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险
谢琅满意的瞅了她一眼，将弓箭丢回她怀里：“放回去。”
说着走回案边坐下，青松推门进来，打量了下自家公子的神情，笑道：“公子开怀了？”
谢琅扫了他一眼：“……码头上的事情去解决掉。”
“是。”青松挠了挠头，转身离开了。
江泠见谢照衣一脸倦意，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开口说道：“要去榻上歇着吗？”
“嗯。”他这会确实不适，便躺回了榻上。
江泠见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仔细带上了门，随后无聊的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眺望码头，青松带了几个侍从正在与那些人交涉，他比青柏大了两岁，今年十九，虽未及冠，但在旁人面前也是威严尽显，没一会就摆平了事情回到了船上。
“公子呢？”见江泠站在门口，青松问道。
江泠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低声道：“睡了，码头的事情处理好了？”
青松见状也压低声音说道：“处理好了，那女子挺可怜的，一家人靠着码头讨生活，成亲才两个月夫君就没了。”
江泠望着码头来往的行人，卸货的力夫，出船捕鱼的渔民，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他们大多是社会的底层，虽劳累却充满了烟火气，偶有困苦磨难也总有一些向往坚持的东西。
“已经算是好的了。”江泠轻声说道。
“江姑娘不觉得那女子可怜吗？”青松不解的问道。
江泠一笑，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很幸运遇到了你们。”
没有被真正卖到肮脏的地方，也没有孩子，改嫁个良人还能幸福一生，末世里没有异能的普通女子只怕还不如青楼女子，最少她们衣食无忧，末世里遍地都是悲苦凄惨的人，早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江姑娘看待事情倒是不同，不过说的也对。”青松点点头笑道。
“大概是我老了吧。”江泠喃喃道。
青松闻言古怪的看着她，缓缓问道：“江姑娘，你今年多大？”
“嗯……我啊？”江泠挑了挑眉，“你们这里成亲都早，我大概是祖母那一辈的！”
“江姑娘，我不是在开玩笑，真是白救你了，没良心，一句实话都不说。”青松翻了个白眼，有些忿忿的说道。
江泠委屈：“我今年十八！”
青松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你今年十八比我小一岁，那你成亲了吗？”
江泠想了想，迟疑了下说道：“算是成亲了。”
末世维持了几十年，对于幸存者来说，活着已经很难了，哪有功夫考虑结婚，男女这点事不过是末世生活中的一点慰籍，强大的异能者有一夫多妻，也有一妻多夫，至于她一直有个固定的伴侣，如亲如友，二人心照不宣只谈激情，不谈感情。
“你已经成亲了？那你夫君呢？”青松惊讶的说道。
“死了。”江泠淡淡说道，乔忆是十阶木系异能者，和她堂妹江月一样守一方之城牺牲了，那时人类和丧尸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高阶都是死伤殆尽，高阶丧尸已经进化的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了，可惜是朝着不同的物种进化的。
最初江泠曾经和丧尸王魁星商谈分区而治和平共处，两方甚至已经签订了协议，可丧尸生性狡诈，残忍嗜杀，改不了以人类为食的本性，最终毁约对人类高层进行了围剿暗杀，这也是引发大战不死不休的原因。
青松看着江泠好似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落寞，他挠了挠头，想说些什么：“江……”
“青松——”话刚出口就被打断，门内传来谢琅的声音。
青松连忙推门走了进去，江泠往门内瞅了一眼，心中嘀咕，好半天了，还没睡着呢！
过了一会，青松从屋里走出来，犹豫了下说道：“江姑娘，公子吩咐让你先回房，不用在这候着。”
“不用我帮忙了？”江泠不解的问道，
青松挠了挠头：“可能是嫌我们太吵了。”
“好吧。”
江泠转身回房，没过一个时辰，感觉身下晃晃悠悠，船又重新启动了，想必是青柏买药回来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她躲在屋里专心修炼，二阶异能已经临近突破，在屋里待的很闷，见外面晴光大好，江泠走到甲板上准备吹吹风。
谢琅坐在二楼窗前把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站在一旁的青松自然也看到了，笑着道：“江姑娘事很少，也很安静，整日里除了去厨房拿饭就是待在屋子里，盯着她的暗卫都觉得闷了。”
