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报
先要判断情报的真假，看看盖吉特有没有添油加醋，将情况夸大。
没有的话，大家还是朋友。
伯爵也不介意为紫荆花商会出头。
如果情况有异，就要重新判断，衡量风险，调整策略。
盖吉特的做法越线了。
正好，紫荆花商会急速膨胀的武装力量，早就让伯爵不满。
但由于没有违背规则，甚至还主动帮忙清缴匪患。
伯爵也不好处理。
正好，借此机会，让那个北地贵族出手，消磨一下对方。
当然，这些判断，有个前提。
就是伯爵范特里克所说的，都是真话。
但班森总感觉，自家伯爵大人所说，未必出自真心。
上位者的话语，真真假假，不能全部作数。
自己唯一能够当真的，估计也就最开始那句。
不用出手对付罗恩了。
班森也乐得清闲。
可有一事，他要问清楚。
“大人，如果紫荆花商会赢了，自然不用多说。”
“但要是那个男爵赢了呢？”
“没有【冰晶石】，那个男爵不会罢休的。”
“事端必然会扩大。”
“到时候怎么办？”
范特里克不假思索，淡然道：“无论是谁，都要遵守埃利亚城的规则。”
“冲突不能扩大，斗争的烈度要控制在限度内。”
“死掉的人不能太多！”
“这也是我叫你过来的目的。”
“骑士的破坏力你是知道的。”
“城市里面，不能有任何一栋楼倒塌。”
“如果出现了，无论是谁造成的，你有权将其击杀当场。”
班森点头，“大人，我明白了！”
……
罗恩和亚尔曼回到了住处。
尽管在伯爵家里，二人吃了很多。
但骑士级别的身体，消耗是很快的。
亚尔曼吃得多，实力也不行，饿的慢。
罗恩不一样，刚到晚饭时间，他就饿了。
如非必要，他不希望只用糖块来补充能量。
正好，旅馆的一楼，是提供吃食的。
罗恩点了一份清煮河鱼，三个白面包，还有一份卷心菜。
亚尔曼没有点，只是在旁边陪着。
罗恩此举，不仅仅是要填饱肚子，还希望借用吃饭的功夫，探听点消息。
伯爵范特里克既然放他走，就说明，对方不会插手。
他和紫荆花商会起冲突，不用考虑官方的力量。
当然，冲突要在限度以内。
就像他面对士兵时一样，保持克制。
这样的条件，罗恩能够理解。
换位思考，如果有个外人，冲进奥斯顿领，因为和村长有仇，杀了一村子的人。
他也不能接受。
既然伯爵不插手，他就要考虑，如何面对紫荆花商会了。
罗恩在穿越前，大概了解过中世纪的治理生态。
这种商人自治团体的出现，本身是因为该有的管理缺位。
伯爵家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直接管理庞大的城市。
各种小帮派，自治团体，因此出现。
抢劫为生的团伙，偷盗为生的团伙，暗杀为生的团伙，开始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
并且冠以各种奇怪的名字。
强袭假面，阴影之手，死亡凝视。
听起来强大，实际上这种团伙，最为不入流。
罗恩穿着华贵，腰上还挎着长剑，跟亚尔曼一起出门。
两人在街上并排一走，什么阴影之手，强袭假面，都不敢伸手。
真正强大的，是站在明面上，能够跟官方力量有来往的团体。
罗恩知道，紫荆花商会业务广泛，资产雄厚。
胆子也不小，六十年前，就敢跟北地贵族扯谎。
他事先做了调查。
知道商会有四位首脑，负责四项业务。
古董、粮食、矿物，以及商会自己的武装。
什么叫做自治团体？
在中世纪，其标志就是，拥有自己的武装。
既然是自治团体，那就不能小觑了。
罗恩已经打好了提前量，很重视对方了。
但还是没想到，紫荆花商会，竟然伯爵家有来往。
把【冰晶石】卖给伯爵的儿子不算，那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与人情来往不同。
伯爵能够为紫荆花商会说话，才真正说明商会的实力。
那他之前的计划，就要调整了。
不能直接杀上人家总部。
商会的武装力量，肯定是拥有骑士的，而且不止一名。
直接莽过去，可能会吃亏。
要先调查一下。
饭馆里面，人多嘴杂，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角落里面，两个衣着朴素的男人坐在一桌。
桌子上，摆了一盘卷心菜，还有一瓶劣质的苦艾酒。
两人说话的声音起伏不定，有时很低，有时很高。
似乎是怕人听见，又怕人听不见。
如果罗恩听力差一点，估计都听不明白。
两人应该是亲兄弟。
其中一个，已经结婚了，生了孩子，大概十岁左右。
但是前两天，孩子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会不是强袭假面干的？他们一群臭老鼠，什么都干得出来。”其中一人问道。
另一人摇摇头，撸起袖子，露出上面的伤口，说道：“我去找过强袭假面的人，他们不承认，还打了我一顿。”
“我不知道，但他们应该没说谎。”
“其中有个面生的，可能是新加入，偷着告诉我说，在黎科古董店，看到过我的孩子。”
“我去问了，没有结果。”
“弟，你说，该咋办啊！”
另一人没有说话，喝下一杯苦艾酒，沉默良久，说道：“哥，放弃吧，孩子没了就没了。”
“你还年轻，能再生一个。”
哥哥听见这话，忽然眼睛一亮，抓住弟弟的手，说道：“弟，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告诉我，赶紧告诉我！”
弟弟一把挣脱哥哥的手，说道：“哥，别问了，问了也没用。”
“没办法的！”
他的语气无奈至极。
哥哥却不肯罢休，借着酒劲，一把抓住弟弟的肩膀，干枯的手爪扣紧肉里。
“告诉我！”
“告诉我！”
“我得知道！”
弟弟无奈，只能开口。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似乎怕别人听见。
“哥，黎科古董店，属于紫荆花商会，归其中一位首领直接管理。”
“我听说，那个首领，跟城里的贵族来往密切。”
“为了满足贵族的恶劣癖好，做了不少腌臜下流的事情。”
“手段极其残忍，你不会想听的。”
“那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哥哥松开了手，双目失神，叹道：“贵族啊！”
没过多久，他又提起精神，说道：“告诉我，我要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