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惧怕反光之物
宫崎明原本是来吃鳗鱼饭的,这家鳗鱼饭远近闻名,是出了名的好吃。
虽然在偏僻的巷子里,但是丝毫不影响鳗鱼饭的味道。
而且,他很庆幸这家店在不起眼的小巷子深处。
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所以店里的食客不会太多。
宫崎明之所以来这里,除了来吃鳗鱼饭,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小孩子会比较多一点。
他可以在吃饭的时候,打听到孩子们最爱的游戏。
今天也不例外。
“推理游戏,还真是有趣!”
“所以森木小友,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下,为什么店主之前的职业是医生?”
宫崎明看着眼前这位,尚未成年的森木寒。
森木寒笑了笑,眼眸里是自信的光。
“几位,你们的鳗鱼饭好了!”
老板那边已经做好了鳗鱼饭,森木寒和宫崎明去帮忙端了过来。
深口的木盘上面,如同雪白珍珠一般的米饭被堆成丘陵,上面铺着两块鳗鱼肉。
鱼肉烤制得恰到好处,上面淋着深棕色的酱汁,香味扑鼻而来。
鱼香袭来,馋虫作祟。
酱汁带果香,潺潺如流金。
让几人瞬间都眼睛亮了,拿起了筷子准备用餐。
“我开动啦!”
众人说完之后,就开始享用这份鳗鱼饭。
一口鱼肉入口,苹果香裹着鱼肉,酱汁里还有鱼骨的醇香。
而鱼肉烤制得恰到好处,被特制的酱汁一淋,带了淡淡的橙香,肉在口中散开。
整条鳗鱼,仿佛在口中再一次活了过来。
让人畅游在环绕着果林的水泊中,周遭还有鲜活的鳗鱼,还有飘落的白色橙花,以及挂在枝头红艳艳的苹果。
春日暮影虽说前几日来吃过,可是她还是很快就沉浸在烤鳗鱼的美味中。
森木寒也被这个味道惊到了,尤其是他碗里的这两块鱼肉,有一块是靠近鱼尾的地方。
之前听春日暮影说,这或许是整个东京最好吃的鳗鱼饭,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他觉得,这个赞语,完全就没有夸张。
“森木,你还没有告诉大家,为什么老板之前是个医生呢?我倒觉得他就是一位厨师,这鳗鱼饭做得很是美味。”
宫崎明品尝着鱼肉,可是心里的好奇还在作祟。
“那大家就边吃边听我说,失礼了。”
森木寒放下筷子,娓娓道来:
“第一个线索是刀功,这个大家都注意到了,老板的刀功很好。”
“一般情况下,鳗鱼饭里的鳗鱼总是有一些细刺,可是这里的鳗鱼完全就没有刺!”
“而且就连鱼尾这种细刺比较多的部位,也被处理得很干净。”
旁边的宫崎明还是有些不解:“这只能说明老板的刀工很好,可是跟医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森木寒又吃了一口鱼肉和饭,继续说道:
“老板手中用的竹片刀,形状像是柳叶,医生常用的手术刀,就是柳叶刀。”
“老板的那把竹片刀,应该是特制的!”
其他三人停下了用餐,目瞪口呆地看着森木寒。
尤其是春日暮影,她明明之前已经注意到老板手中的刀与众不同,可是她居然没有往那方面联想。
森木寒继续说道:“当然,凭借这两条线索,并不能完全猜到老板的身份。”
“老板洗手的方式很特别,是医生常用的七步洗手法。”
“这不仅仅是他爱干净,而是一种职业习惯。”
“同样的职业习惯,还有他别在围裙口袋里的笔。”
“这些都是医生的小习惯,稍微观察仔细一点,就可以推算出来的。”
宫崎明听了森木寒的话,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就已经思维逻辑如此强,不由得对其高看一眼。
他起身离开座位,去老板那里主动询问道:“老板你刀工这么好,之前是什么工作?”
“是隐居的剑客还是躲仇家的黑手党,又或者是一名医生?”
老板没想到会有人怎么问,正在给陈皮水里倒冰块的手,停顿了一下。
一时间没有注意,两块冰块高喊着自由,沿着水盆边缘,逃到了角落里。
“客人是怎么知道我是医生的?”
老板很是惊讶。
记忆中,那段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你的刀功很好!”宫崎明再次夸赞道。
“刀功很好,不一定就是医生吧,就不能是我练的?”老板开始辩解道。
森木寒也来到了宫崎明身后,补充道:“刚刚宫崎先生一共说了三种职业,可是你只注意医生!”
“除了细致的刀功,还有你洗手的方法,以及你口袋里别着的笔,都早已暴露了,你曾经是一名医生的事实。”
“我再来猜猜看,为什么你的店里用的是木式的餐具,墙上甚至都没有金属制品,连钟表都是木的。”
“刚刚我们有人猜,老板您可能是金属过敏,可是这烧烤的架子就是铁的。”
“如果是为了保证鱼肉的品质,那就没必要连餐盘都是木的。”
看着老板低垂的眼,森木寒直接将昔日的情景再现:
“老板害怕的,并不是金属,而是会反光的东西。”
“除了金属、镜子、玻璃,还有瓷片,都是您比较惧怕的东西,因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想到脸上的疤。”
“老板脸上这条疤,跟随老板已经十来年了吧?”
“您应该是被医闹患者伤到了脸,这件事给您造成了阴影,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很惧怕反光的东西。”
“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吗?”
森木寒说完之后,等着老板回答。
老板看着森木寒,少年的话就像是一根木刺,直击他的心脏。
他苦笑了一下,将冰块再次放回冰箱里,然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
“你很聪明,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事实的真相。”
“小兄弟你不提的话,我都快把那件事情忘记了。”
老板抬头,透过门框,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害怕看到脸上的疤,我是害怕有人再一次伤害我。”
“算起来,大概有十年的光景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名医生,毕竟我还挺喜欢现在的这份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