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间在流逝。

苏珊在等待。

苏珊越是等待，门铃就越是沉默。电话也一样。她看看手表，觉得现在有正当理由可以开始生气了。当然，她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但怎么说呢，那会儿拖时间的是她自己。这会儿拖时间的却完全变成了他，即便考虑到交通情况、运气不佳、一般而言的前后误差和拖延，现在离约定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先前他坚持他们最晚也必须在这个时间之前出发，因此她最好先做好准备。

她试了试担心他碰到了什么可怕的倒霉事，但心里一丁点儿也不相信。他从没碰到过任何可怕的倒霉事，她觉得现在挺适合让他尝尝鲜。要是他还没倒霉，那她就要亲自让他开个眼界了。这么想倒是挺解恨。

她气呼呼地坐进扶手椅，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这些新闻让她越看越生气。她拿起遥控器乱按，看了一会儿另一个频道的什么东西。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她同样越看越生气。

也许她应该给他打个电话。不，要她打电话还不如让她去死呢。说不定就在她打电话的当口，他也打电话进来，结果怎么都接不通。

她甚至拒绝承认自己动过这个念头。

该死的，他在哪儿？话又说回来，谁在乎他在哪儿呢？反正她不在乎，这一点可以肯定。

他一连三次放她鸽子了。一连三次，太过分了！她气呼呼地继续乱按遥控器，有个节目在介绍电脑和一些用电脑加音乐折腾出什么名堂的有趣新突破。

够了，真的够了。她知道区区几秒钟前她就对自己这么说过，但此刻是时候真正终结了。

她跳起来走向电话，怒气冲冲地抓起记事簿。她唰唰唰地翻了一会儿，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喂，迈克尔吗？对，是我，苏珊。苏珊·路。你说我要是今晚有空就打电话给你，我说那我还不如找个水沟淹死，还记得吗？好吧，我忽然发现我有空了，绝对、彻底、完全地有空，而且方圆几英里也找不到一条像样的水沟。给你个建议，见到机会就该抓住。半小时后我会出现在丹吉尔俱乐部。”

她穿上鞋子和外衣，想到今天是星期四，她应该给答录机换一盘加长的新磁带，于是停留片刻。两分钟后，她已经出了前门。电话终于响了，答录机甜甜地说，苏珊·路暂时无法接听，若是来电者愿意留言，她会尽早回电。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