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疑点聚焦

1月7日晚上7时30分，在刑警队的会议室里曾毅正在召开刑警队、特警队、治安股和城区派出所领导人会议。

曾毅说：“我们刚刚获取信息，1月2日晚上11时左右，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在西马路下车后向东走去。

两名嫌疑人在上车前购买了《死刑犯》杂志，这是到目前为止最接近犯罪目标的信息。现在我们要立即围绕这条信息查下去，找到犯罪嫌疑人在淮阴的落脚点。

我们要对城区旅社、招待所、私房出租户以及一切能够为流动人口提供住宿的场所，再次进行一次清查。

清查对象的具体特征是：两名穿黑西装的男性，其中一人身高1·75米，另一人身高1·65米，没有携带行李，手里有一本《死刑犯》杂志，都是临城人。

犯罪嫌疑人1月2日晚上11时在城区入住，次日离开。要求各参加行动的单位晚上11点上报排查结果，并且把排查的住宿登记表都带过来。

现在请各位领导回去以后抓紧落实，立即开始行动。”

等参加行动的单位领导走后，曾毅对沈军和罗建勇说：“刑警队、特警队各组织10人，要精明强干的，手脚功夫不错的年轻人，准备参加追捕行动。我预感到今天晚上1·3案件要有新的突破。”

晚上10时10分，一辆警车浑身都裹着泥土，慢慢地停在公安局的院子里。

驾驶员小于望着正在车里沉睡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推了一下身后的仲安华说：“指导员到局里了。”

仲安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不由自主地说：“咦，我怎么睡着了。”

看见身边仍然在睡梦中的邹玉虎，仲安华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脚前的材料，慢慢地走下车，对小于说：“车子就停在这里，暂时就不要进库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仲安华刚走几步，内勤小周手里拿着一沓材料走了过来说：“仲指导员这是临城发过来的韩刚的调查材料。”

仲安华把材料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会，情不自禁地说：“太好了，该否定的犯罪嫌疑人都否定了，现在是到了疑犯聚焦的时候了。”

走进会议室，曾毅、沈军迎了上来，曾毅说：“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太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吧？”

仲安华说：“局长，不用休息了，我在车上打了一个盹。”

曾毅说：“既然这样你就先开始吧？把你们在临城工作的情况说说。接下来11点钟城区来汇报清查情况，正好你也一起来听听。”

仲安华说：“好的，我们这次到临城做三件事情：

一是调查秦力颜是否有参加作案的可能？

通过马全发侦查小组的调查，现已查明秦力颜参与了针对赵启辉的报复行动，并且出资二万元作为活动经费。秦力颜开始拒不承认任何违法事实，在说出齐擎因为此案已经丧命以后，秦力颜才有所触动。

交代了参与针对赵启辉的犯罪活动，但是他自己没有动手做任何事情。案件发生前后秦力颜都在家里为他父亲过七十大寿做准备。在此期间没有外出，也没有接触其他闲杂人员。

秦力颜不具备作案时间，秦力颜直接参与作案的可能应该予以排除。建议对其取保候审，待主犯归案后一并处理。

二是对韩刚进行调查。

韩刚是在四年前认识丁会齐的，当时丁会齐在镇办厂跑采购，经常到临城出差，后来就与韩刚认识了，韩刚在临城帮过丁会齐几次，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韩刚手下有一帮人，专门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这次丁会齐找到韩刚，请他帮忙，并且先付了一万元定金，承诺事情办好以后再付四万元。

韩刚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安排两名打手，准备在1月3日上午动手对赵启辉进行打击。2号晚上韩刚等人在路边店嫖娼被现场抓获，现在被当地公安机关收监关押。

韩刚等人虽然有犯罪动机，但是不具备作案时间应该予以否定。

这样到目前为止，已经掌握的有关1·3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基本上都排除了。

最后就聚焦到刚刚发现的犯罪线索。

具体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找到两名犯罪嫌疑人在淮阴的落脚点，并以此顺藤摸瓜查出犯罪嫌疑人。

临城那边我已经作了具体安排。根据有关当事人的陈述，犯罪嫌疑人就是本地人，而且是城区附近的人。据此我们就以临城车站为中心，向车站周围公共场所进行辐射，争取再找到更多的见证人。

另外我还考虑一个笨的办法，既然我们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就在临城附近，依据现场反映的情况，犯罪嫌疑人手段凶残、熟练。在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当中，最少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是惯犯，有犯罪前科。

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犯罪信息库进行查对，工作量很大是大海里捞针。如果这条犯罪信息在淮阴没有新的拓展，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