“她倒是很有阶下囚的觉悟。”谢琅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到了云州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她？”青松问道。
谢琅摩擦了一下手中的黑子，他乃嘉平郡王，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今大丰内忧外患，对内定远候把持兵权不愿归还，朝堂上需要一名将才逼迫定远候分权，可惜满朝文武，无一人合适，而圣上体弱，东宫年幼，他所处位置尴尬，亦无法做这个分权人。
对外永国，蜀国已经形成联盟之势，对大丰虎视眈眈，他这次秘密出行是为了寻找先帝时期辞官隐退的轩辕将军一家，轩辕将军长子轩辕夷和他年纪相差无几，二人为少时玩伴，他从小天生神力，熟读兵法，若能寻到此人，可堪为一军主帅，内忧外患瞬间可解一半。
而这种关键敏感时期，外敌当前，突然冒出了一个外邦来的古怪女子！
谢琅缓缓说道：“先关着，虽然未必是冲我来的，但万一是邻国派来的谍者呢。”
青松嘿嘿一笑，说道：“公子其实不讨厌江姑娘吧！可惜江姑娘嫁过人了。”
谢琅扫了他一眼，青松连忙闭上嘴巴，一旁沉默的青柏突然开口道：“公子说的有可能，女谍者最基本的一项训练就是如何讨男人欢心。”
江泠自然不知道二楼几个人正在议论她，还被一下子打成了女间谍。
夜半。
听到笛声江泠从修炼中缓缓睁开眼睛，感慨道：“好兴致，看来这病已经好了。”
虽在一艘船上，但这几天江泠并没有见到他，突破二阶在即，她闭上眼准备重新进入修炼。
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轻微的铁索勾链的声音，笛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江泠眉头一皱，下床走了出去。
周边亮了许多火把，仔细一看大船已经被七八艘小船围住，每艘小船上站着许多人，乌压压一片，他们并未蒙面，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水匪，船的边缘被几条铁勾勾住，他们就顺势攀跃了过来，想到码头上那女子说的话，夫君遭遇了水匪，还真挺巧！
谢琅手持玉笛将过来的水匪打落，他武功极高，一招出，身边总要倒下两三个，青松青柏及其他侍从听到动静也纷纷出来，拨出长剑和对面厮杀了起来，江泠也不好躲着，脚尖挑起地上掉落的长刀，砍翻了一个过来的敌人，她没有多余的招式，直取人性命，反应，速度，果决，还有末世拼杀几十年经验。
船上的几个船夫不会武功躲在船舱不敢出来，青柏青松一直护在谢琅周边，打架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注意江泠这边，见她刀刀见血，青松不禁目瞪口呆的说道：“江姑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才是真实的她吧？谢琅心想，就像那天把她救上来时，睁眼的一瞬间满眼都是杀意与晦暗，他淡淡收回目光，玉笛横扫将眼前两人击倒。
江泠踹飞一人，余光扫到小船上的水匪头目已经张开了弓箭，箭尖赫然指向了谢琅。
“这一身白衣果然到了哪里都是显眼的耙子。”江泠喃喃道，眼见弓箭射出，她掷出手里的长刀，那箭身便在空中被斩成了两半。
谢琅看她一眼，江泠来到他身边说道：“谢公子，建议你下次少穿白色的衣服。”
一旁的青柏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江姑娘，小心伤势。”
江泠点头说道：“无妨，对付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船上的人，交出所有的东西，乖乖束手就擒还有条活路？”为首的水匪见手下死伤惨重，脸色也是十分阴沉的喊道，可无人应他，恼怒至极下令放箭。
“不好，他们要火攻了。”青松说道，几人朝小船看去，船上的水匪已经点了火箭对准了他们。
青柏淡淡道：“他们死伤太多，宁愿不要东西也要杀了我们。”
谢琅眉头微皱，眸中冷意加深，低声蹦出两个字：“夺船。”
几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对面的火箭射出，船身被点燃，青松青柏二人刚欲行动抢夺对面船只，却听得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上来了，火光下江水陡然变得混浊。
“小心。”江泠喊道。
“轰——”江水崩起数米高的浪花，水匪的小船被掀翻人也掉落到江里，江泠等人乘坐的大船摇晃了许多下最终还是稳住了，船上东倒西歪一片，江面上，一条十分巨大的黑色双头蛇被血腥味吸引过来，正吞吃着掉落到江水里的人，它的蛇身比男子的腰围还要粗，四只蛇瞳有荔枝大小透着深红的血色。
所有人都是一脸骇然，江泠待看清那怪物时不禁瞳孔一缩，低语道：“四阶变异兽双头蛇，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