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2.机甲

这几句话，是雪月心第二次对李莲花说。李莲花知道，第一次，雪月心是开始放下对自己的戒备，这一次，是雪月心试着向自己打开了心扉。

而李莲花，如同第一次对雪月心说的那般，他从未动摇过，要一直陪着雪月心，无论是找寻天外神族遗落百余年的罗摩鼎，还是天外神族压在雪月心身上的重担，无论雪月心会面对什么，李莲花始终与雪月心一起承担。

若是真有惩罚降下，那么他李莲花也一定会为雪月心挡住。毕竟，这世间诸多美景，诸多美好，他的雪月心有权利去看，去感受。

李莲花见雪月心埋着头，似乎还有些挣扎，李莲花伸手摸了摸雪月心的头，缓缓道：“我了解的雪月心，出生起就肩负着家族的使命，为此孤身一人，拼尽全力，区区一个李莲花，又怎能绊住雪月心的脚步，让雪月心忘却一切甘心赴死？”

闻言，雪月心的身体微微一僵，扭头看向李莲花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愧疚，但对上李莲花丝毫没有责怪反而清醒的目光，雪月心不由舒出一口气。

雪月心无奈抿嘴露出笑意，有些心疼地看向李莲花，还未开口，就被李莲花疼惜地拥入怀中。

“心儿无需对我抱歉，我反而庆幸，你将天外神族置于我之上，”李莲花先雪月心开口道：“十七岁这样的年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天外神境一个人的时候，心儿很无助吧，一路上自己来不及消化，又要因为我的身体劳心费神，一直都紧绷着吧？所以一时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是人之常情。”

雪月心的眼眶泛红，眼泪随着李莲花的话语断了线。

“李莲花......”雪月心一把抱住李莲花，说不出话，李莲花也不说话，一下一下抚着雪月心的背部，为雪月心平复心情，直到雪月心渐渐冷静下来。

李莲花双手为雪月心擦拭掉眼泪，又捧着雪月心消瘦的小脸，哽咽开口：“心儿受苦了。”

“明明是丢脸。”雪月心低眸嘟囔道。

李莲花浅浅一笑说道：“十多年前的李相夷，年纪比你大，有师父师娘教授长大，但是遇到那般事情，第一反应也是躲避，甚至连自己是李相夷都不敢承认，浑浑噩噩十年，向死而行......雪月心很勇敢，比李相夷还要勇敢。”

李莲花的话很温柔，随着呼出的白气落在雪月心的头顶，如同温煦的阳光，一点点照进雪月心冰寒的心脏。

半响，雪月心坐正，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泪水的痕迹，看着李莲花，缓缓开口，“你猜的不错，倚翠楼后院的井下，连通着天外神境的寒潭。”

“寒潭？”

“嗯，之所以叫寒潭，是因为生于万年寒冰之上，潭中之水异常冰冷刺骨，尤其中心之水，乃至阴致寒之水，我们称之为露华。”

雪月心刚说完，李莲花便拉过雪月心的手，小心掀起雪月心的衣袖，见里面并无冻伤才放心。

“好好的，怎么会去寒潭？难道是为了取露华？”李莲花问道。

雪月心点点头道：“在离开你回天外神境之前，你已修成致雪之境，下一境便是致风之境。但致风之境难遇，我便想着，若是实在遇不到，我便以自己的内力化风，再借露华至阴致寒的属性，为你造一个致风之境。没曾想，再见时，你就处于致风之境之中。”

“你啊，”李莲花微微摇头，伸手轻点了一下雪月心的鼻尖，叹息道：“以自己的内力化风，造一个致风之境，亏你想得出。小小年纪，如此大胆！”说完，李莲花似不解气般，在雪月心的手心，看似重重拍下，实则只是轻轻覆盖地惩罚。

李莲花一双眼睛微红，是劫后逢生的庆幸，是对未来不明了的担忧，看着雪月心，一字一句，如遗嘱般要求：“雪月心，外泄内力，竭力而倒的样子，我已经见过太多次了，不想再看了。虽然风花雪月之力，终会治愈你，但是我还是会担心，会害怕，若是有一次，时间需要很久很久，久到我再也等不到你醒过来......”仅仅几句话，李莲花的心像是别人狠狠捏住般，停顿了好久，才能再次开口：“所以，切记，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雪月心看着李莲花，她很清楚，李莲花担忧的事情，不是真的不会发生，随着眼泪滑落，雪月心点了点头，“好。”

雪月心伸手擦掉李莲花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笑容，没心没肺般道：“虽然你最终没有用上我和露华，但是我这个大胆的想法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让我找回了绕骨柔。”

“不仅如此，”雪月心说着，双眼微眯，“我还发现了很多异常之处。”

李莲花认真听雪月心说着，大脑飞速转动。

原来，此次雪月心去寒潭，发现寒潭原本平静无波，此次水下却是暗潮涌动。雪月心通过风花雪月之力聚成须弥之境，下潜探查，竟然遇到了如倚翠楼后院井水之下，凶猛转动的斡旋。

“大半年前，你初修炼风花雪月之时，我有去寒潭取过露华，”雪月心说道：“我很确定，当时的寒潭不是这样的。”

“看来，这寒潭的变化，是源于倚翠楼后院的井水。”李莲花磋磨着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说道：“这水涡，是人为。”

“人为？”雪月心震惊地看着李莲花，“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在水下弄出一个让人无法靠近的水涡？”

“人做不到，但是机甲可以。”李莲花看着雪月心说道：“你可还记得，兽伤村仙山里的机甲？”

雪月心有些迷惑地点点头，不明白李莲花怎么好好的又说到了兽伤村的案子，然一个瞬间，她便惊地再次抬眸。

“兽伤村一案，有被人认作山神的机甲装置。无心楼一案，出现了完整复刻百余年前，皇宫极乐塔里的奇门机甲，铁山崩。倚翠楼一案，井水之下也被放置了可引涡旋的机甲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