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离暑假结束还有四天时，祝余和林绥草两人再次来到三院的门口。
夏风禾终于迎来了出院的日子。
他们这回没有办访客登记，只是等在医院外的路边。
时针指向十点的时候，留着侧马尾的少女沐浴着阳光，出现在铁栅门的彼端，兴奋地朝他们挥一挥手。
她旁边站着的是作为监护人的夏淑容。
顺便一提，后者对于上次事件中超乎常理，特别是和祝余有关的部分记忆已经在催眠APP手搓版的强大威力下遗忘了。
难道还有人期待其他展开吗？
绥草与她母女见面时，依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冷淡。
不过可能因为记忆替换的关系，夏淑容对他倒是热情了很多。
走完和祝余出院一样的流程，已经压抑不住雀跃之心的少女等到阻挡自己的铁栅门拉开时终于如撒欢哈士奇，迎着万里晴空张开双臂。
“自由！”
她今天穿的是带到医院的私服，也就是和祝余第一次在走廊相遇时的那套打扮。
偶有路人经过，看一眼赫赫有名的第三精神卫生中心大名，纷纷摇头叹息这么好看一姑娘怎么就疯了。
祝余迎上去：“你这几天是看了多少电影？”
他之前看望时将带来的平板电脑留给了这位失忆患者，并简单教了教她怎么使用，所以现在的夏风禾已经不再是那个迷茫的无知少女了！
“嗯哼，我现在这一幕就可以被称为‘夏申克的救赎’。”
……应该不再是吧？
“姐姐，肖申克是监狱名。”
林绥草按着右臂，站到她的旁边，“你可以叫淞水第三精神卫生中心的救赎。”
夏风禾缓缓地收回举起的双手，脸上有些红晕。
“风禾是先和我回家？”
夏淑容的提问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也帮夏风禾暂时脱离了尴尬。
她看看祝余，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在回答之前衣袖被轻轻拉住。
“我们要一起庆祝一下她出院，之前说好的对不对？”
林绥草用空闲的手撩起从肩上垂落的长发，“太晚的话就让她住下，或者我把她送到你家。”
她特意重读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夏淑容叹了口气，依然是轻声慢语：“你还要和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其实当时不管是你爸，还是我，应该都和你说过，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就这么维持下去了。”
“但是，你们两个依然是我们的孩子……”
“闭嘴。”
绥草皱起眉头，“我不想听。”
她的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引得门口的保安向这边望来。
祝余赶紧隔开母女两人：“阿姨您就先回去吧，我们确实说好要一起帮风禾庆祝出院……就三个人，出不了什么事。”
由于之前事情的残留影响，他现在在对方心中的信任度得到了大幅上升，再加上毕竟是公开场合，夏淑容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于是夏风禾相当好懂地表情明亮起来。
三人和夏淑容分道扬镳后，绥草沉默着走在前面。
“在这边的世界里出现了奇迹之种，而且你觉得不止一颗？”
后方的两人仿佛趁机接头的地下工作者，听祝余长话短说地告知了这几天的经历后，夏风禾连重获自由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因为我出院那天曾经听到过类似的传闻。”
祝余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在海洋馆的事发生后，他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回想起了当时在出租车电台里听到的传言。
“好运象征物”、“能实现愿望的植物种子”……听起来完全符合奇迹之种的特征。
如果已经到了形成都市传说的级别的话，那说明以后还是有可能遇到由它引发的事件吧。
林绥草忽然回头：“午饭就到家里吃？”
“咦？好，好的。”
尽管她压根没提是谁的家里，但夏风禾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之后才回过神来扯一扯祝余的袖口，压低声音：“那不就是你的家吗？”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
“我要怎么才能装作第一次去？”
正当她为这个问题感到忧心忡忡时，林绥草已经决定好中午要吃火锅，并率先带领三人走进选好的商场。
“去挑自己想吃的吧。”
她淡淡地留下一句后就先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失去记忆的风禾在商场里亦步亦趋地跟在祝余的身后，帮忙提着菜篮子。
“绥草她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她偶尔会四处张望寻找应该在另一处挑选食材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和妈妈吵架了？”
祝余边做出推测边将手伸向面前的冷冻肥牛，向身后一扔。
“我总觉得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她接住肥牛的包装看了一眼，“那边有更便宜的。”
完成采购后，三人在商场门口汇合，一起回林绥草……也就是祝余的家。
“这里是绥草你住的地方吗？”
到达七栋脚下时，夏风禾装作好奇的样子，仰头看楼层间反射着光芒的窗户，扎起的侧马尾溜到了背后，让人有拽一拽的冲动。
“嗯。”
林绥草平淡地应了一声，按下电梯按钮，直到来到1206室门口才吐出后半句，“他也住这里。”
“哦，好巧——”
夏风禾尬住了。
这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适啊？
好巧，我也住过这里？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只要微笑就好？
她求助似地看向祝余。
他并没有关心这边的对话，而是疑惑地看着摆放在门外的鞋柜。
似乎多了一双鞋？
林绥草循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异常所在。
“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吗……”
她嘀咕着掏出钥匙，插进门锁。
屋内有人活动的声响，接着从厨房里转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的男人，眉目间染着旅途的疲惫。
“绥草？你们俩是上午出去了吗？小余他现在已经能正常和外界进行交往了？”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和门外的三人对上视线，最后惊愕地停留在夏风禾的脸上。
然后，在出院后自称是祝余女朋友的少女。
夏风禾的妹妹。
林绥草跨进门内。
“他本来就可以，而且有我看着，能出什么事？”
她平静地转过身，像是第一次正式对他们做自我介绍。
“对不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