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以剑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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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狠血腥(下)

王璞动手反抗之时,正中明步期待已久的下怀。抗王命而拒捕,杀害虎贲士卒,如今更是试图击杀朝廷武将,三罪并罚定论谋逆,一点也没有冤枉王璞。

就在王璞运起寒冰气袭来,明步右手握住腰间的铁剑,脚步连连后撤至五尺之外。当其嘴角泛起嗜血的冷笑,王璞已然知道事情不对,可惜此时收手已然晚了。

王璞想要抽身后退,试图进宫谋求退路。

明步勾起嘴角,神色铁血弑杀,拔出腰间的铁剑挥动,浑厚的声音下令道:“东厂督主王璞,谋逆抗命,箭雨齐射!”

早就得到过“暗示”,蓄势待发的神箭手。听到将令时,纷纷拉动弓弩机扩,仿造的诸葛连弩内装载的。可是朝廷工部早就研发,专破武道强者真气的屠龙箭矢。

连弩不断射出密集的箭矢,东厂内又极为空旷。即便王璞的武功再高,身法轻灵亦是躲无可躲。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坠落,王璞瘦弱的身姿立时被射成了筛子,最后插满一尺箭矢的身体如同刺猬般向着身后倒下。

王璞直到最后时刻才想清楚,乃至直至死亡前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原来江南贪腐案,只是宁王整顿朝政的开端。真正的目标一直是东西两场,也就是说当今皇上已经准备肃清朝堂,开始他真正执掌皇权的道路。

错了,所有人的都错了!

当今皇上并不是贪恋美色,喜爱珠宝狩猎的平庸皇帝。而是拥有戒急戒忍,懂得隐藏自身锋芒和才智,深谙帝王之道的英明之君,更何况如今还有“宁王”这把利剑操于手中。

宁王,武当!

就在意识沉沦的时刻,王璞突然想起当年的事情,只感觉浑身不住的惧怕。

为何当年身为嫡子被过继宗籍,乃至当今皇上登基为皇,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先帝早有布局。

朝廷,江湖,两面花开。

原来先帝才是真正下棋的高手,以皇朝天下和大明百姓为子,即便濒临身死依旧为大明朝做下稳妥的安排和后手。

冲明的王命只是查封东厂,将所有宦官羁押待审,并没有真打算怎么着。毕竟孝道是儒门束缚天下人的“武器”,如今因为他的举动,又有整顿江南官场的前提。如今朝廷和百姓都将目光,盯在了藩王分封制上面。

说实话,冲明虽然心中不惧,但也不想他的皇兄为难。

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

若是东厂不反抗,冲明还真的就做不了什么。好在明步的确聪慧,智谋深谙兵法之道,挑衅东厂督主王璞反抗。如今他暴起伤及士卒,谋逆的罪名足够千刀万剐。

早在冲明的王命,到达皇城之前。就有密函送到明步的手中,冲明暗中授意明步临机专断之权,定要查实证据,暗中挑动大势涛涛,让朝廷有裁撤东西两场之意。

就在东厂被裁撤时,听到东厂督主动手杀人。即便当今皇帝尚不能亲政,这件事情也必须直奏御前裁断。即便如今有内阁干预限制皇权,东厂督主不遵王命谋逆,那也是“捅破天”的大事。

宦官不得干政,这本就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训。不过因为成祖皇帝的强势,这才有东辑事厂的诞生。经过四朝不断的畸形发展,又有成祖建立东厂在前,为了克制不断壮大的东厂,这才有西厂的诞生。

这些年即便身在武当,冲明也通过扶龙司的渠道。不断书写密折给皇兄阐述,太监干政的严重后果。

本就有着深厚情谊的兄弟,经过多年的熏陶和了解,还有帝师的不断规劝,当今皇上也对东西厂有些不耐烦。这才这番刻意的打压,造成如今这裁撤东西两厂的布局。

如今皇上乾坤独断,又有恐惧东西厂势力的内阁支持,双方合力定下裁撤东西两厂的定论。

自此东辑事厂,还有先帝在位时建立的西厂,彻底退出大明皇朝权力的盛宴!

朝廷对东西两厂动手后,江南这边亦是遥相呼应。燕飞以冲明留下的虎符,迅速调度驻军拿下盐帮和漕帮。即便面对自己的生生父亲,亦是没有丝毫的留情。

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驻军。盐帮和漕帮虽然帮众繁多,足足有三四万之众,遭遇些许抵抗后就被全面拿下。

况且燕飞的目标很直接,抓的皆是首脑人物。那些普通的帮众,最后在其安排下依旧各司其职。毕竟士卒抓人的时候,说的条理非常清楚,谁敢拒捕,当场格杀。

普通的帮众皆是百姓,谁敢有胆子和朝廷作对。

……

此时知道事情不对,尤其是看到曾经的平民,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宁王府的家宰。现在更是全权负责江南官场,有权调动囊括锦衣卫,宁王护卫队和江南驻军。

更要人注意的是,燕飞可是出自盐帮,江南的事情必然知道很多。

宁王让这样的人主持江南,显然这是要把江南的官员往死里整。此时江南府衙这边也迅速反应过来,原来先前在临江县处理贪污,这只是宁王对于江南官场的试探。

之前王驾明晃晃的离开,也只是避实击虚的策略。半朝王驾的车队离开了,宁王本人却一直身在江南之地。就在江南官场猝不及防之下,宁王以燕飞为利剑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尤其是知道燕飞直接拿下盐帮和漕帮后,知道大事不妙的江南官场立时开始发作。先是找人潜入扬州的天牢,通知盐帮和漕帮被羁押的人,抵死不认罪责,最起码不能攀咬。

