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开故里，出发——水城！
“他不会是跑了吧？”
有人猜测陈卫国是还不上钱了，才离开的。
“跑？根在这里，娘在这里，家在这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有句话没说出来。
那就是家在这里，就不可能跑。人跑了，房子可以拿出来卖，房子足以还上那些欠下的钱。
再说了，那不他娘还在嘛，儿子跑了找他娘要啊。
“可惜了张小月这个大闺女，长得那么水灵，却要跟着陈卫国受苦。一百多块啊，要还到啥时候去？我要是张小月，立马和陈卫国结婚，他欠的钱，凭啥要媳妇儿跟着还？”
有人为张小月打抱不平。
村里原本对陈卫国有意思的姑娘见到这一幕，纷纷庆幸当初自己没嫁给陈卫国，否则这受苦受难的就是自己了。
唉，张小月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找了个这样的男人呢？
那些女人们为张小月感到不值。
倒不是她们和张小月关系多么好，而是害怕自己以后会找着陈卫国这样的男人。
要是真嫁了这种男人，不如死了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
没人相信陈卫国去了城里会赚到钱。
钱是那么好赚的吗？指不定没几天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他们等着看笑话呢！
另一边。
陈卫国带着张小月闷头走路，他不敢回头，他知道身后有人跟着。
“走快点。”
走了一段距离，到下一个组的时候，他才敢停下脚步回头看。
这里转弯之后，就真的要离开了。
果然，在他身后不远处，母亲紧紧跟随。
步伐缓慢，却很坚定，未曾后退过一步。
“娘，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陈卫国大声说道。
陈母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她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了。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涌现而出，打湿了脸颊。
她不敢靠得太近就是怕儿子会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陈卫国挥了挥手，脸上出现笑容：“娘，等着我，等着我风风光光回来！”
“我要让你知道，你的儿子是最优秀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很多，最后这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带着张小月转弯离去。
离开故里，去往远方。
一路上，他走得很快，张小月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敢说什么，跟着一直走。
走了好久，见陈卫国没那么伤感之后，她才敢壮着胆子说话。
“卫国，我和你说件事呗。”
“啥事？你说。”
陈卫国只是伤感罢了，不是生气。
“先说好，你不能骂我。”张小月害怕地缩着头，远离了一些他。
“你说。”陈卫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
张小月犹犹豫豫，断断续续开口：“就是，就是咱娘给了我二十块……”
她话没说话，陈卫国就打断了：“你不会收了吧？”
千防万防，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忘了防媳妇儿。
“收了，娘不让我告诉你。”张小月柔弱中带着害怕。
听到这儿，陈卫国不禁咆哮出声：“张小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让二哥把卖苞谷剩下的钱给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娘过得好一些，弥补心中的亏欠嘛。
结果倒好，媳妇儿直接把钱收了。
“娘不让你说，那你为啥告诉我？”他神色不善地盯着媳妇儿看。
张小月理所当然地回答。
“因为你是我男人啊。”
短短一句话，让陈卫国破防了。
“我真是服了啊。”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媳妇儿，怪谁都不行，只能怪自己。
他生闷气，生自己的气了：“累不累？我给你拿一会儿。”
“我不累。”
“不累也拿过来。”
陈卫国不由分说，把她手中提着的尼龙网兜抢过来，闷头向前走着。
走到这里了，再回去有点不合适，只能将来赚了钱回来，加倍补偿娘。
“卫国，你真好，你不欺负我，我就不揍你了。”张小月嘴角带着笑意，内心甜蜜地跟在他身侧相随。
二人继续出发。
他们要去的是乡里，乡里有去水城的汽车。
说起他们乡，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周围几个乡都没他们乡发展得好，不然也不会有去另外一个市的汽车。
带了东西，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到乡上。
“累死我了，早知道背背箩算了。”
陈卫国累得呲牙咧嘴的。
出发时他就想着用背箩的，后来出于多方面考虑才放弃。
到了乡上，两人没有停留，陈卫国带着媳妇儿往汽车的方向而去。
他没有做的事，别人做了。
到了汽车那里之时，他见到一名大叔背着背箩。
“后悔了。”陈卫国忽然有点小后悔。
“哎呀，谁让你不用的，到这里说这些晚了呢。”张小月见到繁华的乡上，兴致勃勃的左瞧右看。
她从来没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呢，她们乡可比不得这里。
“水城，水城，去水城嘞快上车了，还有座位，马上出发。”
不知是司机还是收钱的，站在小汽车门边朝着四周大喊。
陈卫国听见，与媳妇儿走上前。
那名背背箩的大叔在他们前面。
“卧槽！”上车时可能是背着背箩不方便，大叔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得亏陈卫国眼疾手快帮着扶好。
“谢谢你，小同志。”大叔转头咧嘴道谢，这才继续上车。
“小心点嘛。”方才大喊车上有座位之人小声抱怨了一句，他是怕磕磕碰碰，把车子弄坏了。
“去水城多少钱一个人？”上车前，陈卫国问了一句。
“一个人两块钱。”那人脸上挂着笑容回答，然后十分热情帮忙：“快上来，我帮你拿东西。”
这钱真好赚。
心里吐槽一声，陈卫国与媳妇儿一块上车。
交了钱，两人选了位置坐下。
这小汽车有十多个座位，座位不满是不会发车的，不像后来一样到时间发车。
这里说的是固定座位。
固定座位满了，发车之后依旧会收人，会尽量让车子里坐不下人为止，超载是常有的事，过道的小凳子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陈卫国不用背箩，就是怕背箩占据位置对方多收钱。
一个多小时后，人满了。
事实上在二十多分钟前固定的座位就坐满人了，为了多收点人，赚点钱，司机刻意停留到现在。
过道里坐了一些人。
没有人抱怨，这是常有的事。
坐不下了，你也永远只会听见司机和跟车人说：还有座位，快来快来。
“坐稳了！”
司机说了一句，启动车辆。
乡里的各种景象在车辆前进的状态下，缓缓倒退，以后想去记起来故乡，就只能顺着时间线倒退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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