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握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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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战成名

转眼之间,距离上次围炉酒话已过去足足两年,这两年时间,几位少将军已逐渐在战场上成长为足以独挡一面的武将,季汉军队也势如破竹,夺取了“宛”、长安”、“潼关”等战略要地,此后屯兵潼关,与函谷关的魏军对峙数月,以期决战。

这让刘禅随即做出了一个他人生中的重要决定。

他要亲自前往长安督战。

而刘禅来到长安之后的第一件事,除了论功行赏、犒赏军士、鼓舞士气之外,最最重要的便是召见了已经2年多没见的几位青年将军,并趁着近日军情不急的时机,选取了长安城里一处风景雅致的凉亭,决定重新举办一次时隔多日的围炉酒话。

然而到了那日夜色降临,华灯初上时,刘禅迫不及待的来到凉亭,却发现凉亭中除了这次与自己一同来长安的赵广之外,其余在场五人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刘禅:“诸位——真是我那些一同发疯玩耍的伙伴,曾经一道喝酒吹牛的至交吗?”

关兴、张苞、赵统、诸葛乂、姜维(异口同声的说):“除了我们,还能有谁陪你这个一喝就醉的家伙喝酒啊?”

赵广:“阿斗哥,我已经事先帮你一一鉴定过了,这位胡子长得显然比其他人长、脸色比其他人红的是安国哥;这位满脸络腮胡子、胸肌特别发达的是兴国哥;这位身高突飞猛进、胳膊上的肌肉看上去很吓人的是宁远哥;至于我哥,除了比之前更壮些、脸宽了些之外,他到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现在不知为什么也喜欢穿白衣白甲了。”

赵统:“没办法,谁叫那魏军总是喜欢穿成黑漆漆的一片,到了晚上就完全融入夜色之中,我总得想办法和他们区别开,才能不被己方误伤啊。”

这让刘禅,深深吞了口口水,惊叹道:

刘禅:“你们的外表喜好果然都越来越像几位叔叔了……宁远,你别激动,这里面不包括你!你只有脸长得越来越像相父,但整体上看去——为什么违和感反而越来越强了呢?”

姜维:“阿斗说的不错,最近我都不敢直视宁远说话。”

诸葛乂:“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太帅了,伯约你担心会产生心动的感觉吗?”

姜维:“不,是因为你和丞相之间的容貌差距越来越小,体型差距却越来越大,我担心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

诸葛乂(陷入沉思):“难道说上几次和魏军交锋时,他们那边有几不少兵士看到我转头就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关兴、张苞、赵统、姜维:“不!我们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很怕你而已!”

赵广:“我已经听我哥说了,宁远哥好厉害哦,一个人突出重围杀死了几十名魏将,创造了自我爹长坂坡以后单人单挑的最高记录。”

诸葛乂:“护国不用把我想得多厉害,我当即也是急于撤退,他们在山上埋伏了弓箭手,要是不把前面挡路的魏将砍下马,死的就是我了。”

张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不,宁远你真的很厉害,那次还救了我的命。”

姜维:“还气得那司马老贼捂着胸口倒地不起,据说是当场犯了心脏病。”

关兴:“自那以后,琅琊诸葛宁远的名号在敌军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哓,他们不扭头就跑,还等给你送人头不成?”

刘禅:“还有这事!这么精彩的情节,你们一个个既然都知道!怎么没人给我写封信过去讲讲呢!伯约!临行前我不是还嘱咐过你多给我写信来着的吗?怎么一封都没收到过!”

姜维:“还请阿斗见谅,实在是因为战事紧急,无瑕写信。”

刘禅:“不行!我要罚你!就罚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姜维只道一声遵命,便讲起了故事。

那时,季汉大军刚刚攻破了阴平、武都二城,诸葛乂、张苞、关兴、姜维兵分四路击杀魏将郭淮、孙礼,那两人仓皇逃入一条山谷小路之中,张苞擒敌心切,见状便率领兵士急速上前追赶,距离张苞不远的诸葛乂此时已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远远又见前方那山谷地形,若其中设有埋伏恐难以脱身,便跟在后面紧追。

然而最终诸葛乂并没能追上张苞,便听到山谷中接连传来落石厮杀之声,他当即率领一众兵士杀入谷中救援,怎奈此时张苞一军已因山谷中魏军砸下的落石死伤惨重,而张苞也坠于马下,不省人事。

诸葛乂见状急忙赶到张苞身旁,下马与几名兵士一起将他拖到山谷一处不受攻击的死角之下暂避,然而一番检查后,同行牙门旗手神情哀痛的对诸葛乂说,“诸葛将军……张将军他……已经……”