随后又开始消灭痕迹,先是平复所有的账本。该杀的人全部击杀,该收剿覆灭的全部消灭痕迹,随后找些替死鬼直接去投案自首。

更重要的是,通知皇城方向,准备好必要的应急手段。同时还以钱财诱惑,发布悬赏暗杀燕飞,试图暂时埋没所有的真相,以求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唯有安排好退路,这才能挣脱泥潭。

噗~~

随着剑刃刺破血肉,杀手再也无力挣扎,心脏破裂而身死当场。老五收起手中的长剑,听到身后的响动而转过身,拿起纱布擦拭粘血的剑锋道:“三哥,今天这是第四个了,这江南之地真是疯了。仅仅只是十天而已,就已经遭遇三十六次刺杀。”

老三闻言也是皱眉不止,杀手越多说明事情越麻烦。江南之地不顾一切的暗杀手段,显然已经说明其问题已经深入骨髓。之前冲明说要重建江南,原本扶龙司的兄弟们还不相信,如今这些天的疯狂杀戮却让所有宗亲不得不相信。

“三哥,这些天杀人都快杀的我要吐了。”

老三也是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老七昨天已经受不了了。刚刚喝了三斤酒,这才睡过去不久。”

老三撇了撇即便是深夜,依旧烛火通明的所在,神色有些微微的恼怒之色道:“也不知道王兄是怎么想的,找了这么个人来主持江南,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若非是天生喜欢鲜血,亦或者经历过可怕黑暗的经历,谁没事天天杀人玩!

寂静无声的夜晚,寂静无声的街道上。神情肃穆却浑身煞气,腰间佩戴着兵刃的锦衣卫集结。

冲明站在赤威镖局的门前,背负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深远似目视千里,看似脸色平静的外表下,不知潜藏着何等酷烈的风暴。

这个冬季很冷,不过比起寒冰,更冷的却是人心。

冲明没有多说,更感觉没有说话的必要,从他拿到锦衣卫的密报开始,心中的怒火早已让他的理智燃烧殆尽:“杀进去,除了孩子,我要赤威镖局寸草不生。”

“杀~~”

听到冲明的王命,锦衣卫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所有人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锋芒锐利的银色刀刃。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嗜血夺命的寒光。领头的锦衣卫千户,扬州的锦衣卫指挥使,手持兵刃带头冲入赤威镖局。

对于锦衣卫而言,破家灭门早已是家常便饭。

当数位锦衣卫破门而入时,血腥的杀戮盛宴已然开始。还未待神色惊恐的门房反应过来,刀刃已然斩落胸膛,鲜红的鲜血好似花朵盛开,瞬间就残忍的夺走他的性命。

听到动静赶来的镖师,根本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什么,就要面对神色弑杀的锦衣卫,无情的刀锋抬起间又快速斩落,生命在此刻显得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不要!”

“快点通知家主,有人袭击镖局!”

凄厉的惨叫不断回响,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言不发只知挥刀而杀戮的锦衣卫,此刻在赤威镖局的眼中就像残忍血腥的夺命亡魂。

锦衣卫的职责代代相传,子承父业皆是军户出身。或许他们的武功不算太高,但架不住人数众多的基调。

况且自宁王覆灭裁撤东西厂后,锦衣卫就成为大明朝唯一直属皇帝,可越过三司和刑部的暴力执法机构。冲明更是提出赏罚制度,锦衣卫获得的功劳越多,得到的封赏也就越多。

这样的刺激人心的制度,让锦衣卫想要获得军功的欲望越发“贪婪”。

大明朝富有天下,只要你想,你有军功,贪婪似乎不再是奢望。想要权力,地位和财富,锦衣卫有完整的晋升制度。

想要学习掌控武学,大明的皇家内库有数不清的高深武学典籍。也就是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大明朝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赤威镖局内,那些在不断哀嚎和逃跑的人。在目光贪婪而弑杀的锦衣卫眼中,就是一个个实实在在可以获得封赏的军功。

……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鲜红色的血液流淌。随着杀戮的不断进行,地面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赤威镖局此刻就像屠宰场般黑暗而恐怖。

没有多少人可以坦然面对生死,即便锦衣卫隶属于朝廷。死亡的恐惧降临其身,镖师已经意识到恐怖,纷纷开始拿起兵刃反抗。

从毫无准备的屠杀,逐渐演变为垂死挣扎的抵抗,越来越多的镖师反应过来,开始不断加入队伍与锦衣卫打的“有来有回”。

虽然这些抵抗在所有锦衣卫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奈何这是所有镖师面对屠杀唯一的逃生机会。

眼见屠杀被暂时阻止,冲明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冷笑而嘲讽的大声道:“所有缴获上交六成,其他归属锦衣卫分配。”

听到如此具有诱惑的封赏,本就抵抗的极为艰难的镖师,如今必须面对已然开始“赤红”的锦衣卫。如果说之前是军功,那么现在赤威镖局的所有人,就是明晃晃在不断走到的“黄金”。

所有的抵抗瞬间消散,就是此刻秋季的狂风,无情的摧残着生命。

就在锦衣卫杀入正堂时,手持兵刃的正主终于现身。目光充斥着不可置信,尤其是目光注意到,兵刃不断滴血的锦衣卫,赤威镖局的标主严群已经心中开始慌乱恐惧起来。

江湖上虽然流传,朝廷有监控江湖,镇压不良人的暴力手段。但不良人亦是百姓,没有明确的命令,根本不会有如此血腥恐怖的屠杀。

严群已经意识到,似乎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暴露在了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