目前我还是寄希望能够在我县范围内，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落脚点，并以此为突破口来解决问题。”

对仲安华的意见曾毅、沈军都表示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城区派出所所长都抱着一本本住宿登记簿走进会议室。

曾毅说：“时间很紧，大家汇报晚上的工作只谈结果，不要讲过程。现在请大家把工作情况说一下。”

就是这样还是用了二十几分钟，各单位才把工作情况汇报完毕。

紧接着就开始统计，晚上出动民警36人，清查登记私房出租户123户，旅社11家，招待所3个，洗浴中心4家。查出1月2日晚上在城区居住的流动人员42人，其中临城方向过来居住的22人。在这22人中间有20人已经查明身份和去向，剩下2人情况不明，去向不清楚。

这两个人是1月2日晚上11时以后入住大华旅社的，住在213房间，早上8时左右离开。两个人的名字叫姜其亮、姜其虎。

登记的证件是姜其亮的居民身份证，居住地址是临城大成区，这两个人的其他情况不清楚。因为当天晚上值班的服务员在交班以后就请假回家了，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

姜其亮、姜其虎是深夜入住的，没有人看见他们，第二天很早就离开了。服务员交接班只交接还在居住的旅客情况，已经离开的旅客情况不需要交接。所以姜其亮、姜其虎的具体情况没有人能说清楚，导致这条信息经过几轮排查都没有反映上来。

曾毅说：“这两个人的情况今天晚上必须见底。沈队长你们现在就与饮服公司联系，请他们派人和我们一起去找到那个服务员把当时的情况弄清楚。

另外，立即通过网上人口信息系统，首先确定登记信息的真伪。再进一步查清楚犯罪嫌疑人的家庭社会关系。看看在犯罪嫌疑人的家庭成员中，有没有曾经受到打击处理过的犯罪分子。

如果这些方面都能够确定下来，我看这两个家伙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对象了。

刑警队、特警队你们各抽调10人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发缉拿疑犯。”

仲安华连忙站起来说：“找服务员谈话还是我去吧？以前我在派出所干过治安警，饮服公司在我工作的范围，我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

沈军向曾毅望了一眼，曾毅微微地点头，沈军说：“今天你在路上整整跑了一天，原来打算让你休息一会，既然你熟悉那边的情况，那就继续辛苦你了。”

饮服公司是国营企业，大华旅社是它的直属单位。公司的保卫科长马富建是一位干练的中年人。马富建担任保卫科长已经有十几年了，工作认真负责。

看见仲安华深更半夜地找到他家里，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连忙披上衣服跟着仲安华来到大华旅社。

在路上，仲安华向马富建介绍了需要调查的情况。马富建听了以后感到非常吃惊和自责。他认为这次排查工作都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为什么已经调查了几次还有人没有如实反映情况，等事情查清楚以后一定要追究这个当事人的责任。

仲安华说：“马科长，你就不要在这里生闷气了，可能这里面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马富建到办公室找出当天晚上值班服务员登记表。服务员名字叫齐秀静，女，19岁，初中文化，家住吴集乡素庄村五组。

沈军在刑警队技术室，根据住宿登记簿上的基本信息，很快就在人口信息系统上找到了姜其亮这个人。

姜其亮，男，25岁，初中文化，务农。妻陆闵慧，23岁，初中文化，务农，家住临城大成区永和乡民主村。哥哥姜其虎，29岁，小学文化，务农。

沈军又通过犯罪信息系统查到：姜其虎因为盗窃罪被判有期徒刑7年，3年前刑满释放。姜其亮因为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被派出所行政拘留3次。

看到这些信息以后，沈军非常高兴的对曾毅说：“看来这个对象差不多了，只要仲指导员通过调查确认登记的信息就是姜其亮，具备穿黑西服等基本特征，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曾毅说：“现在其他工作要迅速跟上。辨认工作和确定犯罪嫌疑人现在所在的具体地址要立即落实到位，为即将展开的缉捕行动做好充分准备。”

沈军说：“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沈军把杨可喊了过来，叫他立即去落实三件事情。

沈军说：“一是立即打电话给马全发，叫他到姜其亮所在的派出所，调查姜其亮、姜其虎近期活动情况。重点是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这项调查工作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二是将姜其亮、姜其虎的照片传到临城车站派出所，请技术员到派出所拿到传真以后，再到韩老太、韩师傅家里请他们进行辨认。

三是把姜其亮、姜其虎的照片传到吴集派出所，请他们将照片送给仲指导员，请服务员确认登记信息和身份证信息是否一致。”