那人说不下去了,而后便抹起了眼泪,周围士兵也接连抽泣起来,眼看着在落石袭击下,谷中的汉军越来越少,而这时又在山谷两边传来了更多魏军的呐喊之声,山谷中的落石陷阱随即停了,又有人通报诸葛乂说,山谷两端已经被魏军包围了。

眼看着近在咫尺还有体温的张苞,看着周围不知是因为哀痛于张苞的离去,还是对突围不抱希望而抽泣兵士,连诸葛乂自己也觉得无比诧异——他那时竟不觉得恐慌,反而起初心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恍然,如同置身虚幻噩梦,但当周围厮杀声起,他便从梦中被惊醒了,此刻心中溢满了大梦初醒时的悲痛与愤恨,而那悲愤之情正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点燃了他全身沉睡的勇猛。

此时诸葛乂拧眉瞪目,浑身已满是杀气,先是低声说了句“我要带三哥回去!”便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将张苞整个人绑在自己背上,再翻身上马时,气魄神态已和此前有了天囊之别,只见他高举手中的画杆单刃方天戟,朝身边众兵士高喊道:

“区区魏军何惧之有!随我一起杀出重围!”

那一声看似垂死挣扎的呐喊起初并不足以振奋人心,诸葛乂刚一跨上战马,便有一员魏将迎面引步军前来,但见诸葛乂便抬枪指着其身后所缚张苞,大笑说:

“事已至此你还要负隅顽抗,便到真如孤魂随鬼一般!还不赶快下马受——”

然而那人最后一个“降”字还没说完,便将眼前一道光刃闪过,那七八十斤的画杆方天戟在诸葛乂手中,竟如鸿毛般轻盈、电光般迅猛,让那魏将根本来不及收回长枪迎击,持枪的那条手臂已被对方的戟刃砍下。他震惊之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诸葛乂的第二戟已经杀到,那魏将抬眼之间,已被砍下头颅,尸体随即坠于马下。

此臂力之猛,招式之快,令在场魏军将士无不震惊。在旁又有一魏将杀来,不出三招,马上身躯已被那方天戟砍为两半。诸葛乂继而拍马向前,边与来将交战,边直透重围,途中击杀魏军数十将士。直至山谷口处,忽然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从天而落,只见诸葛乂随即大喝一声,挥戟又将那巨石在空中一砍为二,其怒喝声如巨雷,久久回荡于山谷不绝,让在场不少魏军深感惊恐,不觉后退。

故事讲到此处,现实中的刘禅不觉拍案而起,而后一指张苞说。

刘禅:“打住!他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那宁远当时背得那个到底是谁?”

张苞:“你别着急慢慢听啊,这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呢。”

刘禅:“伯约这故事讲得文绉绉的实在太慢了!这后面的精彩部分可要讲得快点!”

张苞:“行,那就让我这个亲历现场的人讲给你听好了。”

于是张苞代替姜维给刘禅讲起了后半段故事:

那时还未冲出山谷中魏军重重包围的诸葛乂,已经在马上杀红了眼,然而比他眼更红、心更急的,是这会儿也在山谷上观战的司马大都督。

话说这司马大都督原本以为自己的诱敌深入之计十拿九稳,但眼看着下面杀成这个鬼样子,到不知自己算是输了还是赢了。他见谷里那背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壮硕汉兵,还能击杀了数十魏军将士的年轻将军,身后跟着的牙门旗手举着一面写着“诸葛”二字大旗时,这司马大都督便觉得自己心口更堵了。他缓了一口气,便让身边的传令官,问问这来将到底是何人。

听到山谷上传下话来问自己姓甚名谁,已经大杀四方的诸葛乂,抬头看到山谷上写着“司马”二字的大旗,便抬戟一指那牙门旗说:

诸葛乂:“司马老贼,我乃是琅琊诸葛宁远,今日定要杀得你这二臣贼子、苍髯老贼片甲不留!”

这一声怒吼之下,天空随之而颤抖,大地随之而颤抖,司马大都督的心脏也随之而颤抖起来。这让他捂着心口的手更紧了些,但他肯定这的确是心痛而不是心动的感觉,继而心中产生了许多强烈独白。

司马懿(心声):“对,这肯定是那诸葛村夫的儿子!骂起人来的语气用词都和他爹一样一样的。话说他手里那武器看着好像方天画戟,难道说他是诸葛村夫和那吕奉先的儿子吗?不,仲达,你要镇定,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儿子……但是为什么诸葛村夫的儿子会这么猛!他们家族中人不都是以智谋闻名,为什么忽然点开了武力值这个奇怪的技能树啊?而且初始设定值还很高的样子……难道这是什么奇门遁甲的妖法,可以借此提高下一代人其他方面的才能?话说要是让我家那两个喜怒形于色的活宝儿子现在跟着学一学这法术还来得及补救吗?”

