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师不利，菌子卖不出去
真是的。
没看见我这里正忙着嘛，过来捣什么乱啊？
饭店人员表情极为不善，大有一种你不走就要动手的意思。
不怪他有这种心情。陈卫国不过来卖菌子，他可以多休息一下，卖了菌子，那就得他去洗。
他还想着多休息一会儿呢。
洗不是不行，关键洗不洗的，工资不会涨，那干嘛要去洗呢？菌子又不是白菜，随便涮涮就能洗干净。
陈卫国看他像是要来真的，带着极度不理解的心情离开。
“不收就不收嘛，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要是饭店人员知道他所想，只怕会过来争论。你丫的在给我找事做，你说我生不生气？
小小郁闷了一下，陈卫国就没多想了。
这时候饭店里面的人，供销社、食品站里的工作人员就这个态度，不是针对个人，是针对所有人。
这种情况要持续到八十年代末才会好转。
因为那时候个体户大量出现，这些个体户出现以后，并没有说像以前一样公私合营。
换句话说，赚来的钱都是自己的，大家为了多赚点钱，自然笑脸迎人。
陈卫国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遇到的第一家饭店人员可能正好处于心情不好中，没曾想接连的第二家、第三家……都不收。
态度好一点的，可能会看一下，态度不好的，给个白眼直接让走人。
这下他不明白了。
“不对啊，不是说水城缺菌子嘛，怎么这些人都不要呢？”
这么多家都不要，肯定有问题。
他想不明白。
本以为是自己精明，刚来到水城就发现了别人没发现的商机，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在郁闷中，他只得换下一家继续问。
没办法，这菌子能不能卖出去，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用这个方法维持生计，再难也要继续进行下去。
而且家里有个媳妇儿等着他带回去好消息呢。
“我们这里不收，你换别家问一下吧。”
……
“不要，你走吧。”
……
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陈卫国对自己不自信了。
他以为自己重生了，并且带有金手指，应当是天命主角，顺风顺水那种。
结果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直到此刻他才端正自己的心态，原来他不是什么主角，只是一个有系统的普通人。
“先去吃点饭吧，等下再问。”
一个小时里，他被拒绝了十多次。
出来的时候，他想着会很快卖出去的，就没有吃饭。一早上忙着挖菌子，中午没吃饭，加上被打击倒了，忽然一下子觉得好饿。
大意了，出来的时候应该先吃饭的。
“吃碗水城羊肉粉吧。”
来了水城不吃水城羊肉粉就太可惜了，正好他一个人，下馆子什么的太奢侈了。
这个念头刚产生，陈卫国就愣在了原地。
许久，他眼眸中划过一道亮光。
“哎，这时候有没有水城羊肉粉啊？好像没有哎，要不然我去开一家？”
他站在原地苦思冥想。
终于他想起来了。
“好像已经有羊肉粉出现了，记得不错，似乎是79年的事了。”
可这不重要。
羊肉粉的确出现了，但在蔡家关这边却没有，至少他没有看见。
羊肉粉不好卖，猪肉粉也不是不行啊，这时候的人更喜欢吃猪肉。
这个念头出现，就在陈卫国脑海中扎根，挥之不去，一直不停得让他往这方面去想。
“还是先吃饭吧。”
开不开店可以慢慢思考，在不吃饭，他人就要垮掉了。
吃完饭，他得继续卖菌子呢。
菌子要是能卖出去，他估计会先以这个谋生。毕竟开店花销太大，风险不小，卖菌子就不一样了，基本上零成本，零风险。
人们常说，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不，正在苦恼怎么把菌子卖出去的陈卫国，遇到了一个熟人。
“嘿，小同志！”
思考中的陈卫国听到声音，茫然向四周看去，在一家饭店门前瞧见了叫自己的人。
“呀，大叔！”
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还有他乡遇故知！
在水城遇见同一个家乡的人，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你要是问在车上的时候为啥不高兴，那不废话嘛，整车的人都从同一个乡里出发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心情。
叫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背箩大叔。
陈卫国走过去。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啊，小同志，又见面了。”大叔递来一根经济。
这次他的态度比较热情。
第一次陈卫国帮他，他当做举手之劳。
第二次陈卫国帮他，他心里感激。只是出来打拼这么多年，他知道有的人一个转身，就可能再也遇不见了，便没有留下地址姓名，只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语。
这次能见面，必定是缘分了。
“谢谢大叔。”望着递过来的经济，陈卫国略带迟疑，接了过来。
他有好几天没抽了。
按理来说，戒掉了就不该去碰才是，然而他不想。
大叔顺带把自己的火柴递给他。
嚓！
火柴点燃，陈卫国深吸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我叫方有田，岁数可能比你大一轮。”方有田手甩了两下，将火熄灭。
陈卫国既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背着甲萝，说明就住在附近。
遇到老乡，他自然是想结识一下的，出门在外的，多认识两个老乡，多少能有个照应。
“有田叔。”陈卫国叫了一声，这才自我介绍：“我叫陈卫国，有田叔你叫我卫国吧。”
年龄比他大一轮，叫声叔没啥的。
“你住这附近吗？卫国。”方有田询问道。
“恩对，我就住蔡家关那边。”陈卫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他站得这里，正好是蔡家关最边上了。
但这里距离他那边不远，走路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那不远啊。”方有田脸上露出笑容，转身，用手指着一个方向：“我住在这里面，有空可以来我家玩。”
不远，就足以继续深交下去。
他刚想邀请对方的，发现对方背箩里有东西，便疑惑问道：“卫国，你背得这是啥？”
陈卫国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菌子啊。”
“前天不是听有田叔你说水城缺菌子嘛，我就想着挖点去卖，没成想问了一中午了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