙，穿着重型装甲的士兵在这漆黑的世界将这一批莫比斯集团的工作人员包围起来，沉重的步行机甲将重型武器顶在他们的脑袋上。
幽蓝的光柱贯穿天穹，展开一面稳定的现实之墙。
“欢迎来到，灵界远征军第七旅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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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欧文斯。”
黑色的影子从阴影中步出，走到欧文斯的残骸旁，昔日同僚的的死去让他有些唏嘘。
当然，他是来确认这位朋友彻底死去的，确认这座设施不要泄露太多关于塑心计划的消息...延缓集团中枢将目光放在这片边缘城市的时间。
复位装置只能让人还原到复位装置启动的瞬间，而不能帮助一个人从废墟中挣脱出来。
季温冬伸手合上欧文斯那未曾瞑目的眼睛。
尤尔站在他的身后，有些畏惧的注视着这位夏集团分部前任负责人的身影。
“看来新任继承人...比我想的还有能力，这很好，集团果然不会派出废物...他跳出了计划...欧文斯，在我的计划中你不会这么早死去的。”
他轻声歌唱，吟诵起人类度过灾难时的歌谣，将一杯烈酒倒在欧文斯的身上。
“愿我们终抵下一个四季，愿我们不再重复过去的循环，愿深渊不再是我们的囚笼。”
夏集团分部前任负责人轻轻按下终端上的引爆键，安装在研究设施内部的炸药逐步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