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给孩子起名字
从家里出来后,陆文生直接回知青宿舍。
一进门,就看见迟佩云正抱着孩子在看书。
她一边看书,一边轻轻地拍着怀里酣睡的孩子。
陆文生刚想敲门,瞧着她这个样子,连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睡着了?”
“刚睡着。”
迟佩云柔声的说道,眸子里全是溺爱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陆文生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孩子睡得正香甜,凑得近一些,发现空气中飘荡着隐隐的奶香。
他记得这种味道,在火车上那个女人刚把孩子给他的时候,就闻到过这个味道。
“吃的母乳?”陆文生惊道。
“嗯,刚刚抱给王嫂奶了一回。”迟佩云红着脸道。
“哪个王嫂?”陆文生问道。
他必须要问清楚,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到人的时候。
“就是八生产队的王兰香,她刚生完孩子,奶水足着呢。”迟佩云轻声道。
陆文生闻言,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不过他还是暗暗把这个叫王兰香的名字记在心里。
陆家湾一共十三个生产队,他是九生产队的人,和八生产队的人不熟,不过,这不要紧,以后需要奶孩子了,可以找她帮忙。
“真是太谢谢王嫂了,回头我好好谢谢人家。”
陆文生笑道:“哦,当然,也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嗐,说这些干什么,大家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最主要的……我很喜欢这个孩子。”迟佩云道。
“哦,对了,刚才陆支书来过了,给你捎了点东西。”
说完,指了指门后面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
陆文生闻言,走过去把口袋拎在手里,感觉挺沉的。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吃的。
有二十多张玉米煎饼,用纱布包着,还有一大碗黑咸菜,最下面还有十来斤大米,看样子是留给孩子熬米油的。
看见这些东西,陆文生一阵感动。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家里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两者一比较,简直没法比啊。
“我哥留什么话了吗?”陆文生问道。
“陆支书说,让你今天抽空赶紧去把户口落下来,只有你户口落下来,才能给孩子安户口。”
迟佩云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陆支书还说了,外面那辆自行车留给你用的,让你这两天务必把这事定下来。”
陆文生闻言,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一辆自行车靠在外面的墙上,刚才进来的时候,急着见闺女,一时没注意有辆自行车停在那儿。
“哎,我这个哥呀……对我是真的没得说。”陆文生感叹道。
“是啊,我来陆家湾插队快两年了,还从来没见过陆支书对别人这么好过呢,你可真有福。”迟佩云笑道。
“哎,是啊,他对我这么好,搞得我压力很大。”陆文生苦笑。
“哦,对了,你是知青,有文化,帮我闺女起个名字吧。”
“我?”迟佩云用手指了指自己。
“嗯呢。”
“这不好吧,给孩子起名字可是你这个当父亲的权利,我不能越俎代庖。”
“没什么不好的,我不讲究这些。”
陆文生笑道:“你看看你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起的名字一定是最好的,我相信你。”
迟佩云被一个陌生男子当面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陆文生,你是认真的?”
看得出来,迟佩云有些心动,难得的被人这么尊重过。
要知道,给孩子起名,大多都是长辈的权利,她没想到陆文生竟然让她给孩子起名,那种被人尊重重视的感觉太神奇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了。
“当然,我是诚心诚意的请您给孩子起名,希望你不要拒绝。”陆文生肃容道。
迟佩云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说说,她立马认真起来。
“那……好吧,不过……”
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我得好好想想,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给我三天时间。”
“哈哈,谢谢迟知青了。”
迟佩云羞涩道:“别老是迟知青的叫着,显得多别扭,叫我名字吧。”
“好,以后叫你名字。”
陆文生和迟佩云又聊了一会,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他收拾一下,然后就骑着车子出去了。
路家湾离公社大约七八里的距离,但是他复员落户口要去县里。
首先去武装部把档案调出来,然后再回公社派出所把户口安上。
好在县城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大约三十公里的样子,骑车快一点一个小时就到了。
路上,陆文生心绪复杂,像个机械木偶似的蹬着车子。
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瞧见70年代农村的风貌。
怎么说呢,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朴,给人一种沉重感。
从农村到县城,几乎没有一条水泥路,全是那种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再加上前段时间还下过一场雪,路上到处都是水坑泥泞。
好在他年轻力壮,硬是硬生生的把自行车骑出了走钢丝的感觉。
他无心路上的风景,一心只想着赶紧把户口的事落实好。
好在他赶到中午吃饭前,把档案调了出来。
然后又骑车返回所在的公社派出所,正好赶上人家吃午饭,不过,好在他死磨烂打,占用人家吃饭的时间把户口上好。
半个小时后,他从派出所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白色的户口本。
他心中直感叹:“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从派出所出来,他就直奔供销社。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必须买一些日用品。
供销社不大,但是里面的品种还是挺齐全的。
有衣服鞋包,有烟酒点心,甚至还有卖自行车收音机的。
陆文生来到卖副食的地方,看了看货架上竟然有卖玻璃奶瓶的。
“同志,那个奶瓶怎么卖的?”陆文生指着货架上的玻璃奶瓶问道。
那售货员是个女的,见有人问价格,回头看了陆文生一眼。
“七块钱。”
“多少?”
陆文生一听价格,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实在的,那奶瓶一点都不像奶瓶,和家里的酒瓶子没什么区别,连个奶嘴都没有。
再说了,七块钱也太贵了吧。
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十天的工资了。
还有就是,根本没有讲价的可能,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买不起就别买。”
那售货员连眼皮都懒得抬起,直接道。
“你……”
陆文生被怼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