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重伤
“哥！”身后传来林清惊恐的叫声，慌乱地跑向林承义。
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不知何时应子风用佩剑单手挑了刺来的长剑。
“住手！”应子风挡在二人之间，“羽儿，不可以！”
水夕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刻满了失望。她以为，他出现在这儿是迫不得已，她以为，他会因为她和母亲的遭遇仇视林家，她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可他却不惜暴露真实实力挡下了自己那一剑。
“为什么……”
“羽儿……”她的眼神让人心痛，应子风上前一步，可是手还未碰到她的衣袖，就被甩了开去。
一旁的林清查看了林承义，确认无碍后，将应子风往后拉了拉。
“玉风，当初你刺杀我爹，我爹大人大量不同你计较，如今你又对我哥哥下此毒手，你说我们林家是你的仇人，你倒说说我们杀了谁！”
“清儿！”听到林清的话，应子风当下脸色都白了，当他看向水夕羽时，果然看到她眼里的寒意剧增。
“你说什么？林仁山不计较？”
“爹的双腿被你打断，再不能站立，可他却叫我们不去追究！”
“清儿！”应子风再次阻止，“你退下！”
“双腿？”水夕羽眼露疑惑，“林仁山还活着？”
“当然！我爹一定长命百岁！”
水夕羽瞪大了双眼看向应子风，只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这个反应，任谁也看得出，他一定是个知情人。她的眸光瞬间变暗，再次抬眼时，嘴角扬起，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伴随着笑声，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击中了附近屋檐的一角，一时间惹得街上一阵骚乱，驻足看戏的人也变得更多了。
“我竟是那个小丑？”水夕羽冷冷地看着应子风，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他们，“林仁山能不能长命百岁，得问过我手中这把剑！”
说话间，又一道闪电劈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
雨声盖过了街上所有的嘈杂，只见水夕羽微微动了动唇，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但她的长剑已经再次出手，站在前面的护卫齐刷刷倒了地。若不是应子风及时拉了一把林家兄妹，只怕二人早已成为剑下亡魂。看着倒地的护卫，他深知，水夕羽必然毫不保留。见她想再次出手，应子风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可这回，水夕羽没有收剑，两剑相交的刺耳声成了这场大雨唯一的伴奏。
大雨冲刷着整个街道，此时的行人顾不得躲雨，四下散去。街上，冷清的只剩下雨中打斗的两个身影。
应子风闪过水夕羽一招招的攻击，他想解释，可她根本听不见，那双猩红的双眼，似乎已经失了焦。但雨水太大，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攻势越来越猛，看得林清愈加心惊胆战。
“哥哥，你去帮忙呀！”她推了推一直无言的林承义，想让他出手相助。
林承义看向雨中的二人，最终加入了战场。
打断二人的打斗，大声吼道：“欠你的，我还！”
“你疯啦！”
但他们的对话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水夕羽，她几乎没有任何意识般，见人便杀。她的攻击又霸道又迅速，二人深觉不是对手。而此时的应子风才发觉不对劲，对着林承义大吼：“她失魂了，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林承义刚点头，剑光就从眼前划过，他侧身躲过，但很快那剑又回刺了回来，根本闪躲不及。此时刚好看到应子风从其背面袭来，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不闪不躲，迎上对方的一记，长剑生生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从口中喷出，夹杂着雨水，像散落的红色烟火。他的身体缓缓倒地，同时倒下的还有水夕羽。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向她跑去，有子风在，她应该不会有事。