杨可听了沈军的安排后，皱了一下眉头很不理解地问：“沈队长，辨认犯罪嫌疑人，我们这儿不是有好几个现场目击者吗？

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地到几百里以外找目击者进行辨认？”

沈军本来不想回答杨可这个问题，但是他突然看见办公室里有好几名年轻侦查员都用急切的目光盯着他，沈军感觉到还是有一些人对他的这个安排感到困惑，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一下。

沈军说：“辨认犯罪嫌疑人是侦查手段之一，这项工作看起来操作十分简单，把照片交给目击证人看一下就行了。

其实辨认犯罪嫌疑人是一把双刃剑，运用恰当可以走很多捷径，运用不好，还可能给案件侦破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目击证人的心理因素对辨认的结果有很大的影响，导致辨认工作很容易出现偏差。在这种情况下，你是以辨认结果为依据呢？还是否认辨认结果，是很难把握的。

所以我们在办理案件过程中，轻易不会直接就进行辨认工作。

而是在具备多种条件下，基本上有把握认定或否定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才采取这项措施。

如果我们单纯地依赖辨认这种手段，发生案件只要有目击证人，让目击证人辨认那样侦破工作就简单得多了。事实上，单纯地依靠辨认来确定犯罪嫌疑人是行不通的。

在我们这个案子里，当地的目击证人了解案件发生的全部过程，我们直接找他们进行辨认很容易出现先入为主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出现几种辨认结果我们又怎么来认定。

而临城的两个目击证人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并不知道案件发生的情况。他们的辨认完全是自我本能地认识，没有任何外界干扰。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辨认的结果将更加客观。

另外犯罪嫌疑人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源头的辨认结果会更接近犯罪目标。”

杨可听了沈军的一番话以后，吐了一下舌头说：“真没有想到简单的辨认工作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学问。我在大学学习的时候，老师讲到这一课，我感觉辨认工作太简单了有什么好讲的。”

曾毅看着杨可笑呵呵地说：“这就是实践出真知。在破案过程中你会遇到许多书本上无法解决的问题。

不久前我看过一篇内部资料，介绍在国外有一个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团队，研究见证人的心理因素对现场辨认工作有哪些影响。

他们做了一个现场实验。在一个大厅里正在进行学术报告会，出席会议的有各方面的专家学者、企业家，以及普通的居民，一共有一百多人。正在台上演讲进入高潮的时候，突然从大厅的侧门闯进来一个头发凌乱满身是血的中年女性。在她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名人高马大的男性歹徒，挥舞着菜刀向女性的头上砍去。

大厅里的人惊呆了，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到一声枪响，歹徒倒在血泊中。紧接着从外面冲进来十几名警察将现场迅速清理干净。

接下来是警方对现场目击证人进行询问，得到的结果是令人震惊的。

在接受询问的目击证人中，能够准确地描述犯罪嫌疑人的面貌特征以及作案过程的人只有5%。有42%的人表述现场发生的情况是模糊不清的；有50%的人不能完整地叙述当时发生的情况；还有许多人讲出了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个实验告诉我们，当人们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在人们的大脑里反映出来的东西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与人们的身份、地位、学历等因素没有直接的关系。直接影响到现场判断能力的是人的心理因素。

因此在侦查工作中，不能轻易地使用辨认这种手段来作为确定犯罪嫌疑人的主要依据。必须准确地把握辨认的时机，目击证人的心理状态，这样采取辨认措施才能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可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侦查员马全发等人在接到杨可的通知以后，立即赶往临城大成派出所。派出所所长汪默田已经接到有关协查通报等在那里。

汪默田对马全发说：“姜其亮和姜其虎都是重点人口。姜其虎是刑满释放人员，居无定所到处乱跑，我们一直怀疑这家伙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因为他经常外出，对姜其虎的具体行踪并不掌握。

姜其亮因为打架斗殴被列为重点人口，去年下半年以来他一直在为家里房子翻盖准备建筑材料。

姜其亮平时务农，农闲的时候也会到城里建筑工地打工。现在这两个人是否在家里不清楚，我们派出所民警余海明带你们到村里去了解一下。”

马全发连忙道谢说：“好的我们现在就到村里摸一下姜其亮和姜其虎两人的具体行踪。”

在赶往民主村的路上，民警余海明对马全发说：“这个村的治安情况比较复杂，但是村治保主任姜建武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老同志。他工作认真负责，熟悉情况。我们是不是找他先谈一下。”

