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真把士族逼急，那就是烽烟四
到底是谁杀了张让等人。
这可是皇宫啊。
居然还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张让等人。
这还是在西园。
汉灵帝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张让他们的命。
数量之多，简直就像是过江之鲫。
何进要杀十常侍，士族要杀十常，平民也好，官吏也罢...
没有人比汉灵帝更清楚十常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但这是在皇宫之中。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在西园杀了张让他们？
“告诉朕，张让他们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人死不能复生。
张让他们的死，就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汉灵帝的头上。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谁杀了张让等人。
是何进，还是那些士族，还是……
汉灵帝目光一凝，落在蹇硕身上。
“陛下，奴婢这就去查，这就去查……”蹇硕语无伦次。
“查?”汉灵帝目光一凝，看向蹇硕：“如何调查，从哪里调查？”
蹇硕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皇宫虽然森严，但却是最复杂的。
无论是何进，还是其他士族，在宫中都有着不少心腹。
想要查明？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朕对你说过张让他们的重要，难道朕没有告诉你？”
“没有了张让等人，何进、袁隗、杨彪这些人，还有谁能控制得住？”
“没用的东西！”汉灵帝咆哮道。
蹇硕连忙磕头请罪：“陛下息怒，奴婢最该万死。”
蹇硕已经被吓破了胆，只能连连磕头。
平日里卧病在塌的汉灵帝，此刻却是出奇的清醒。
不知是不是性命攸关的缘故。
汉灵帝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清晰。
十常侍是何进想杀的。
袁隗、杨彪等人也是如此。
但只有这些吗？
跪在这里的蹇硕呢？
西园八校就住在西园之中。
蹇硕被任命为上军校尉，统率全军。
如今有个傀儡皇帝代替自己，若是蹇硕真的起了异心......他就可以用这只狸猫来取代太子。
蹇硕有足够的实力控制住外面的伪帝，最后把持朝政，成为赵高那样的巨奸。
难道蹇硕没有动机？
汉灵帝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
而跪在大殿之上的蹇硕，似乎也注意到了汉灵帝眼神的变化。
“蹇硕。”
“朕自年幼登基，如今已二十载了。”
“无数人想要朕的性命，可朕到现在还活着。”
汉灵帝冷冷的盯着蹇硕，道：“你可知道原因？”
蹇硕哆嗦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下去吧，这件事，朕不会追究。”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让朕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你知道的。”
蹇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蹇硕噗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奴婢不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卖陛下。”
“奴婢什么都是陛下赐的，就算陛下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奴婢……”
“嗯，朕明白了。”
“你的忠心，朕信得过。”汉灵帝打断了他的话。
“张让等人之死，不要声张，另外，看好那个贱民，退下吧。”
蹇硕离去，汉灵帝却已是一身冷汗。
愤怒过后，就是惊恐。
内忧外患，内有奸臣当道。
外有虎狼环视。
那他这个皇帝......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快去请太后。”
..............................
董太后在后殿呆了片刻，便又被请到了汉灵帝的病房之中。
“出什么事了？”董太后见汉灵帝面有忧色，急忙问道。
“张让他死了.......”
“啊?”
“张常侍死了？”
“他...他是怎么死的？”
别看张让这几年在宫外为非作歹，势力极大，但张让却是个不错的忠犬。
也是一条听话的狗。
汉灵帝和董太后在张让、赵忠的帮助下，敛了不少财。
董太后的私库，有七成以上，都是借张让的手收敛而来的。
所以张让的死，对于董太后而言，是一件极其震撼的事情。
当然，董太后也就是感觉自己以后少了一条生财之道，除此之外，再无所觉。
“母后……”汉灵帝有气无力的说道：“何进、袁隗他们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张让他们死了，他们会变得更加的无法无天。”
“他们敢!”。
董太后面色一肃，道：“吾儿是大汉天子，若有人胆敢妄动，就不怕杀头之罪？”
董太后到底是一介妇人，根本不懂士族之间的勾心斗角。
杀人容易。
但是杀人之后呢。
他可以将袁隗一家老小全部杀光，但是他能杀光所有的士族么？
一个派系，就能引发黄巾叛乱，如果袁隗等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大汉要乱道到什么程度。
像袁氏这样的士族，想要造反？
皇上的旨意有这么好使吗？
且不说幽州，就是凉州那些叛军都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
如果真把士族逼急了，那就是烽烟四起。
“母后，朕怀疑......”汉灵帝开口道，“张让之死，恐怕与蹇硕脱不了干系。”
“啊?”
董太后愕然道：“他敢吗?”她的心立时提了起来。
“哼哼。”
汉灵帝冷笑道：“他为什么不敢？”
“西园的兵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暗中杀了朕，再扶植一个傀儡，那他与皇帝又有何不同？”
“母后，此一时彼一时，他并不知道母妃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汉灵帝道：“等他确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他很可能会杀了朕。”
此言一出，董太后心中一惊。
“现在西园的兵马都在蹇硕手里，北军又被何进掌控，朕现在手中无兵无将，就像是砧板上的肉。”
董太后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不如咱们回河间如何？”
董太后说这话，完全是出于本能。
事实上，汉灵帝和董太后都在河间一带购置了不少产业。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当皇帝，他可以回河间，过上安稳的日子。
因此，汉灵帝一开口，董太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回老家。
可是，他真的能回去吗？
显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