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血画卷尽铺开

慕正光没想到这个对手竟然如此小气，输了比赛就要寻死觅活。早知如此，我就让他赢了：我获胜十六场，加分255，再加上考试的分数，能超过820分、能进入全省前50，分数更高也没有多大用途。获胜十六场，奖金超过十一万，我欠同学的钱是三万，把剩下的钱分成四份，我留给我自己的那一份足够我花一年了。

不过嘛，有些时候人们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同样，也有些时候，人们觉得死亡也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以我的能力，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慕正光晃动金步摇，那人的血还在往外淌，但鹿角总算是不再继续深入了。若是它再向前几厘米，便会穿过他的身体。以他推动鹿角的速度而言，走完几厘米的路程，恐怕连一秒都用不到。

戴贵川又看到了那些珍贵离奇的画面。遥远的往事牵动着现在的人心，如梦境一般的幻觉消散，但在现实中，他心中的惊涛骇浪，硬生生地铺出了那日的蓝天白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寻死。”戴贵川双手反握鹿角，往前一刺。

渐近者的身体的硬度和渐近线实体的硬度都是由域半径决定的，如果渐近者和渐近线实体的主人的域半径相同，那么身体和实体的碰撞就相当于域半径为零的普通人的身体与现实世界中的鹿角碰撞。

尖锐的鹿角，能轻易刺破皮肤。戴贵川的双臂，能举起三千七百斤的物体。此刻，为鹿角提供速度的，正是他的双臂。鹿角得到强有力的支持，一鼓作气撞断了他的骨骼，从他的后背穿出。

戴贵川满意地欣赏着这惊悚的画面，他让地上的血涂抹出天上的鹿，而后拔出鹿角，往空中一抛。

鹿角下坠，却没有落地。一只肩高约一米的雪白色梅花鹿从上往下显出身形，用头颅托起鹿角。这时，所有的血迹都荡然无存，他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渐近线实体发生改变，从白鹿角变成白鹿。渐近线的本质不变，但效果有所提升。

心血画卷铺开万类造化抵临之力，是兼具质量系和超能系特点的渐近线。也许是因为画卷铺开要注入心血，代价太大，所以它能制造的质量也颇为巨大。域半径68.9米，制造质量794.1千克。要制造这些质量，他消耗的血液是4353克，大约是4140毫升。而一个成年人体内的血液，大约是5000毫升。

白鹿角变成白鹿，戴贵川的制造质量没变，但消耗的血液减少了一大半。那一大半血液，由白鹿帮他“支付”了。

戴贵川对当前的强化颇为满意：损失1510.5克血液制造所有质量，还算不错了，我以后就不用常常吃药了。渐近者的奇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总是用奇药补充血液，说不定哪一天身体就出了大问题。

“造化·白泽图。”戴贵川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厚书出现，封面上印着一只银色的兽。

这本厚书有十万页，他把封面称作“第零页”。剩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页可用于记载多种造化，古代的、现代的，与动物有关的、与植物有关的、与微生物有关的、与自然环境有关的，书里写过的、书里没写的，别人想到的、本人想到的……都可以写。

与渐近者有关的，也可以写。

眼下就有一个很适合写进书里的人。

戴贵川翻过扉页。

第一页里共有十个字，“造化一·不可再见的思念”。

第二页，“造化二·重力消失”。

第三页，“造化三·速度提升”。

第四页，“造化四·物体破碎”。

再往后翻页，都是问号，直到最后一页，仍是问号。这意味着对手至少有99999种造化，或者说变化。而这些变化，都不在我的体会范围之中，所以书中只有问号却无内容。

拥有十万种变化，这种量级的渐近线，必然是完全系渐近线！一个拥有完全系渐近线的中古者，能给整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升华？算了算了，在一阶时想这些事还太早，我还是先想想他的渐近线的名字吧。

不用管“不可再见的思念”，思念应该是副产物，“重力消失”也是副产物，这都不是他的渐近线的主效果。把“消失”两个字去掉，简化成“重力”。

他能让重力消失、能让人陷入思念，前者是直接影响现实，后者是间接影响思维。“重力”能让人的心变得更“沉”沉入思念中、能让有质量的物体变“轻”漂浮在空中。

他能用重压摧毁一物，也能让一物变得虚浮失去支撑而自然瓦解，这便是“造化四·物体破碎”的原理。只要一物还有轻和重的概念，他就能对此物施加影响！

至于为什么他的速度那么快，也是能解释的：他把“重力”当作推力了。

轴心系的重力能不能这么用还是未知数，因为重力和推力的关系太疏远。但完全系的重力有怎样的用法都不奇怪，“重力”在他手中不仅仅是规矩，它也可以充当一件有实体的工具。他用“重力”阻拦对手，“重力”就是阻力；他用“重力”推动自己，“重力”就是推力。

十万种变化皆出自于此，轻重的性质及其载体，重力！我的这个对手，快要触碰到中古者的力量极限了！倘若他能成为我的朋友，反过来说吧，更礼貌一些，倘若我能成为他的朋友，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骄傲的事！

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站稳，肯定是他清除了重力。他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我和他做朋友，会很踏实。以后要是有机会了，我一定得认识一下他。

徐萦则很好奇那人是怎么连胜十六场的：她的攻击、防御、速度都不优秀，进了赛场后一直绕着最外圈圆环走动，不久之后，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到我的渐近域里来了。

那时，徐萦则让对手静止，让自己加速，并拿出沙漏轮廓，随手一砸，击碎银色卡片，胜负已分。

比赛结束后，涂樾的脸色很不好，她的脸色早就该不好了，但在赛场上他无法自由改变表情，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我的对手能让万物静止，“万物”包括渐近线的效果。

我的崇拜力、这种无需简称就是三个字、能让对手主动把卡片丢出去的力，对她完全无效！倘若我没有遇到她，而是顺利地多次连胜，直到遇上上古者，我也有胜算。

然而，她的静止力对我的压制太大，我面对她没有一丝胜算。不知道她面对上古者会有几分胜算？但愿也是没有一丝胜算！

中午，慕正光和徐萦则在餐厅里吃饭时都聊起了自己在赛场上的见闻。

临别时，徐萦则说：“我们都已经连胜三场，之后的比赛，不用太在意。”

慕正光补充了“不用太在意”的内涵：“我知道，我们不用拼尽全力改变难以取胜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