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战略与澳门文化产业

“湾区核心引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学术座谈会”专家学者观点综述

周平 折悦

【内容提要】 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2月21日，澳门城市大学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与澳门民联智库联合举办了“湾区核心引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学术座谈会”，与会嘉宾就如何认识《纲要》的深刻内涵与现实意义，《纲要》为湾区青年尤其是澳门青年创业创新提供了什么样的机遇，澳门如何把握机遇、发挥自身优势各抒己见，为大家解读《纲要》要义，其中“四核驱动”、“北上创业”、建设“澳门国际商法法律产业链”等见解独到，颇具启发性。

【关键词】 粤港澳大湾区 《纲要》 创业创新

【作者简介】 周平，博士，澳门城市大学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一带一路”与大湾区、品牌与管理、葡语国家研究、跨文化研究。
折悦，硕士研究生，澳门城市大学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研究助理，研究方向：葡语国家研究。

2019年2月18日，国务院发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为了帮助研究助理和智库成员深刻领会《纲要》的主要内容和深刻内涵，澳门城市大学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与澳门民联智库于2019年2月21日联合举办了“湾区核心引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学术座谈会”，邀请到澳门城市大学协理副校长、葡语国家研究院院长叶桂平教授，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任周平博士，澳门民联智库陈冰冰理事长、卢树栋副理事长等专家学者与澳门城市大学澳门“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助理，葡语国家研究院、商学院、国际旅游学院以及人文学院的博士、硕士研究生，民联智库部分成员数十人进行了座谈。

专家学者不仅介绍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主要内容、深远意义以及对青年的影响与提供的机遇，还围绕创业创新、法律服务产业链、“飞地经济”等问题提出了发人深思的学术观点。为了让广大读者了解这次学术研讨会专家的观点，我们将其汇总如下，以飨读者。

一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深刻内涵

叶桂平教授认为，《纲要》的发表对澳门未来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有利于澳门更加积极主动地融入大湾区，带动湾区的发展。

周平主任认为，《纲要》提出了湾区发展的新理念，不是以龙头城市带动湾区经济，而是通过四个中心城市齐头并进，形成四核驱动的湾区布局，四个核心引擎共同发力，同步发展；《纲要》将湾区发展与“一带一路”有机结合起来，让湾区成为“一带一路”的支撑，进一步增强了国内对“一带一路”的支撑力和承载力；“飞地经济”是《纲要》中值得重视和认真研究的经济发展新模式，也是对大湾区“一国两制，三个法域，三种关税体制”的创新尝试，值得深入研究；在国家战略层面的支持下，大湾区会取得高速发展，进而推进“泛大湾区”的进一步发展。陈冰冰理事长认为，《纲要》内容充实，涵盖面广，针对性强，不仅为澳门融入大湾区提供了机遇，也为澳门青年创业创新提供了新机遇。

二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现实意义

叶桂平认为，《纲要》表明湾区不是一个区域规划，而是一个国家发展总体方略的重要部分，因此，《纲要》是根据中国的特色发展道路和独特发展模式提出的重要文件。我们，尤其是当代青年应认真学习《纲要》，紧密结合自身专业进行深入研究，不断体会，提升研究水平，并从中挖掘发展机遇。同时，应站在历史、国际、国家、澳门特区等不同高度，用不同视角研究《纲要》，思考粤港澳大湾区未来的发展。叶教授认为，《纲要》不但值得与会者深入开展研究，撰写更多更好的学术论文，也能够使青年通过学习抓住时代机遇，更好地服务社会、服务国家。

周平主任认为，湾区建设有利于丰富“一国两制”的实践内涵，有利于进一步密切内地与港澳的交流合作，有利于保持港澳长期繁荣稳定，为港澳经济社会发展以及港澳同胞到内地发展提供更多机会。

李克强总理在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发挥港澳独特优势，提升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地位与功能”。这表明，在《纲要》出台前，中央政府就明确了以下三个问题：一是规划中的粤港澳大湾区地理范围包含澳门特别行政区，二是澳门特区是粤港澳大湾区当然成员，三是澳门在湾区建设中的优势、地位与功能。这说明国家在制定顶层发展规划时充分考虑到澳门的未来，把澳门的发展与国家的发展大局结合在一起。《纲要》目标定位于粤港澳的长远发展，将港澳的发展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意在提高民众福祉。大湾区的形成是一种客观现实，具有区位优势、经济优势、创新要素和国际化水平；“9+2”的合作与发展基础为进一步深化合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今日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已经不再采取传统的龙头带动模式，而是“核心引擎，四核驱动”，大湾区就像一个四核驱动的计算机或手机，澳门特区在“四核”中排行第二，居于十分重要的位置。这不仅体现了澳门自身的品牌优势和核心竞争力，也体现了国家对澳门长远发展的关心和重视。