马全发说：“行，我们就先找姜主任了解情况。我们调查的意图暂时还不能暴露，避免打草惊蛇。具体怎么询问请你酌情把握好。”

到了村里，余海明把姜武建从睡梦中喊醒，姜武建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余海明说：“姜其亮、姜其虎兄弟俩在村里从来就没有消停过，经常惹是生非，无人敢惹。姜其虎刑满释放回来以后，经常到处乱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姜其亮正常的情况下都在村里，很少外出。是不是这两个人又干什么坏事了，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余海明说：“最近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姜其亮、姜其虎有违法活动。今天晚上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现在是否在村里，我们准备随时找他们谈话。”

马全发问：“姜主任，姜其亮姜其虎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姜武建回答：“平时不做事的时候，他们两人喜欢穿黑色西服，前几天还看见他们穿黑西服在村里到处乱窜。最近几天没有看见他们穿黑西服，正常的时候穿的衣服和我们都差不多。”

马全发问：“姜其亮、姜其虎他们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

姜建武回答：“姜其亮肯定在家里。今天中午我从他家门前路过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家门口抽烟。姜其虎是和姜其亮在一起生活的，但是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还很难说。姜其虎经常夜间外出活动，不是打麻将就是与别人在一起喝酒，对他的具体行踪很难掌握。”

紧接着姜建武就带着马发全到姜其亮家外围转了一圈，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回到派出所马发全将姜其亮、姜其虎的基本情况以及居住方位向指挥部进行了汇报。

技术员陈凯在接到杨可的电话以后，迅速赶到临城车站派出所。在收到杨可发来的传真以后，在车站派出所民警葛成喜的带领下来到韩老太家里。

韩老太和葛成喜很熟悉，看见葛成喜三更半夜地找上门来肯定有事情，于是就直截了当地问：“葛干事，这么晚了到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葛成喜笑着回答：“我们的确有事情要请你帮一个忙。”

葛成喜指着陈凯，接着说：“他是从淮阴过来找人的。根据他们反映的情况，我们从派出所的档案里找出有此类犯罪活动人员的照片，请您看一下。

这些照片里有没有1月2日下午在你手里买《死刑犯》杂志的那个人？这对我们尽快抓获犯罪嫌疑人有很大作用，所以才深夜来打扰您。”

韩老太笑着说：“就是这件事情啊！你们把照片拿给我看看，我对那个家伙印象很深。”

陈凯立即从包里拿出十几张照片递给韩老太。

韩老太把照片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非常自信地从中抽出两张照片说：“就是这两个人，这张是年轻的高个子，买杂志是他付的钱。这张是矮个子年龄大的。他们两个人当时都穿的是黑西装。”

陈凯接过照片看了一下，韩老太指认的人正是姜其亮和姜其虎。

接着陈凯和葛成喜又来到韩师傅家，在说明情况以后，将照片递给韩师傅请他辨认。韩师傅在看了照片以后直接就从中抽出两张照片。

韩师傅说：“就是这两个人坐我的车到淮阴的，在车上一直在看《死刑犯》杂志的是年纪小一点的人。我们这些人整天在路上跑，别的本领没有，认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陈凯接过韩师傅递过来的两张照片一看，韩师傅指认的对象仍然是姜其亮和姜其虎。陈凯迅速将辨认的情况向指挥部进行了汇报。

刑警队会议室，在获悉临城的查证结果以后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参加缉捕犯罪嫌疑人的行动。

沈军对曾毅说：“局长，仲指导员的查证工作如果能够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登记住宿的人，而且两个人都是穿黑西装的，那么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是我们需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了。”

曾毅笑着说：“告诉大家检查装备，做好准备。仲指导员那边锁定目标以后，我们就立即出发，到临城连夜缉拿犯罪嫌疑人姜其亮、姜齐虎。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吴集乡素庄村五组，这个时候仲安华和马富建正在服务员齐秀静家里进行询问。齐秀静看见马富建紧绷着脸，吓得差一点要哭了出来。

齐秀静小心翼翼地对马富建说：“马科长，您半夜三更地到我们家来有什么事情吗？”

马富建没好气地说：“没有事情这么晚到你家，除非是发神经病了。都是你干的好事情，差一点耽误大事。”

齐秀静被吓得哭了起来。

仲安华连忙上前安慰齐秀静说：“齐秀静不要害怕，我们来就是要向你了解有关情况，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齐秀静点点头，没有说话。

仲安华问：“1月2日晚上你在干什么？”

齐秀静回答：“1月2日晚上我在单位上班，那天是我值夜班。3日早上交班以后我就请假回家，我母亲生病了，我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她。”