只因为一时急火攻心,让司马大都督当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神情激动,手指颤抖的反复指了指谷中的诸葛乂。

这让司马懿身边的资深传令官顿时“心领神会”,他心想大都督这个举动看上去好眼熟,对,当年在长坂坡太祖见到那季汉五虎将之一赵子龙时,也曾是这样激动的指了他很久!大都督这一定是生出了爱才之心!让我等生擒活捉!

于是做事积极主动,凡事想在领导前面但不一定正确的传令官,激动的上前一步朝谷中大喊:

“大都督有令!擒拿诸葛宁远,只许活捉,不许放冷箭!”

这道“将令”很快就击鼓传花的下达到了魏军基层,让司马懿当即有种血压爆表的冲动,随即上前狠狠抽了那传令官一巴掌,怒吼道:“混账!谁让你下令不许放冷箭!他这个样子不放冷箭你能捉得住他吗!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季汉派来的细作!”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抽人的力道过于凶猛,加上之前的急火攻心,以及与“诸葛”这个姓氏之间的新仇旧恨,让司马大都督说着便相当激动的——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昏了过去。

只是事后,他死活都不肯承认自己当时是被气成这样的罢了。

趁着司马大都督晕倒,魏军乱作一团的机会,诸葛乂不敢恋战,只挑杀了阻挡去路的魏军,而后便拍马夺路而去。

直到回到营中,他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早已被鲜血浸透,连头发都被干涸的血液凝成一团,而后跟着自己杀出重围的,除了牙门旗手之外不过近百士兵而已。直到又朝军营方向走了许久,看到迎面而来接应的姜维时,他才瞬间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杀气和勇猛,带着一脸惊慌神情,如同做错事孩子一样,从马上跌下,带着哭腔对姜维说。

诸葛乂:“伯约,怎么办……三哥……三哥……三哥他死了……”

而后诸葛乂又像个孩子似的痛哭起来,满脸的血和泪混在一起,让他只顾着慌乱的抹着脸,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直到身后有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苞:“宁远,别哭了,我没死……”

这让诸葛乂和姜维同时楞在原地,继而姜维赶快解开了诸葛乂身上的绳子,唤来医吏仔仔细细检查了张苞一番。

军医:“张将军他大概是落马时跌断了骨头,因疼痛继而昏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个消息的诸葛乂却依然止不住眼泪,却像个失而复得重要宝物的孩子一样,一把紧紧抱住张苞。

诸葛乂:“三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说道这里,讲故事的张苞又叹了口气说:

张苞:“那会儿我才发现宁远你手劲儿真的很大,差点儿直接抱断了我其他完好的肋骨,不过多亏有你在我才能回来。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张苞随即朝诸葛乂抱拳行礼,让诸葛乂很是不好意思的回答。

诸葛乂:“三哥,你说什么傻话,咱们可是生死过命的兄弟啊!”

这让刘禅甚为激动的拍案而起说。

刘禅:“好!宁远做得好!这次朕决定重重赏你,就加封你为——抱龙将军好了!”

这让诸葛乂顿时傻了眼,挣扎着反驳说。

诸葛乂:“真是谢谢阿斗兄你的好意,但我觉得相比之下还是‘握龙将军’稍微好听一点儿。反正平时也不用写出来给魏兵看……”

关兴:“哈哈哈哈哈,我想阿斗是想反其道而行之,下次让宁远你报上名号直接把敌军笑死。”

赵统:“哈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刘禅:“我到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这——抱龙将军有那么难听吗?你们想啊,能抱得动龙是多么伟大又威武的事情啊!”

张苞:“那你还不如封他恐龙将军呢!是不是,以后龙见了他都得惊恐得转头就跑。”

这让在场众人又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而后纷纷举杯说:“喝酒,喝酒!”

诸葛乂只觉得,叫什么封号其实不重要,只要能常和兄弟们在一起如此欢乐的在一起聚会,就足够了。

不过那时诸葛乂其实还不知道,此前的单骑突围早已让他一战成名,此后一段时间听到琅琊诸葛宁远的名号,魏军虽不见得闻风丧胆,但多少都有些腿肚子转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