陈冰冰理事长认为，《纲要》充分体现了中央政府对粤港澳融合发展的高度重视和科学布局，为粤港澳大湾区城市青年带来了承前启后的发展良机。《纲要》的出台，对澳门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澳门特区既有自身优势也有不足。优势在于澳门特区政治稳定，经济稳步发展，在回归祖国之后20年来GDP快速增长，教育、旅游业等整体环境得到巨大改善。澳门的不足是澳门经济发展多年来依赖博彩业，产业结构单一，且地域狭小，人力资源短缺，专业人才发展空间有限，不利于留住人才和人才的长远发展。澳门要寻求经济适度多元化，积极与周边地区其他城市合作，如横琴新区，共探共享发展经验，探索人才发展和人才稳定的道路。

三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与青年创业创新

叶桂平认为，青年代表着未来，青年朋友只有深入粤港澳大湾区第一线，才能发挥聪明才智，获得可持续的发展机会。因此，青年朋友要有不畏艰难、不怕吃苦的精神，要敢为天下先，才能获得成功。

周平主任认为，从1979年邓小平同志提出建设经济特区开始，澳门当时的青年，也就是今天青年人的父辈中的有识之士就投入祖国内地，尤其是今日大湾区所规划区域的建设。那时，内地刚刚开放，不仅条件艰苦，也没有合适宽松的政策，但他们不畏困难，冲破重重障碍，到内地投资，不仅获得了第一桶金，为今后的发展积累了资金，也为今日的大湾区建设奠定了基础，还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他们创造了许多“全国第一”，如内地第一家合资企业、第一条合资高速公路、第一家外资银行分行、第一家五星级合资饭店等，为珠三角地区发展做出了贡献。40年过去了，澳门和内地都取得了巨大发展，澳门同内地的比较优势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今天，中央政府为湾区发展提供了宽松的条件、优惠的政策，这为澳门青年提供了一个大好的创业时机，希望他们能够抓住这个时机。不可否认的是，鉴于澳门和内地人力资源的报酬方面还存在一定差距，澳门青年到湾区就业的条件还不十分成熟，但是，在创业方面，澳门青年具有十分明显的优势，湾区创业正当时。他提醒青年朋友，创业要做好思想、物质和资金方面的充分准备，认真调研，发挥自己所长，了解湾区所需，才能避免走弯路。在今天“一带一路”、大湾区建设和中葡商贸合作服务平台的大舞台上，青年朋友需要找准一个本人擅长、精准对接的落地项目。

陈冰冰认为，《纲要》提出将探索有利于人才、资本、信息、技术等创新要素跨境流动和区域融通的政策，澳门青年如能借此发挥所长，并结合澳门“一中心、一平台、一基地”的定位，加强与湾区城市的交流合作，将大展宏图。青年朋友要认真学习领会《纲要》精神，找准定位，加强与湾区各城市青年的联系，互相学习，携手并进；在就业、创业等方面时刻保持自信，付诸行动，提升自身素质和创业水平，在新一轮创业大潮中获取先机。青年作为国家未来的主人翁，是助推《纲要》各项部署具体落实、促进大湾区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应志存高远，崇尚奋斗，甘于吃苦，积极大胆创业。

专家们亦建议，澳门特区政府可通过推动建设更多青年创新创业基地助推青年创新创业；主动谋划，协同加快推进横琴澳门青年创业谷和粤澳合作产业园等重大合作项目建设；特区政府和社会各界共同支持并参与青年创业项目，策划组织更多的品牌项目，推动并帮助青年在粤港澳大湾区创业发展、放飞梦想。

陈冰冰建议，推动粤港澳大湾区青年创业人才交流和人才深度合作，一要充分发挥港澳的国际视野优势，搭建粤港澳创业青年交流平台；二要强化对澳门中小微企业的空间支撑，构筑更务实的抱团发展平台，协助有潜质的中小微企业在湾区建设中蜕变成长；三要利用香港、深圳两地的科技创新能力，发展实体经济；四要联手环湾区城市资本，开拓粤港澳资本融合市场；五要善于利用澳门的独特优势，在文化、旅游等领域整合各行各业的需求，多方面发挥青年的创业才能。

