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祀
维利亚多公历，3799年10月3日
夜里的圣玛诺市如同熠熠生辉的明珠，绚丽多彩的灯光给这座繁荣昌盛的城市化上美艳的妆容。
科塔丽儿街上的欧卡医生紧锁眉头，面色沉重，盯着被暴力打开的门锁，内心愤懑不已，用力推开木门。
欧卡医生走进屋内，看着里面三位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大叫：
“我说过我不会再干这种事了，继续下去神不会原谅我！”
“哦，亲爱的欧卡医生，真的好久不见，神明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其中一位黑色呢子大衣男人看见欧卡医生后笑容满面，从沙发起身后，便作势要拥抱欧卡医生。
欧卡医生面容阴郁推开男人，指向门口，“瑞利先生，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房子！”
瑞利布满皱纹的老脸笑容凝滞，蓝色瞳孔盯着欧卡医生严肃的神色，伸手拦住身后面色不善的同伴，很快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我们马上离开，只是告诉您，我们弄到了一批羊，高质量的羊，如果您愿意继续和我们合作，酬劳是上一次两倍！”
欧卡医生没有说话，冷着脸看着他们。
瑞利挑了挑眉，带着同伴走出房间，然后转身看着正打算关门的欧卡医生，热切地告别：“祝您有个愉快的一天，请您相信，我一直把您当作最好的朋友，神明会见证我对您的友谊。”
欧卡医生面色平静，然后关上了门，如果神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一定会毫不犹豫把他们杀死。
房间里安静下来，欧卡医生轻柔抚摸着桌面上整齐摆放的医生手册，神色晦暗不定，目光看向手旁女儿的相片，久久未动。
…
哗啦啦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怪异臭气厚重浓郁，阴暗处老鼠和蟑螂对着角落中蜷缩的青年窃窃私语。
“唔，几点了，老鼠先生？”
青年抬起头，神色疲惫地问道，没有听到回应，也不在意，脏污的手摸着因为饥饿变得枯黄的脸庞。
青年目光无神，看向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铁门，脑海里空荡荡，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
“咔咔”
几个穿着灰色皮夹克的青年打开铁门走了进来，
“嘿，柯米，你的好运来了！”
为首的青年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戏谑。
听到声音，柯米眼前朦胧的色彩渐渐清晰，
“呃…呵”
柯米背靠在潮湿的墙壁，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为首青年走到柯米面前，用力拍了拍柯米脸颊，
“吃的？放心，很快你就不会感到饿了。”
说完，为首青年向后挥了挥手，身后几人将柯米拖出了铁门。
昏暗的通道里，几盏破旧煤油灯零散挂在墙上，散发出黄油油的灯光。
满是裂痕的地板在幽静的环境中被踩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开门吧。”
拖着柯米的几人来到一扇门前。
门内，几名衣衫褴褛的青年或中年人蜷缩在墙脚瑟瑟发抖，看到柯米被甩进来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重新被黑暗笼罩，柯米靠在墙上，默然无语，食指轻轻叩着地面。
次日清晨
“早上好，欧卡医生，见到你很高兴。”
明亮的大堂上，瑞利端着红酒欣喜着向欧卡医生走去。
“瑞利，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做了，不会了！”
欧卡医生脸色潮红，不断加重语气。
瑞利笑容灿烂，把红酒递到欧卡医生面前，“是的先生，没有人会逼迫你去做的。”
他的语气很肯定，让欧卡医生心情得到了舒缓。
欧卡医生把红酒推开，面色冷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开始手术。”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欧卡医生，大人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瑞利将手中红酒杯递给侍从，热切的带领欧卡医生向大厅右侧走去。
走出大厅，映入两人眼睑的是地面由木板铺盖的走廊，木板雕刻着玫瑰花纹，走廊西侧是雪白墙壁，上面画着梦想与思想之神的神像，神像的目光注视着东方浮现在云端的红色太阳。
