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尽在掌握之中
蹇硕脸不红、心不跳，轻车熟路地道：“微臣梦到陛下身体康复，与微臣一起制造新纸，梦醒之后，按照陛下梦中所授之法赶紧试验，没想到真的就做成了。此乃上天显灵啊，想必陛下圣体很快就会康复。”
果然，灵帝听后龙颜大悦，露出久违的笑容，“借卿吉言，那就赶紧组织人手造纸吧，等朕康复以后，就不用为没钱而烦恼了，若是国库充盈，朕何必背着骂名去卖官？对了，那个替身最近如何了？”
“嘿，说出来都好笑。”蹇硕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微臣按照陛下的吩咐猎犬计划，将其圈养在长乐宫中，没想到吃了睡、睡醒吃，这才几天啊，居然胖了一圈。”
蹇硕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说给灵帝听的。
灵帝果然也笑了，“嘿，他倒是想上清福了。”
“微臣已经想好了。”蹇硕往前凑了凑说道，“就让那个替身到造纸作坊中干苦力去，免得身体发福变形，与陛下差距太大，被人看出端倪来。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借着替身的作为彰显陛下勤政之举，可谓一举两得。”
“还是蹇卿考虑周到，每天都能给朕带来好消息。”现在灵帝对外界的消息来源只有蹇硕这里，基本上就是蹇硕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那蹇卿就快去安排吧。”
“遵旨！”蹇硕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出殿之后，看了看嘉德殿周围的上千虎贲军，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又望了望远处的长乐宫方向，那里也驻着他的心腹将士。
顿时将腰杆挺得更直了，感觉整个皇宫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掌握住了皇宫，那么也就掌握住了整个天下。
至于那个替身，虽然允许其走出寝宫长乐宫，但只要不出南宫，那么就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蹇硕还是知进退的，经过综合衡量，没有把允许刘明在南宫自由行走之事禀报给灵帝，否则这个昏君一天到晚躺在病榻上没事干，该瞎几把琢磨了，一琢磨就容易生妖蛾子。
不怕领导多派活，就怕领导瞎琢磨，古今皆然。
现在，蹇硕只需要报喜不报忧即可，只要皇帝开心，只要他还不能下榻，那么整个皇宫就随蹇硕怎么折腾，整个天下的资源特别是财富自然也就会源源不断向其倾斜。
一想到财富，蹇硕便紧紧抱着新纸急匆匆出宫去了，府邸之中还有人等着给他送财呢。
……
刘明心情大好，在潘隐的陪同下在广阔的南宫溜达。
虽说长乐宫中有淑妃相伴，夜经继日、如胶似漆，但是一定范围内恢复自由，却也令人心旷神怡。
潘隐落后一个身位，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面对“皇帝”，他可不敢像蹇硕那样大大咧咧。
刘明见四处无人，看似随意地问道：“潘司马，朕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潘司马可否为朕解惑？”
潘隐急忙上前一步，腰弯得更低了，谦卑地说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蹇将军很是看重于你，将你提拔为西园禁军司马，可你为何又要串通大将军何进暗算蹇将军呢？”刘明停步，转过身来笑道。
潘隐一听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差点没收住脚步撞到刘明怀里。
从之前种种迹象，刘明已经判断出潘隐与何进之间有交易，再加上张辽禀报时说到，何进交待，有事可以让潘隐传话。
这就更加确认了刘明的判断，何进与潘隐已经勾结在了一起。
在宫外，潘隐是投靠了何进，但是在宫内，他却依然是蹇硕的人，说白了就是蹇硕派来监视刘明的，今天让潘隐跟来便是如此。
不管他是何进的人也好，还是蹇硕的人也好，却不是刘明的人。
刘明想要稳住局势，就必须要将其把柄抓在手里，让其为我所用，否则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时刻监视的“摄像头”，这谁受得了。
刘明还怎么做各种小动作？
潘隐脑中轰然，仿佛要炸开一般，嗡嗡作响，他与何进勾结之事，就连蹇硕也不知道，足不出宫的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个反应就是，陛下有极其隐密的消息来源。
陛下突然如此发问，用意是什么？
会不会治我的罪？会不会将消息捅给蹇硕？
如果他暗通何进之事被蹇硕知道了，那他恐怕会死得很惨，一切富贵、权势也将跟着飞灰烟灭，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扑通！”潘隐跪倒在地，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叩头道，“请陛下搭救微臣。”
不愧是在深宫之中摸打滚爬的，潘隐的段位虽然和赵忠、张让等人还没法比，但是眼珠子一转立刻便有了主意。
“蹇将军乃是朕之近侍宠臣，你如此两面三刀，让朕如何救你？”刘明看着潘隐的表演，慢条丝理地道。
“其实陛下被蹇硕此贼骗了。”潘隐大着胆子说道，“蹇贼命微臣假传圣旨，想骗何大将军进宫，然后埋伏刀斧手击杀。微臣到了大将军府才听说，蹇贼击杀大将军是为了挟持陛下、独霸朝纲，毁大汉江山社稷。
“微臣为陛下计，为大汉江山社稷计，便将宫内有刀斧手之事告诉了大将军，于是大将军称病不入。”潘隐说着呯呯呯呯一个劲地磕头，“还请陛下明察，微臣这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潘隐经过快速考虑，既然陛下已经问到这一步，那么至少大体上应该知道了他和何进有勾结，但未必知道具体细节，于是潘隐移花接木，将收钱卖主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刘明冷哼一声，道：“你也是宫中老人了，可知因诽谤常侍而死的大臣有多少？你也想成为其中一个吗？再说你怎么知道那是假传圣旨？难道就不能是朕的旨意？不过……”
说到这里，刘明看着已经脸色大变的潘隐，故意迟疑了一下，道：“不过蹇硕在宫中埋伏刀斧手，这倒是朕不曾知道的，你所说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潘隐见事有转机，急忙叩道：“微臣句句属实，决不敢欺瞒陛下。微臣司马之职乃是陛下所赐，而非弄权误国的蹇贼，微臣对陛下忠诚不二，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