四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与澳门国际商法法律产业链

周平主任认为，从国家“十三五”规划到《纲要》，都明确支持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澳门作为“一带一路”和粤港澳大湾区重要成员，应该围绕贸易畅通这个重要内容，结合澳门法律文化、人才优势等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并形成商事法律咨询、公证、仲裁等法律服务产业链。国家“十三五”规划中明确支持澳门建设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澳门应如行政长官崔世安先生所说，根据国家所需，发挥澳门所长，有机地把澳门“一中心、一平台”建设和“一带一路”、大湾区建设紧密连接起来，使其发挥出两者的叠加效应。

当今网络发达，信息透明，交通便利，合作双方只有都缺乏服务能力和保障，才会寻找平台提供支持。在“一带一路”，尤其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无论是中国还是葡语国家都缺乏掌握对方语言、熟悉对方商法的人才，而澳门恰恰具备这方面的优势，能够提供人无我有的精准服务。发展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并培训相关法律人才，形成法律咨询、公证、仲裁产业链；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以此延展成为商事法律服务产业链，服务大湾区和“一带一路”，符合“根据国家所需，发挥澳门所长”的思路。

“一带一路”、粤港澳大湾区和中葡平台建设，其中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为贸易畅通服务，商事法律服务是各国之间共同的需求。澳门劳动力资源紧缺，不可能提供大量“走出去”的服务人才，澳门地方狭小、土地紧缺，也不可能建设大规模的工厂、大型商品交易展示场所，所以，澳门要从劳动力特点、土地特点入手，结合澳门所长，发展切实可行的新型产业。澳门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不需要大型场地、过多人力资源和大量资金支持。澳门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有以下优势：澳门法律与葡语系国家法律相近，且与内地法律同属大陆法（尽管不是同一种大陆法）系，可以成为澳门、内地和葡语系国家三者之间法律沟通的“对接器”（连通器）；澳门现有的法律从业人员（律师、法官、公证员）多数熟悉葡语和葡语国家法律，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法律能力和语言上都能满足工作需要；澳门有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的资金力量和客观条件；澳门具有为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可持续发展提供人才储备、政策指导和技术支持的条件。

第一，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作为产业链的基础。为国内外希望借助湾区建设“走出去，引进来”的政府机构代表、企事业单位人员和私人企业提供目的国商务法律与商务文化培训，通过多种方式使其明了目的国的商事法律、政策法规和商业文化，在与目的国的商事交往中做到心中有数，避免因不了解当地法律而投资失败。第二，在建立中国-葡语国家商事法律高级人才培训中心的基础上进一步提供法律咨询和翻译服务，为客商提供目的国商事法律信息和营商环境信息，并解答商事法律问题。第三，利用双方对第三方的信任，建立商事法律公证机构，为当事双方提供商事法律公证服务。第四，进一步拓展业务，结合商事贸易必定需要一种纠纷解决机制的现实，成立中葡商事法律仲裁中心，遵循专业化、自愿、公正、保密、灵活、快捷的原则，以仲裁代替诉讼，提高时效性，提供不同法律对接平台，服务葡语国家与中国的商贸往来。这既是一件服务中葡平台的实事，也是符合澳门自身实际、可持续发展的好事。

周平博士还提出积极探索大湾区和泛珠三角的“飞地经济”以及大湾区智慧城市设计、建设、运营与管理和危机管理等模式。建议特区政府积极参与中央关于智慧城市标准的制定研究，以填海新区作为智慧城市建设的试点，以新型的设计理念和智慧管理思想打造新型智慧城市，提出智慧城市标准并逐步将其全球化，使其成为澳门今后发展的核心竞争力。随着大湾区的建设发展，“飞地经济”不仅局限于大湾区，还将逐步推广到泛大湾区范围，“飞地经济”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值得认真研究，通过飞地模式，让三地在法律体系、税收制度和社会制度之间求出“最大公约数”，克服障碍，真正实现三地便利化。

在供给侧改革方面，周平认为，澳门作为区域发展的核心引擎之一，第一，要从供给侧改善澳门旅游市场环境，积极拓展国际化的旅客市场，引入符合澳门品牌和市场定位的优质客源；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的过程中积极推进澳门旅游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手解决因高档酒店充足而多样化选择不足造成的供给侧“相对短板”问题，增加多元化（如中高档、民宿型）旅游酒店的供给，拓展休闲元素，延长旅客逗留时间。第二，促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打造以中华文化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进一步推进文化产业、海洋资源与海洋文化产业研究，推进海洋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