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人舞
出门应酬，难免要跳舞的。言辞对这方面虽说不上精通，但也能算是熟能生巧。就是不知道温允会跳什么，别是什么星际唱跳演员的舞蹈，她大概都能应付一些。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温允选了华尔兹。
她很少跳华尔兹。倒不是她不喜欢跳慢舞，反倒每次跳都会让她觉得有种老派的浪漫。让人不禁联想到从前那个一丝不苟系着领带和长裙翻飞的年代。
但她还是不太适应和人靠那么近。
温允察觉到言辞的表情有停顿。正想改口换成别的，对面的言辞就发来了同意的消息。
先前还觉得温允那个害羞的性子不适合销售，这会儿言辞倒是觉得他是块做这行的料子。
他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
于是言辞笑着搭在了他的肩上，轻轻地用手打起了拍子。
温允对别人情绪感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少去深究什么，也习惯了去遗忘。这会儿正笑容满面地和言辞跳着华尔兹，什么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交错落下的双脚配合地尤为默契，像旷野的风牵扯着原野上的长草，连绵不断地拉锯着。
从头至尾就五分钟的时间，温允就笑了五分钟。停下来后他才反应过来，心里又暗暗后悔自己刚刚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就在他暗暗做思想斗争的时候，言辞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可以立马看拍摄回放的话，温允不用那么纠结了。毕竟言辞的视线一直落在别处。当然要是立马看拍摄回放的话，温允说不定会马不停蹄地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他一定觉得自己奇怪。
这关过了之后，节目组根据两人刚刚的表现悄悄调整了一下题目。导致下一道题目出来的时候，温允都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
言辞看到题目则是觉得这题目比上一题好过多了。双方无表情对视五分钟，明显是好过的。
但事实却与她以为的正好相反。温允和她对视不超过一分钟，必定会笑出来。
每次温允移开目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第二件事就是大笑一次，然后再收回自己所有的表情。
好在温允长得好看，唇瓣一弯就和夏季清荷一样清丽，自是赏心悦目的画。但凡换个人言辞都不可能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笑场。
可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关很可能过不去。终于在这一次温允笑开了之后，言辞忍不住询问道：“你怎么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温允还是察觉到言辞说了什么。他一边笑着一边指了指言辞的身后。
当她转身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当即便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温允。
这会儿温允也缓过来了，他拿着光脑将刚才的事情简述给了言辞。
是虚拟现实故意在言辞的头顶和身后模拟出一些蝴蝶结、猫耳朵之类的图画，实在搞怪。和言辞严肃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然后还不让温允告诉言辞，除非是言辞主动询问。
知道此事后，言辞不再和温允保持距离，直接走到了温允半臂左右的位置。力求温允的注意力不要被轻易牵走。
距离拉近后，温允暗暗地紧张起来。于是他忍不住鼓足一口气憋在嘴里，紧张地不敢大声呼吸，一动不动地看向言辞。
看到温允的脸左边鼓一下，右边鼓一下，言辞莫名地想到方才吐着泡泡游窜过去的鱼。想着想着便有些忍不住了，她连忙侧过脸，轻声笑了起来。
反倒是温允一懵，连忙转身看向自己身后。
言辞转头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然后朝温允摆了下手。
被这么一打岔的温允倒是不太紧张了，表情也正常回来。
接下去的五分钟很是正常，没有什么干扰两人很快就过了这一关。
到这里就通全关了，言辞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起码还有一关的。后面那国王也没为难他们，很快就将那个抢走他们东西的人鱼抓了回来，并且把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主了。
没了虚拟现实的阻挠，两人很快就找到最后一个蚌回到了岸上。
言辞注意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个队伍没上来，其他上来的队伍都在机器人的指导下处理着蚌。
