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范圩疑案》3: 引蛇出洞

9·26案件盗窃案侦破组在张成雪的带领下，迅速进驻徐刘村。徐刘村距离现场西北4500米，距离圩堤3200米，交通更加不方便。

警犬能够追到这个村子，说明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经初步排查，发现嫌疑人3名，都有劣迹。

嫌疑人刘全永，男，35岁，未婚，身高1·65米。刘全永嗜赌成性，经常与他人争斗，还会偷鸡摸狗的，被派出所处理多次，屡教不改。9月26日晚上刘全永在村民李能武家赌钱，11时25分钱全部输光了，就离开赌场，下落不明。自己说是回家睡觉了，无人证明。

嫌疑人李能武，男，32岁，身高1·62米，赌徒，有盗窃行为。9月26日晚上在他家赌博结束以后，12时20分有人看见他在村外转悠。李能武说后来就回家睡觉了，无人证明。

嫌疑人苗大柱，男，30岁，身高1·66米，有盗窃的劣迹，因为多次偷鸡摸狗被劳动教养。作案多在夜间进行，有人看见苗大柱9月26日夜间外出。

对三名嫌疑人专案组决定立即正面接触，初步拟定了三套方案。

一是立即组织审查，突破后再起赃，再做技术鉴定。

二先鉴定再审查，这样更有把握。

三是先起赃，再鉴定，最后审查，这样可以一举拿下。

这三套方案各有利弊。第一套方案是快刀斩乱麻，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突破案件。缺点是如果被审查对象抗拒不交代，必然会造成案件久拖不决，再起不出赃物，这个案子就很难结案。

第二套方案可以确保不会出现错案，审查信心更足，有充分的心理优势，可以迫使被审查人立即举手投降。缺点是赃物能否起出，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第三套方案比较稳妥，既可以直接打掉被审查人心理防线，完全结案。缺点是投放警力要更多一些，办案的时间也会拉长。

指挥部批准了实施第三套方案。

在实施方案的同时，要对三名嫌疑人进行取样鉴定，鉴定要尽可能地还原案发时的情景，对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手段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9月28日上午10时许，刘家村来了一个货郎挑子，货郎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有废铜、烂铁、旧家电、旧家具都可以换钱，换物，换各样东西咯！”一大群孩子跟在后面打闹着，很快就引来了一大堆妇女。

货郎是当地村民进行商品交易的特殊形式。每到大忙季节，村里人忙得走不开，难免就会出现生活用品短缺的现象。货郎就把这些东西送到村里，送到田头，这样不仅解决了一些家庭急需的生活用品，也可以把一些不用的废旧东西拿来换一些钱，很受村民们的喜欢。

这时，货郎把挑子放在村中间的一棵大树下，把东西整理好，就开始和村民们交易了。还有几个男子汉站在附近看热闹。快到12点，从村南鱼塘边走来几个城里人打扮的青年人。

为首的一个青年人老远地就喊道：“大叔首饰你要吗？今天鱼钓得多了，钱带得不够，抵押也行吗？”

货郎说：“都行。先看看东西再说，没有用的东西我也不要。”

青年人说：“我这有一只手镯，是朋友送的，你看能给多少钱？”

货郎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说：“一口价，50块。”

“不行太少了，不卖了。”青年人拿起镯子就要走。

货郎拉着青年人说：“嫌少就再谈谈。”最后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120元成交。双方都还满意。

快到1点钟的时候，围观的人都走了。货郎正准备收摊子，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悄悄地对货郎说：“老板，我家有几件祖传的首饰，价钱好的话就卖给你。”

货郎答道：“好啊，我要看看货再说。”

货郎对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麻烦你帮我照应一下，我去去就来。”

跟着中年人就走了。中年人七拐八绕地转了一大圈，才走到村西边一间旧草房前停下，打开门说：“你先坐坐，我去拿东西。”

货郎见中年人已经走远，拿出对讲机说：“各小组请注意，鱼儿已经上钩，货到手再开始行动。听我的命令。”