街上发生的事就像雨水一般，迅速流窜到各个角落，谁也没想到，前一刻的喜悦还未消化，这一刻血流成河。
城卫防的人马冒着大雨，整齐地出现在客栈门口，此时，剑庄护卫们的尸身已经做了简单处理。应子风在跟城卫防的人做解释，但为了百姓，附近都加派了人手。
一切处理好，待他转身上楼时，看见了雨中焦急的冉欣主仆。
大夫在为林承义处理伤口，林清的双眼早就哭得红肿，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更不曾见过浑身是血的林承义。何云儿轻轻抚着她的背，希望能帮她消褪一些恐惧。
冉欣一看到林承义血肉模糊的肩膀，差点没站稳，两行淸豆汩汩往外冒。半夏也不敢言说半句，扶着冉欣，面色惊恐。来时，她们已经听说仁义剑庄少庄主被刺，一颗心便一直悬着。当看到门口的应子风，她们确定了受伤的是林承义，冉欣的身子几乎都颤抖了。而眼前的这一幕，更令人心如刀割。
他何尝受过这般苦，他是仁义剑庄少庄主，江湖人多少都会卖些面子，去哪不是逍遥自在。如今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儿，竟冰冷得可怕。
良久，大夫起身，几人迫不及待向前。只见大夫叹了声气：“剑锋离心口只有半寸，虽说未及心脏，那也是伤的根本啊。这么重的伤势，加上失血过多，虽是医治及时，但却不可有任何差池。”
“什么意思？”冉欣打断大夫，心急如焚。
大夫着手写方子：“夜里会起高烧，按着方子喂他，先前你们的丹药止血效果好，可继续使用。切记，一定要静养，不可动武，不可过激。”
“只要静养他就没事？”
大夫却摇摇头：“他还昏迷，烧若退了醒来就表示没事。”
“这什么意思？要醒不来呢？”冉欣激动地拽住大夫的衣袖，这么一别，方子上被划出一道黑乎乎的墨色。
半夏赶紧将她拉了回来，大夫倒也没恼，继续解释：“赶紧去抓方子吧，越早醒越好！”
应子风接过方子，将面上吹了吹干，立刻吩咐护卫跟着大夫去抓方子。回头时，冉欣和林清早已围在林承义的跟前，一副又怕又担心的模样。
他默默站在一旁，眼里也透着一丝忧虑。二十年的兄弟情，他从没想过伤害林承义，他更不想水夕羽一辈子负仇前行。承义，你一定要挺过来，继续做你逍遥自在的梦公子。
“承义，我是欣儿。你快醒醒啊，你不能这么昏迷下去！你还没娶我呢，我连嫁衣都绣好了，是龙凤呈祥的图案。上面图纹栩栩如生，等我们成亲之日，你若是见到，你也会夸我绣得好！我会做个好妻子，相夫教子，我们一定能琴瑟调和，如胶似漆。你快醒来好吗？”冉欣轻握着林承义的手，柔荑玉手早被泪水弄得湿漉漉的。
半夏越听越是生气，眼看着好事将近，偏在这档子出事。三年前，因为家主去世，冉欣的终生大事被推迟，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候，本是天时地利人和，是谁那么可恶，妄图杀害承义少爷。
“子风少爷，到底是谁伤了承义少爷？承义少爷为人正直，怎么会得罪别人？”
被半夏这样一问，应子风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是寻仇！
“是玉风！”
“清儿！”
“怎么？难道不是吗？”看着应子风焦急的模样，林清甚是恼怒。“她为了寻仇，害爹双腿残废，身体大不如前。爹说一切过去便过去了，让你们别再追究。可是如今她却追到蜀地伤害哥哥，杀死那么多剑庄护卫。那些护卫从小也是剑庄长大，何曾与人结怨。可她呢，说杀就杀了。凭什么？就凭她心中的仇，就要那么多无辜者陪葬吗？可惜，我的哥哥，都是傻子！真好奇她给你们吃了什么药，一个上赶着受死，一个执迷不悟。”
“清儿，你说是玉风？是她伤的你哥？”冉欣的眼红红的，虽然她不喜玉风，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那女人武功高强，是有可能的！”半夏却是想着武功方面，毕竟好几次，自己都是被吓退的。
“她为什么伤你哥？什么仇？你哥对她做什么了？”冉欣不懂，林承义对玉风上心，玉风似乎对他也有好感，二人怎么就是仇家了呢。半夏却觉得这是个男女情仇：“还能为什么，肯定是知道承义少爷来冉家下定，她心生怨恨，打算鱼死网破！”
“我不知……”林清不认同半夏，撇过头看应子风，希望应子风能解释一番。
随之而来的，便是冉欣和半夏急切的眼神，众人等着他的回答。应子风叹了口气，答应的萱姨的事，他一件也没做好。
“因为，仁义剑庄庄主林仁山杀了她的父母。”
“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