解除身上的装备后，便有机器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了。这个机器人一边和他们科普海珍珠的常识，一边将他们带回来的蚌摆到了桌子上。
开蚌这事情温允也是第一次见，寻常他见得最多的就是成品后的模样。
机器人从掌心释放出一个小机器人。这机器人前面有两个钳子，底下还有轮子，很是小巧精细。卡住蚌的贝壳后，它稍稍撑出一丝缝隙便将探头放了进去。
那探头除了有摄像头，还有摘取珍珠的辅助工具。它在半空中示范了一遍后，便放手让他们两个来操作。
言辞对这个不大感兴趣，她看温允兴致很高就让温允上去试着操作了。
亲自上阵后，温允才发现小机器人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他方才明明看着那个机器人是这么操作的，怎么到他这里不是缺这里就是少那里。
站在旁边的言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让他点一下旁边蚌肉，做一下校准。本以为提醒温允一两次也就差不多了，但是言辞发现温允只看了一个大概，步骤的细节根本没注意到。
她都忍不住在怀疑温允到底在听什么。换成平时她早开口骂人了，架不住温允这人会求人，温声软语的。或许言辞自己都没发现，她还是吃软不吃硬的。
“不是这边，是那边。”言辞半靠在桌子上，越过温允的面前指着角落里被温允遗忘的小工具说道。她现在完全是一个带小孩的心态，出奇地没在意和温允之间被过分拉近的距离。
一经言辞的提醒，温允立马反应过来了，连忙操作着牵引丝去钩小工具。然后，然后他又想不起来下一步是什么了。
连忙转头向言辞请教，“阿辞，从哪里先下手。”
“它这边有个轮廓。”言辞稍稍比划了一番，“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终于在两方的不懈努力下，温允将里头的珍珠取了出来。圆不溜秋的小东西，个头不大，色泽却是很好。温允拿着它对着光照了照，然后才妥帖地放到一旁的器皿里。
温允动过手后，机器人紧接着让言辞也动手开一个。
不出五分钟，言辞就将蚌里头的珍珠取了出来。动作很规范，像极了一个老手。
温允站在一边看到言辞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忍不住问道：“阿辞，你以前学过开蚌吗？”
“没学过。”
“你第一次开，速度就这么快。”温允很是惊诧的感慨着。他历来就羡慕学什么都很快的人。现在恨不得让所有的摄像机都围过来，对着言辞拍。
相比于温允的反应，言辞就很稀松平常地解释道：“可能运气好。”
温允格外一本正经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咱们握个手吧。这运气让我也蹭蹭。”
言辞看了温允一眼，心想：小孩才信这个。但还是伸手握了上去。
剩余的八个蚌都是言辞去开的。温允在一旁歇着，美其名曰保存运气。
收集完珍珠。上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节目组也还没丧心病狂到中午还让他们自己做饭。反而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让一群人饱餐了一顿。
下午是给自己的组员搭配衣服。正好踩在了言辞的雷点上，恰好走到了温允的舒适区里。
出发前言辞都还是比较镇定的。毕竟同色系搭配肯定没什么问题，再不然黑白搭也行。但是到地方后言辞才是傻眼，整个区的衣服都是花花绿绿一大片。据节目组介绍，品牌方特地根据他们个人的情况放置了最适合他们的衣服。
诚然这几个组里就没有长得不好的，但也不至于一点经典款式都不放吧。
要从这一大片的衣服里面帮对方搭出春夏秋冬四套，言辞这会儿已经两眼一抹黑了。
整片区也没什么明显的分区。言辞随便挑了一排从头看到尾，又从另一排从尾看到头，选了几件放在虚拟镜前比划了两下。
当虚拟镜子模拟出温允穿上这几件衣服后，言辞总觉得怪怪的，但是那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如果温允在这里肯定是要和言辞解释一番的。虽然几件是一个色系的，但是颜色各走各的，调子不统一。还有那花样，每件花样都是又大又显眼，看起来有些花里胡哨。
言辞拉着临时置衣架，四处转了几圈，挑出了几件自认为不错的衣服。
在虚拟镜前试了几次后，言辞留下了认为最顺眼的一套。其他几套她也是这么一葫芦画瓢地挑了出来。
即便还是有些奇怪。俗话说的好，好看的人穿什么能丑。
这一瞬间言辞对温允的信任值达到了顶峰。
跟着言辞这条线的工作人员看到言辞搭配完衣服的那一瞬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都不敢想象温允穿上衣服的画面，简直是辣手摧花。
还有个工作小伙差点给导演打电话，问问要不要给言辞一点提示。
总控室的导演也没办法啊。她这一溜看下来，毋庸置疑，不用辩驳，言辞搭的是最丑的。言辞是第一个用实例告诉她，审美好像和美术功底不是成正比的关系。
而且指导什么呀。她就是喜欢丑的，越丑越好，越丑越有话题。她都能想到宣发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