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总算有了初步自保之力……
又一月，在贾家后辈子弟中传出“薛大傻子”名号的薛蟠，终于还是被薛姨妈打探到了些许真实状况。
当晚薛姨妈就狠狠哭了一场，薛蟠此人纵然纨绔，但是对母亲和妹妹等亲人也的确极为在意，知晓母亲这些年来为了家里操劳付出许多，再加上这年月朝廷和民间都首重孝道，倒也不敢忤逆。
嘴里虽然为自己多番开脱，可薛蟠最后也还是从了母亲薛姨妈的安排，进了贾氏族学。
薛姨妈满心期望儿子入了贾家族学之后，有人管束着，能够拴上一根缰绳，至少也安生一些过日子。
薛蟠刚入学堂的头两天倒也还好……
再加上这货大大咧咧，粗鲁不堪的做派，整个贾氏族学竟然被他们觉得乌烟瘴气起来。
这里边薛蟠或许不是罪魁祸首，但他至少也是一份催化剂。
贾璟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些应该是不甚在意的，但当真身临其境时，那种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却让他着实遭不住。
秉承着：贾璟忍无可忍之下出手了。
那是一个冬日暖阳的上午，
这怎么能忍？
贾璟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陡然起身看向薛蟠。此人面色倒是生的白净，身材高大，微微发福，很有一副金玉其外的模样。
贾璟冷着脸，上前一步，伸手在薛蟠白白胖胖的脸庞上轻轻拍了拍：
“你，跟我来！”
说罢，也不管这货如何反应，贾璟起身就向茅厕方向走去。
他身后的学堂中先是寂静了一瞬，然后又突然“轰”的一声热闹了起来。
“这是谁呀？他想干啥？”
“你别说，这小子长的好像还真挺俊秀的，是个做小白脸的好苗子……”
“这不是贾璟么，他……”
“……”
乌烟瘴气的学堂中，趁着贾代儒没在，又是贾瑞在前边假模假样的坐着，“顽童”们说起话来自然也肆无忌惮。
满堂的污言秽语中，倒也夹杂着两三个为贾璟辩解的声音，毕竟在族学里待了两三年，贾璟也不是真就孤家寡人的。
只可惜这寥寥两三个人的声音掀不起丝毫波澜，这满学堂中至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们，简单而纯粹的恶意简直令人寒入骨髓！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之一，薛蟠原本有些愤怒的脸上也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渲染中渐渐转怒为喜。
薛大公子见多识广，这种“欲拒还迎”的调调虽然经历得少，但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话说江南的某些纨绔子弟好像就十分喜好此道，可惜从前的薛蟠层次不够，那些门槛甚高的地儿，他一个商人家的公子还真就没多少机会登门而入。
当下薛蟠面上忍不住露出欣喜，极为干脆的甩开了怜香爱玉二人的手，满含期待的跨出了学堂。
薛蟠走后，也不知是何人起的头，学堂中的顽童们一个又一个都静悄悄的在稍后尾随而上。
都是躁动的年纪，大多数人都无法抑制对这类事件的好奇。
并且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众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毕竟法不责众嘛。
往日里得罪不起的薛大傻子，这会儿貌似也没那么可怕了。
“啪～”
“哎呦，你个小狗入的，敢打你薛大爷……啊！哎呦～”
“碰～嗵嗵嗵……”
“啊呀！痛死爷我了，你快住手啊～”
“啪！嗵嗵嗵……”
“别打了，我错了，哥！爷！你是爷行了吧？我错了，我真错了……”
“啪！”
伴随着茅房方向传来的惨烈殴打声，所有企盼看到激烈场景的顽童们俱是一惊，下意识的面面相觑。
这……貌似和想象中的激烈有些不一样啊。
还要去看吗？
薛大傻子进入学堂之后，可也是曾经立过威的，学堂中一小半顽童都曾品尝过这位砂钵大的拳头，自然也顾忌自己若是在薛蟠凄惨狼狈的场景中露面，会不会在事后遭到报复？
至于加入进去帮薛大傻子的忙？
所有顽童中身材最高大，最是孔武有力的薛蟠都没扛得住哪怕几个呼吸，这些自诩聪明人的顽童自然是不肯上的。
就在众顽童犹豫间，貌似是来不及收手，在薛蟠跪地求饶之后，又给了一巴掌贾璟这才停下。
“薛蟠是吧？既然认错，那么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我…我……我错哪儿了？”
跪在地上的薛蟠感觉到暴雨一般的痛殴停下之后，先是下意识的瘫坐在地，然后才一脸迷茫的抬头看向眼前这位貌似清秀文雅的少年郎，白脸懵逼。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刁钻的问题？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狠打，我怎么知道我错哪了？
不过方才数次尝试反击，却都莫名其妙的突然恍惚，然后浑身乏力，脑袋胀痛，并且迎来更为猛烈的殴打之后，薛蟠至少短时间内再也不敢犟嘴了。
“我…我今儿左腿先迈进的学堂，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注意……”
贾璟：“……”
“咚！”
狠狠在薛蟠头顶弹了个蓄力脑瓜崩，贾璟也没了折腾这货的心思。
“薛大傻子，你给爷听好了：原本看你原来是客，倒也忍让你些许，但你这家伙竟敢把这糟烂事演到爷身边来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啊？”
捂着脑袋使劲揉的薛蟠听后，有些傻眼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
但抬头看到贾璟越发冷厉的眼眸，以及似乎下一刻就要再次抬起的右手，薛蟠顿时醒悟过来：
“是是是！爷你说啥就是啥，从今往后，学堂里再也不允许有这等糟乱事发生，今后有一个，我替您打一个！绝不再叫您污了眼……”
自有生以来，除了因为香菱之事打死了冯渊，后在官府闹大之后，有过一回短暂的恐慌。他薛蟠薛文龙便再也没有今日这般惶恐不安了。