大概过去有二十几分钟，中年人贼头贼脑地溜了回来。货郎迎上去就斥责道：“你怎么搞的，就你这一单生意耽误我多长时间，我正要走呢。”

中年人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还包裹着几层布，点头哈腰地说：“我把宝贝藏在西头的坟地里，村上有几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如果被他们盯上了，早就不是我的东西了。所以我得防着一点。”

嘴说着，中年人就打开布包，里面有三件玉器：一尊玉佛，一只玉麒麟，一只玉扳指。

货郎看了以后，就把玉器抓在手里说：“报个价吧？”紧接着二人又讨价还价了几分钟，最后以1200元成交，双方都很满意。

货郎说：“噢，钱都在车上呢，走跟我到车上去拿。”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面包车停靠了过来，车门自动打开，紧接着伸出一双手，中年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拽到车厢里，货郎紧跟其后迅速上车关门，汽车发动立即开走了。

原来，执行这次引蛇出洞任务的是刑警队便衣侦查队。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化装侦查、城市反扒。为首的货郎是他们的队长叫邹建国。

9月28日下午2时30分，在刑警队审讯室，邹建国坐在主审的位置上，看着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刘全永。

邹建国说：“刘全永，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刘全永回答：“报告领导，我知道这里是公安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蹲过牢的人都知道，回答审问要先报告，对审问的人统称领导或者干事。）

邹建国说：“你先坐到凳子上。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把你的问题主动交代清楚。先把你的基本情况说一下？”

刘全永回答：“我叫刘全永，男，32岁，初中文化，未婚，家住湖滨乡徐刘村。

我承认到范建伟家里偷东西了，但是范建伟不是我杀的。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可不能冤枉我啊。”

邹建国问：“你先把偷东西的过程交代清楚？”

刘全永回答：“9月26日晚上，我到村民李能武家赌钱。到了11时30分左右，钱全部输光了，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赌场。

我当时感到十分沮丧，身无分文，明天吃饭的钱都输了，要想办法把损失的补回来。

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也无法下手。于是，我就想到别的村子里去偷些东西。

听说范圩村的范建伟家很有钱，才盖一座小楼，可能还没有住人。有东西就偷，没东西拿一些建筑材料也能换一些钱。

来到范建伟家的门前，发现大门有一条小缝隙，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我就悄悄地溜了进去。

一楼客厅门也没有锁，我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看见墙上有一只挂钟，太大了不好拿，就没有动，当时的时间是12时20分。（注意：这些细节，如果没有到过现场就不可能发现。）

接着就上二楼，发现有人在睡觉，没有敢动，转身就上到三楼。

看了卧室的门虚掩着，慢慢地推开，看见床上的人睡着了，床头柜上有一只小盒子，旁边还有一瓶雪碧。

我就紧贴着地板爬了过去，拿到盒子立即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是三件玉器饰品，赶紧朝怀里一揣，就爬了出去。从进门到出门我连头都没有敢抬。

东西得手我既高兴又害怕，高兴是要发财了，害怕是东西贵重被公安局抓到肯定要坐几年牢。

走出院门，我顺着田间的小路撒腿就往家里跑。在距离村子还有1200多米的时候，一只拖鞋的带子断掉，我就在岔路口旁边把拖鞋扔到稻田里去了。

我到家进门就把玉器从盒子里取出来，把盒子砸碎塞到锅膛里。又找了一块布，把几件玉器包紧放在一只塑料袋里。重新穿上鞋子，跑到村西边的坟地，找了一个地方埋藏起来。

27号上午，我听说范圩出事了。害怕极了，偷的东西想丢又舍不得。放在手里又怕出事。于是，27号下午就到城里想把东西给卖掉。找了几家当铺都查得很严，特别是对玉器，寄售不仅要身份证，还要有派出所证明。我吓得当铺门都没有敢进，就跑回家。今天中午，就被你们给抓着了。”

邹建国指着桌上的三件玉器问：“你看是这些东西吗？”

刘全永答：“是的，这些东西是我在范建伟家里偷的”

刘全永交代了到范建伟家里盗窃的犯罪事实，拒不承认参与杀害范建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