“神像换了？”
面对欧卡医生的疑惑，瑞利温和笑道：“社长觉得启密社需要理想，更需要梦想与思想之神的眷顾。”
欧卡医生闻言眼神瞥向壁画，嘴角勾起，笑容中带着嘲讽，仿佛听见了笑话，没有言语，向前加快了步伐。
柯米是被胃痛和抽泣声弄醒的，背靠着墙壁望着黑暗中哭声的来源，是个女人，还是个倒霉的女人，呜咽声让他心情烦躁。
咔！
昏黄的灯光撕开了黑暗，房门被推开了，几个穿着黑色长靴的男人闯入，粗暴的将屋内众人被拽起来，向门外拖去。
“先生，这是去吃饭吗”
柯米看向拽着自己手臂衣着棕色皮衣的男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期待。
男人瞥了眼柯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还未等柯米失落几分飞走的早餐，众人便来到宽敞明亮的圆形大厅内，大厅富丽堂皇，没有桌椅，却摆放着六张长台，长台不远处是一座神像。
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洒在大厅中间的神像上，神像在金光下威严庄重，肃穆的面容仿佛在悲悯世人。
神像下，三个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虔诚地跪在地面，丝绸制成的长袍遮盖在地面，三人为首的正是启密社社长摩客，他们的右手食指点着眉心，左手放在背后，头颅低垂，嘴里祷告着：
“伟大的深渊与寂灭之神，您是一切黑暗与死亡的归宿，诡异与寂灭的终结，生命原始创造者，阴冥之上的火焰……”
“请您接收下卑微信徒们的祭祀吧。”
祷告结束，三人起身看向被拖进来的柯米等人，摩客目光漠然，向一直站在大厅门口的瑞利点了点头。
瑞利恭敬地向三人鞠躬，然后微笑着看向身旁的欧卡医生，温和道：
“欧卡医生，您可以开始了。”
柯米旁边的青年看着自己被拖向长台，内心恐惧，张开嘴正要大声呼救，却被旁边男人粗暴的用手捂住嘴巴，肚子被揍了几拳，青年嘴里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瑞利皱着眉头站在其他五人面前，警告道：“不要说话，社长讨厌噪音。”几人惊恐的点头。
柯米看着青年被扒光了上衣，欧卡医生面色冷漠地拿着手术刀准备切开他的腹部。
“请等一下！”
瑞利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注视着柯米，不知好歹的臭虫，示意旁边男人去捂住这小子的嘴，不管柯米打算说什么。
摩客端详着手心中的木制小盒子，目光蕴含期待，完全没理会柯米。欧卡医生也没有停下，手中精密的器具已经沾染了血迹，对于取出有用器官这件事，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操作。
柯米等人的嘴都被捂住，恐惧，绝望种种情绪蔓延在大厅内，这让摩客很满意，不过他感觉还差一些。
柯米的肚子被狠狠锤了一顿，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前倾，肩膀被人拉住。他垂着头看着自己右手食指，指甲是红色的，像是被血液浸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欧卡医生的工作已经完成六分之二，他有些疲惫，工作量并不小，取出器官需要很大的精力和耐心。
“下一个！”
柯米被架上长台，看着自己身体如同木偶固定在长台，看着手术刀冰冷的刀锋，右手大拇指按着食指，克夫德再不出现，他准备动手了。
此时，右手食指的指甲突然掉落，弹开柯米的大拇指，飞到欧卡医生面前，这让欧卡医生愣神片刻，手停顿一下，下一刻，强大的气流从指甲中冲出，直接掀飞了长台，柯米和欧卡医生被甩出很远。
巨大的声音波动打断了摩客的祈祷。
摩客猛然回头，目光死死注视在指甲上，恼怒道：“克夫德！”
“摩客，好久不见了朋友，没想到你还在做这种恶心的生意。”
戏谑的声音从指甲中传来，摩客的目光却已经看向大厅门口。
“克夫德，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摩客的声音咬牙切齿。
“轰！”
大厅的门突然被猛烈撞击，本应该断裂的大门却形成了诡异的弧形，门上一枚吊坠散发着幽幽蓝光很是诡异。
摩客阴沉着脸，向旁边中年男人吩咐：“神赐物撑不住多久，马上进行仪式！”
“决不能让克夫德打断！”
大厅内没有发生混乱，启密社的人都在大厅门口严阵以待，而还没解刨的四位幸存者没有人去管。
人体器官只不过是仪式的顺带，这对摩客来说并不重要，生灵的恐惧和绝望才是他需要的。
摩客拿着木盒面色严肃的跪在神像面前，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然后低头颂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