无他，只因为眼前这位“同学”的眼神太过吓人，还有就是刚刚他试图反击时，莫名其妙的恍惚和无力、心悸。
另一个，则是这位爷的拳脚打在身上实在太痛了！
明明没感觉受多大的力，但每一下都痛入骨髓，令他欲生欲死。自幼娇生惯养的薛蟠哪里经历过这种惨事，薛大爷虽然气性大，但从来都不是什么硬骨头的豪客。
至于这连番求饶，虽然是第一次，但往日里在他面前如此作态的奴仆和普通百姓还少了吗？
有样学样呗！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然后肃清学堂纪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做得好则还罢了，爷免去你今日罪过。若是做的不好，小心爷断了你三条腿！”
说罢，贾璟目绽神光，悄然释放了神魂本相中继承自那一缕【龙魂精魄】的赫赫龙威！
双目扫视一圈，无论薛蟠还是墙角尽头露出来的七八个脑袋，全都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目露极致惊恐之色！
全都一下就瘫软在地，几欲昏阙，有不堪的更是连裤裆里都开始一片狼藉。
贾璟的“龙威”是他最近开发出来的'目击'能力，具体表现上非常类似奇幻故事中西方巨龙的同名天赋能力，只不过使用的方式暂时只有对视。
并且贾璟暗自估量，这一能力大概率只能用来针对弱者。
不过这一“瞳术”今后用来作为检测/区分高手的起手式倒也不错。
反倒是原本表现不堪的薛蟠，在这一轮“精神攻击”之下虽然也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但到底也没有如同最狼狈的那几人一般。
这倒让贾璟对他的感官回升了一分，这位倒也还算不上纯纯废物。
捂着鼻子跨步返回学堂，贾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过薛蟠以及跟在后面去看热闹的顽童，却是有几人没再回课堂，想必至少今日之内这些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体验完【仙蝶出动】的辅助效果，以及“瞳术--龙威”，贾璟表示非常满意。薛蟠承受攻击的感觉如何且不说，至少他大力出拳、扇巴掌的反噬都被仙灵蝴蝶的加持力量抵消了。
也就是说，巴掌拍在脸上，脸疼，巴掌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也是贾璟方才打得相当过瘾的缘故。
顺便也借着由头试验了一番【龙威】对人的实际效果，对自己本身的能力也有了一个了解，底气更增。
没多久，隐约中比最初大上了一小圈的仙灵蝴蝶再次腾空，飞往荣国府林黛玉居所的方向。
……
这一日。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借故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来赏花。
大早上尤氏就先携了贾蓉夫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人用过早饭后才去的，据说就在会芳园游顽，先茶后酒，参与者是宁、荣二府部分女眷，属家宴小集。
但包括林黛玉在内，三春和宝钗都没有被贾母带着同行，她只带了宝玉一人。
原因嘛，其中自然有一部分是宁国府之主，贾珍名声的缘故。还有一部分则是不太想让她们沾惹到宁国府中的某一位特殊存在……
贾母自是无法明说，因此林黛玉和姊妹们今日兴致都不高，说了一会子话之后，本就有些特立独行的她便回了自己院子。
于是鹦歌…现在已经改叫紫鹃，她和雪雁就再一次看到了才踏入自家院门的姑娘，脸上突然绽放出那动人心魄的微笑。
尽管她俩作为林黛玉的身边人，已经见过不少次黛玉向着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突然绽放盛世笑颜，但两个丫头子此刻仍然忍不住心头微微发毛。
不过其实次数多了之后，俩丫鬟也渐渐有所猜测，只是总也猜不准。
娇憨的雪雁也曾经开口问过自家小姐，可被问的林黛玉对此却永远只淡淡的微笑。
现在两个丫鬟心目中，要么就是贾太太（贾敏）亡魂不放心唯一的女儿……
要么大概就是独属于自家小姐的机缘，具体是什么？
两女不敢说，也不敢再问。
只在每每林黛玉将她们挥退时，都会小心的在门外把守着。
自幼随身的雪雁则还罢了，紫鹃则是因为身契已经到了林黛玉手中，并且这近一年的相处中，主仆几人也的确十分和睦，她也很快就对黛玉死心塌地了。
这当然也多亏了贾母对身边丫鬟们的调教，当然更多的是紫鹃本性纯良。
说起来，穿着半新的藕色粉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的紫娟已是豆蔻年华，出落的很是标志，也是个非常符合贾璟前世审美的小美人来着……
“表哥今日是怎么了？”
林黛玉见小蝶儿围着自己了两圈却一直没说话，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由有些奇怪。
“……”
思及自己从七岁觉醒记忆之初那战战兢兢的日子，到到刻意保持低调的那三年，再到觉醒金手指之后的这差不离一年时光。
贾璟一时之间感慨良多，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些无从说起。
通过金手指获得了观想法，虽然也曾欣喜若狂，但却丝毫不敢暴露，生怕在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被意外嘎掉了。
后来神魂修为慢慢进步，仙灵蝴蝶展现出了堪称强大的战斗力。那段时间贾璟又矛盾极了，甚至连让仙灵蝴蝶来找林黛玉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就是不习惯那种非源自自身的力量远离的感觉，毕竟拥有战斗力的是小蝶儿，不是他自己。
直到前天，“龙威”的出现，贾璟这才真正的自信起来。
这也是今天薛蟠挨揍的重要原因，否则若换成以往，贾璟大概率还是会继续忍耐。
虽然还未成十里坡剑神，但他自认勉强应该能称得上一声十里铺剑士了罢。
终于算是有了初步的自保之力，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