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巫颂，怀疑与投资，知识——巫师之根本
巫师，巫师！
当斑斓的文明被摘落星群
渴望归乡的游子只剩追忆
巫师，巫师
谁敢与你对视!
谁又能如你一般，以意志
紧扼无尽文明的脊梁?
巫师之血，趟过世间万物之喉腔
战争红月高悬星空，
奉迎者无不跪地颤抖
臣服，臣服
凡有生命者，必对巫师匍匐
只愿复仇之路再无枷锁桎梏
此为整个巫师之觞
巫师之觞
……
桀桀桀桀桀，咱巫师血腥，又美丽!
就在这一刹那，这千米空间中，莹莹出现一缕灵光。
这灵光只有针尖麦芒大小，却好似深藏无穷无尽，宛如太阳一般的能量，又给人一种无垠星空的广袤包容……
温暖，冷酷，血腥却又美丽。
所有巫师学徒瞬间明悟，这就是巫师之光，巫师意志的瞩目与庇佑，无论身处哪里，都能以此来寻找到回家的方向。
倏地，灵光一分为一百零一，每一道灵光都精准进入巫师学徒的心间，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霍尔好像看到两点灵光闪向自己。
他刚要有所反应，突然想起马鲁克不久前所说，意识要放松。
‘可严格来说，我并非是巫师世界原住之人，再加上我脑海深处还有整个宗门……
刚有这个念头，眼耳鼻舌身意，俱化为一阵黑暗，将他缓慢吞噬。
‘糟糕，身份千万不能败露。
…
…
恍惚中，霍尔就像做了一个噩梦。
自己正掉入无底的深渊，一点点的跌落，跌落！
在这深渊中，没有任何的光。
自己的四周越来越黑暗，隐约间却好像有无数硕大的‘虚骨异形’怪物觊觎着自己。
仿佛只要稍作停留，就会被吞噬殆尽。直到有一点灵光闪现，沙哑嗓音，似在耳边响起：
“醒，醒！”
霍尔睁眼。
“醒啦，霍尔，你身上的秘密很多。”
‘是那个缝合人马鲁克？’意识恢复，霍尔发现自己正被束带捆着，坐在异常厚重的椅子上。
四周是琉璃似的墙，借着仅有的光线反光，他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惨。
很惨。
几乎没有人样。
一只眼睛缺少了关键零件。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
拉下来的眼皮因为缺乏眼球支撑，呈现出一种干瘪瘪的样子，难看的“耷拉着”。
鼻子此时却仿佛加了齿轮似的，往旁边滑去。
耳朵少了一只半。
头盖骨被掀开小半，脑袋就这样暴露在外。
如此残破的身躯，几乎不能算作人样了。
可出奇的，霍尔并未感受到任何不适与疼痛。
“霍尔，你身上有普通学徒不曾有的秘密。
要知道，巫师意志植入学徒后，每个学徒都会立刻陷入一个深渊般的噩梦。
那是巫师世界第一次文明战争后的遗留。
异形梦魇文明，我们只战胜了一半，另一半已寄生我们巫师世界，觊觎每一个新的巫师。
一般而言。
仪式过后，巫师学徒会沉睡三天到十天不止。
醒来后，大部分学徒会觉醒伴随巫师一生的“巫师天赋”！
但你仅正常睡眠一个沙漏时就有苏醒迹象。
可你的精神力在我亲手监测的时候，并非拔尖，只是平平。
我很怀疑。
于是我便把你的身体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发现你确实身具巫师世界人祖的血脉。
并非是什么外界，居心叵测的“东西”来潜入假冒……”
霍尔闻言，心头一紧，又一松，看着自己的惨样，他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李代桃僵书贴，我修真文明的手段，你何曾见过。
不过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学徒的力量实在弱小。’
‘且巫师学徒地位，也实在低下，随便因为正式巫师一念起疑，便要被剖开肝肠检查……’
‘大意了，警惕心还是不够。’
“霍尔，我猜，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成了巫师学徒，反倒还不如平民骑士有尊严？”
“嘿嘿嘿，你感谢我吧，提前上你一课。”
“我送你们将要去的地方，巫师学徒只能算作炮灰。消耗品。”
“就是大你三级别的三级巫师学徒，如有犯错，也只能成为更高正式巫师的实验材料。”
说着话，一道黑影拿着闪闪发亮的小刀走了过来。
霍尔顺着光影看过去。
是巫师马鲁克…不，是一团组成人形，黑黑的线。
瞬间，霍尔联想起缝合人一般的马鲁克，脸庞乃至身体那密密麻麻的针脚痕迹，莫非此人的本体实际上是这些黑……
“别瞎猜了，正式巫师的手段，岂是巫师学徒可以猜测？”