仲安华问：“那天晚上11点以后有没有客人来住宿？”

齐秀静回答：“有啊，在晚上11点10分的时候，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休息。有人在窗户上敲了几下，我就出去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要登记住宿，个子是一高一矮长得有一些像。

我还叽咕一句：‘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住宿？’对方没有回答。

我向他们要登记住宿的证件，开始那个矮个子说：‘我们出门时走的匆忙，忘记带身份证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住一晚上就走。’

我说：‘不行，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国营企业，管理制度很严格。你们不出示有关证件是不能住宿的，如果你们拿不出有关证件就请离开吧。对不起，这是单位的规定，我不能因为违反规定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矮个子僵持在那里没有说话，高个子在身上摸了一会才说：‘我的身份证带了，我们两人是亲兄弟，有一张身份证可以登记住宿吗？’

我说：‘这个可以，你们要住几天？’

高个子回答：‘我们就住一个晚上。’

我接过身份证仔细地看了一下，核对无误以后才给他们登记。他们交付了押金，我就把他们安排住在213号房间。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两个人就来退房，我对213房间进行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少什么东西，就退回押金让他们走了。

九点钟许翠兰来接班，我就将住宿情况向她做了介绍。那两个穿黑西装人的情况我没有说，因为我们交接班只交代还在住宿客人的情况，已经离开的客人情况不需要再说。

后来我就乘农村公共汽车回家了。因为我母亲生病在乡里住院，我是专门请假回家照顾母亲的。”

仲安华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找你了解情况？你有没有听到发生什么事情？”

齐秀静回答：“单位没有人找我了解情况，我也没有听说城里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里交通不便，通讯又闭塞，所以不管城里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儿的人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们要了解穿黑西装人的情况，我是会主动地向你们反映情况的。晚上安排那两个人住宿我也是按照单位规定办理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仲安华问：“在登记住宿的时候，你是怎么验证居民身份证的？”

齐秀静说：“这是我们每次登记住宿的时候必须要做的事情。首先要检查一下居民身份证的真伪，然后再把居民身份证上的照片与登记人进行比对，没有差错才能进行登记。我就是按照这个流程操作的。”

仲安华问：“那两个人登记住宿的时候带什么行李了吗？”

齐秀静回答：“他们没有带行李，好像高个子手里拿一本杂志。当时我就感到很奇怪，但是夜深人静地，走道上也没有人，我也没有敢多问。”

仲安华问：“他们一大早就走了，就在你们旅社住几个小时，这件事情你不感到奇怪吗？”

齐秀静回答：“当时我的确感到很奇怪，就随嘴说了一句：‘你们花了一天的住宿费，就住几个小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你们可以住到上午12点。如果你们要回来休息，现在就不要退房。’

就听见那个矮个子说：‘真是多管闲事，没话找话说。’我气得转身就走了，再也没有理睬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民警江海明从派出所赶了过去。他把几张照片递给仲安华，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仲安华点点头。

仲安华把几张照片送到齐秀静的手里说：“这里有几张照片，你看看有没有那天登记住宿的人？”

齐秀静接过十几张照片仔细翻看了一会，从中间抽出两张照片说：“这张照片是用身份证登记住宿的那个高个子，这张是那个矮个子。”

仲安华把那两张照片看了一下，正是姜其亮和姜其虎。仲安华和马富建在回来的路上，就向指挥部报告了调查的情况。

夜已经很深了，在刑警队的会议室里，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仲安华最后的调查结果。

突然内勤小周从门外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报告各位领导，刚刚收到仲指导员从车载台发来的消息：

1月2日晚上11时10分，有两名穿黑西装的人在大华旅社登记住宿，经过服务员辨认他们就是姜其亮、姜齐虎。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就是从临城流窜过来的犯罪嫌疑人。”

听到这里，在场人都兴奋起来，有的人竟然激动得跳了起来。

曾毅站起来对大家说：“大家都坐下来安静一下。刑警队、特警队参加行动的人员立即带好装备到院子里集合。

我们现在就要赶往临城去缉拿犯罪嫌疑人姜其亮、姜其虎。

这两个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有凶器，在行动中我们既要发扬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又要注意自身安全。

刑警队和特警队混合编组，在行动中大家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密切配合协同作战。这次行动由我负责，刑警队长沈军和特警队长罗建勇负责现场指挥。现在就上车出发。”

五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在漆黑的夜空里不停地跳动着，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夜空又恢复了平静。

缉捕1·3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行动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