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取用与兴衰更替
新闻里公开了符裕涛的个人信息和活动轨迹。
符裕涛生于2002年3月2日,就读于明善大学金明校区化学与分子科学学院,为该校大一学生。2020年11月17日凌晨,符裕涛从梁宋市清明上河园附近的心江酒店出发……
吃早餐时,慕正光看到副校长左手拿着纸和笔、右手拿着一沓钱依次走到同学身边,让他们在纸上签字,然后抽出十张钞票给每一个签字的人。
副校长走近了些,慕正光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启川市凭泠县高级中学半决赛参赛者安全责任书》。责任书正文第一句话便是具体的措施:为保障参赛者的人身安全,参赛者应当分散居住,由学校提供住宿费、伙食费及其他费用共1000元。
慕正光能理解为什么校长急于让大家签字、让大家离开宾馆分散居住:清明上河园是半决赛赛场,心江酒店里住着多位参赛者。但符裕涛不是参赛者,他从酒店启程,也许他起初的目标就是参赛者,而不是达官显贵。像符裕涛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参赛者分散居住,能减少伤亡。
11月17日8:00~9:20,半决赛第十轮。
比赛结束后,慕正光和徐萦则收拾行李,前往另一家宾馆。
这家宾馆是徐萦则选的,也是她订的。
徐萦则说:“在这个时代,定宾馆没有年龄限制。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慕正光很认同她的观点:“其实本来就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差距,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两人到宾馆后拿了房卡,在五楼分别,去了各自的房间。
午餐时间临近,徐萦则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门开了,慕正光拿着房卡走出房间。
“餐厅在二楼,自助早餐在一楼,开放时间是7:00~9:00。”徐萦则选择这家宾馆,一是价格、位置合适,其次就是吃饭很方便,不用出宾馆。
“哦。”
午餐过后,徐萦则带慕正光到了一楼,他们隔着玻璃门看了看自助餐厅。
11月17日14:00~14:40,半决赛第十一轮。他们再次获胜。
晚餐过后,两人去了市里的长街。他们返回宾馆时,已是夜里十点半。
11月18日7:10,慕正光和徐萦则到宾馆一楼吃早餐。
慕正光吃了三个蛋挞、三勺蛋炒饭、两块炸馍片、两根烤肠、两根油条、一个烧麦、一个煎蛋、半个橙子。
徐萦则吃了两个蛋挞、两个水煎包、一碗馄饨、一份热干面、一根油条、一块梨、一瓣柚子。
11月18日8:00~8:20,半决赛第十二轮。
王征把一个直径约6厘米、高约10厘米的玻璃瓶扔到赛场中央。
瓶子接触到地面,立即遍布裂痕,裂痕中有紫光流淌。与此同时,一团球状的紫光穿过玻璃,悬在瓶子上方。光球的直径约为5厘米,它与地面的距离约为1米。
王征沿着赛场边缘绕到对手的另一侧,之后,他一弹指,笔直的金色电流经过光球,击中对手的胳膊。
从指尖到光球的距离大约是32米,在此范围内,电流推移,不受任何电阻影响。
从光球到域半径的2/3处的距离大约是2米,在此范围内,电流推移,受电阻影响,需击穿空气,但电流方向维持不变。
从域半径的2/3处到渐近域之外的距离大约是17米,在此范围内,电流方向发生微小的变化,但电流的形状基本不变。
电流在渐近域之外推移的距离大约是12米,在此范围内,方向、形状都不可控。
慕正光没想到电光能划过大半个赛场,更没有想到电光的速度、威力不弱于自然界里的闪电。
金色电流具有超高的电压、电流、亮度、温度。高温使空气膨胀,气压突变。空气快速移动,产生冲击波。
高温电流在皮肤上留下松树枝状的红色伤痕,炽热强光和噪声刺激了双眼、双耳,突如其来的冲击波让他几乎站不稳。
强烈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慕正光被急剧的痛感吞没,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开水里。
存在清除,疼痛。慕正光勉强恢复了清醒。
存在清除,电流。第二道金光,电与光烟消云散,声与风逐渐平息。
电流突然消失,王征为此深感惋惜:玻璃瓶中储存的电能,只够释放五次高压电流。要想再次充满电,需要三小时。转瞬之间,一次宝贵的放电机会被白白浪费了。我的对手能让自然界里原有的电流消失,我不能再浪费电能了,必须改变战术。
存在清除,电痕。慕正光不喜欢电流经过的痕迹,他心思流转,复杂、狰狞的血色裂纹不见了。
慕正光缓缓走向赛场中央,在他周围,黑暗铺开,万籁俱寂。
王征愈发想不明白他的对手究竟有怎样的能力:电流的能量不容小觑,但他能让电流在顷刻间不复存在,他的“能量”一定更为惊人。他能让电流、光线、声音消失,与他的渐近线相比,我的自然取用与非自然兴衰更替电之力太过渺小。这场比赛,我能赢吗?应该赢不了吧?我要认输吗?好像也没必要。
王征背后,金色的电流织成爪子。
远远看去,两只晃动的爪子像一对小翅膀。
慕正光收回一部分存在清除的效果,允许灯光照耀赛场中心。
于是,慕正光看到金色爪子,王征没有看到光球和玻璃瓶。
光球和玻璃瓶不见了?其实,这两样东西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光球是用来制造超导体的、玻璃瓶是用来存储电能的,但我现在使用的并不是自然界里原有的电流,而是来源于渐近线的电流,无需超导,也无需存储。
因为,比起原有的电流,渐近线电流有更优秀的效果、更可靠的形态,它有“电”的大部分功能,却没有“电”的大部分局限,例如,虽然它的电压很低,但它也能在空气中顺利传导。不过,既然高压电流都无法将其打倒,那么低压电流就更不可能对他造成明显伤害了。
王征再次召出玻璃瓶,他把瓶子轻轻抛起,稳稳接住,以此缓解紧张:只要瓶子里还有足够释放一次高压电流的电能,我都能较为轻松地召出玻璃瓶。但是,瓶子出现了,又有什么用?我能赢吗?还是赢不了吧?我要认输吗?如果我不认输,我会消失吗?我的身体会消失一部分吗?也许,会。
对手主动走出赛场,这是慕正光乐意见到的:在一场比赛中,减少受伤的人数,总是一件好事,虽然被减少的不是我。此外,我的对手不再做无谓的努力,我能节省一些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