“既然检查清楚，你不是伪装假冒者，那么，仅你的精神力而言，还真是学徒中的顶尖，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学徒。”
霍尔到这时才发现，原来一直出声的，其实是一团黑线勾勒出的嘴巴。
‘！’
紧接着，那团人形黑线散开，咻——袭上霍尔的身躯，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来回穿梭。
唰唰唰——
顷刻间，霍尔发现自己的眼睛被“缝”回来了，鼻子也正了，耳朵完好，脑壳也吻合在一起。
‘这样的手段，当真罕见，巫师，确有诡异难测之手段。’
等一切平息，霍尔完好如初。
如同水月镜花，方才凄惨经历好似一切未发生。
此时，他坐在那个刑椅上，不过身前多了一张阶梯状长桌。
桌子另一头是高高在上，不知是恢复正常形态，还是伪装的缝合憎恶人，马鲁克。
“现在说一下我的真实目的吧。
作为巫师学徒，你有远超常人的精神力。
罕见。
极其罕见。
我打算投资你点什么。
你将来如果成为正式巫师，应该能带给我不俗的回报。”
说着，马鲁克缝合的躯体忽然裂开，就像一个缝起来的口袋被粗暴撕开口子，不少东西从中飞出。
也不问霍尔是否愿意，完全是强买强卖的姿态。
倒也非是刻意针对，但这种自然的，自上而下的压迫反倒让人更加不适……
“得快点成长起来才行，不然生死掌握于他人之手，终不得自由。”霍尔指节紧了紧，
接着目光一扫，陈列在桌子上的东西：
蚌壳内含美人的美人贝；
变换颜色的小瓶香氛水；
长在耳蜗里的双小人儿；
吱吱作响深渊虚空蠕虫；
脑袋顶着锯子的小萌兽；
缺胳膊少腿的美姬人偶；
黑洞般吸入光线的小石。
“我能拿的出手的藏品，就是这些。
你可以挑选一件。”
“普通巫师，如我这般，只能狩猎世界资源。
更上四阶的圣痕巫师，狩猎世界宝藏。”
“再上三阶，是七阶伟大真灵巫师，传说，是狩猎世界与文明的历史。”
“无尽世界诞生过无数不可思议的文明瑰宝，那些无量宝藏都蕴含在时空与不同维度之中！”
“只有超越六阶的伟大巫师，才有染指触碰的资格！”
马鲁克说到兴起，猛的起身慷慨激昂，到最后又有些意兴阑珊。
“巫师之路，太过难走，天赋资源都只能算作助力。
一个巫师真正的资本，是注意力。
是对陷入值得研究的知识中，无穷无尽的钻研精神。”
“霍尔，你的天赋我生平仅见，所以提前对你进行投资。
这些是我参加远征时，或猎取，或兑换的世界资源。”
“每一个，都能开启一个巫师学徒，巫师道路的启蒙。
可惜我不能完全消化，你可以挑一件。”
“记住，当你真正不断掌握知识，到正式的一阶巫师，便要准备回馈我了。
“资源衍生出来的宝贵知识，才是巫师的底蕴资本……”
说罢，便示意霍尔自行观察挑选，马鲁克丝线身躯退后藏在黑暗里，一本黑线组成的书籍，兀自翻页起来。
就算隔着许远的距离，霍尔也看的非常清楚。
那书籍扉页就是一个，闪烁莫名华彩的天平。
同一时间，一道诡异的，好像从心口部位长出来的锁链，不断在巫师马鲁克，与霍尔心口之间衔接。
一时间，气氛陷入寂静。
霍尔只能眼睁睁看着虚幻锁链将自己心口勾住。
再看。
这锁链两段的两个人，好像一个斗，或者说是天平️的两个托盘。
而霍尔自己这边的托盘，还未挑选什么东西，则已稍稍被压下一点一点。
如果挑中什么东西，想必，会被压的更狠！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九出十三归，借贷呀。’霍尔心暗道。
马鲁克此时说：“巫师交易的原则在于公平，这是巫师知识天平。
等你以后，会频繁用到。
现在，你可以先体验一次，好，挑选吧。”
霍尔再感身不由己。
成为强者之心炽盛无比。
但当下，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还是我，
我还是，
修士霍阎。’
‘真要有一件我可以用到的资源，再高的利，又能如何。’
‘扶摇直上，只待乘风。’
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奇异的宝贝。
首先，那一具妖异美丽的美姬人偶，不由得不让人多看两眼。
但怪异的是，反倒是一旁并不如何起眼的黑石碎片，一下一下汲取他的余光。
甚至，渐渐的，他快要按耐不住！
无论看向哪个宝贝，都会不由自主再将注意力回转，去看那黑石。
一阵迫切的饥渴从脑海深处起！
‘这是何物！？
竟能引得我眉心识海深处的祖师堂藏功阁小空间，起了反应！’
‘……’
‘等一下，这是！’
忽然，一道灵光乍现。
‘真这般巧合？祖师庇佑！
引我碰到此物！’
“我，就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