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登门道歉

这一周，顾芃芃几乎都是医院单位两头跑。毕竟马步一受伤是为了帮自己，回想起那日的情形，马步一始终把她护在身后，才让她毫发无伤，就算顾芃芃平日里是个大而化之的性格，也不免心生感激。可惜她不太会做饭，为了表达感谢和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她几乎是换着样儿的点外卖，尽量让马步一换着花样儿的吃。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待遇的马步一，倒也来者不拒，托大似的将顾芃芃送到面前的好意全部吃下。经过一周多的休养，马步一表面的伤痕基本都已复原，只是骨裂的地方动作大了还是会隐隐作痛。

中午一点多，顾芃芃捧着一盒外送披萨，快步走进病房。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马步一一把接过披萨盒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捡了一块大的，塞进嘴里大吃大嚼起来。

顾芃芃用酒精纸巾擦了手，又把一并带来的苦咖啡冲泡了放在马步一面前。马步一喝了一口久违的苦咖啡，顿时觉得周身上下的疼痛都瞬间消失，他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表情无限满足。

“你在医院里又不怎么运动，怎么天天跟饿死鬼托生的似的，每次看到食物就扑上来。”顾芃芃依旧喝着自己最爱的三合一咖啡，边吃披萨边调侃马步一。

“谁让你天天都过了饭点才来送饭，哪有这么照顾病人的。”马步一假装不满地抢白道，他也知道最近顾芃芃着实不易，又要照顾自己，又要顾着工作，可感谢的意思经他的话表达出来就全变了味道。

“要不是看在那天你拼命保护我的份儿上，我才不管你呢。”顾芃芃也不跟他计较，揶揄了他一句后，又递给他递上一块鸡翅，“来，吃哪补哪，吃点鸡翅，你这胳膊就能更灵活，早点养好了，我也省劲儿了。”

马步一接过鸡翅，问道：“稿子发了么？”他知道顾芃芃拿回那些拍摄的素材之后，肯定会尽快把这个事件报道出来，可这几次顾芃芃来都不曾提起此事，他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顾芃芃喝了一口咖啡，说：“发了，老编很满意，反响也不错。网络媒体跟风，扒出来好多内幕，而且听说有的地方还涉及了刑事案件。”

“是么，那恭喜你了。“马步一笑看着顾芃芃，可他觉得顾芃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恭喜什么啊，老编让我赔设备呢，好几万啊，心疼死我了。”顾芃芃像是割肉一般地，闷闷地说。

“周墨不是说他处理么？怎么还没动静。”马步一忽然想起那日，周墨曾经大包大揽地说后续问题他来解决，可是自从那日之后，周墨再也没出现过。

“笃笃笃。”病房门突然被人叩响。顾芃芃放下手中的食物，走过去开门，只见两名警察带着马武站在病房门口，顾芃芃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那日在坟地与他们冲突的壮汉。

“请问您是顾记者吧，我们是官道镇派出所的，我姓马，是派出所的副所长。我们今天是来看望您和马律师的。”年过半百的马副所长一身警察制服，态度和蔼，透着老练。

“哦，我是顾芃芃，马步一在里面。”顾芃芃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何目的，迟疑着让出了通道，“请进。”

几人鱼贯而入，此时马步一已经把披萨盒子收起来，半躺半坐着着看向来人。

“马律师，您怎么样，伤好些了么？”马副所长的脸上带着慰问病人时惯有的笑意，语速平和，透着关切地问，完全不像是与他们二人初次相见，到像是看望老朋友一般，身上丝毫没有警察身上那种凌厉之气和咄咄逼人。

马步一看着来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挪动一下，就冷冷地看着他们。

马副所长冲着马武比划了一下，讷讷地站在一旁，壮硕如塔地马武立刻会意，冲着顾芃芃和马步一深鞠一躬，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二位，是我混蛋，出手伤人。警察同志已经批评教育我了，还给了相应的处罚，我今天特意登门道歉，希望你们原谅。”此话从彪悍的马武口中一说出，莫名有些不太相称地荒诞感。

顾芃芃和马步一对视了一下，默契地想：“这莫非就是周墨说的后续？”

虽然觉得好气又好笑，可顾芃芃没有忘了正事，她轻咳了一声，绷住面孔说：“我的相机设备损坏很严重，怎么办？”

马武听完，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顾芃芃面前，说：“这里是三万块，是赔偿您设备的钱。至于马律师的治疗费、误工费等稍后算过之后，我一并赔付。”说完，马武又鞠了一躬。

马武前后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的马步一和顾芃芃有些发懵，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警察出面，对方态度诚恳，理赔上也没有扯皮，这让他们二人也不好再刁难了。

送走了前来致歉的一行人，顾芃芃长出一口气，掂着手中的信封，感慨道：“不管怎么说，相机钱是有着落了。”

“你到挺容易满足的。”马步一嗤笑了一声。

顾芃芃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满意，刚才怎么不见你吭气儿？”

“你不觉得那个马副所长表现得过于热情了么？”马步一心思敏感地说。

“有么？”顾芃芃不以为意地看向他。

“马副所长，马武……”马步一口中叨念着。

“不会吧。”顾芃芃秒懂马步一指的是什么，随即八卦地凑上前来问道：“你说周墨知道么？”

“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马步一会心一笑，拿起桌旁还未冷透的苦咖啡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