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绫城二世祖(求追读)
“抱歉抱歉,方才是我一时疏忽了没注意看路,这位公子,您的脚没事吧?”
察觉到足下的触感不对,小姑娘忙不迭收脚拱手,与那过路人好声道了个歉。
那过路人原是个锦衣华服的粉面公子,身后尚跟着个背负剑匣的冷面修士,并上三五个青衣小厮。
姜明雪瞅见他那排场,想着似这般世家之人大抵不愿在外失了风度面子,多半亦不会与她太过纠缠,心下正欲松出口气,不料那人却面色一黑,骤然发了难。
“下贱东西!你长着眼睛干什么吃的,连本少爷的路都敢挡——一句抱歉就想了事?!”
那公子暴喝,当即一脚飞踢上小姑娘的腰腹,姜明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没能回神,好在易砚之眼疾手快,猛一下便将她斜拉出去,险险避开了那阴毒一腿。
“姜姑娘!”幼童轻声提醒,余光却一刻不歇地锁紧了那黑袍剑修的面容。
打他露面,她便一直细心提防着这位修为一看就不同寻常的高阶大能,刚才自也不曾遗漏那华服公子暴起伤人时,他眼中纵过的一线嫌恶。
——先前她还以为这剑修是跟在那二世祖身侧的护卫,现在看来,倒似并非如此。
这样一来……
易砚之瞳底的暗芒微闪,眨眼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身后受了惊的小姑娘回过神来,立时拨开她的手臂,缓步踏上前去。
“这位公子,此番过错确乎在我。”姜明雪面上的笑意一敛,袖中手悄然扣上了玉镯。
细小的灵气波动刹那惊起了对面的黑袍剑修,他定睛细细打量过小姑娘的模样,再看向那华服公子时,目中无声多了三分的嘲弄与幸灾乐祸。
然而姜明雪并未发觉到这点小小的变故,她只慢慢绷紧了周身的筋肉。
常日里总爱挂着笑的小脸而今凝成了一片坚冰,她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所以,除了道歉之外,您还想要如何处置?”
“你踩脏了本公子的爱鞋,自然是该照价赔偿。”那公子下颌微抬,眉目间尽是一派跋扈嚣张。
他上下扫了眼小姑娘身上那件辨不出材料的团领长衫,张嘴便是声轻蔑嗤笑:“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能拿得出几百两银子的人。”
“这样吧,公子我今儿就大发一下善心,不收你银子,只消你跟你身边那个坏本公子好事的小杂种——”那公子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她身侧的幼童,“一起到本公子府上服侍我两日。”
“倘若你们能将公子我伺候好了,咱们这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公子慎言!”那公子话毕犹自哈哈大笑,姜明雪闻此登时黑透了一张脸。
小姑娘眼底一沉,下意识便要翻出镯中灵宝,一旁紧盯着那剑修的易砚之见此,忙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砚砚?”姜明雪诧然回头,幼童应声冲着她轻轻摇了脑袋,她忽的定下了心神。
“怎么……”
那公子见状还欲出言挑衅,后头那负剑的冷面修士见状,却陡然开口出了声:“行了。”
彼时那剑修脸上的不耐早已溢出眉眼,瞥向粉面公子的神色亦愈发嫌恶鄙夷:“你跟两个半大孩子计较什么!”
“王公子,你今日请我来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还是说,你们王氏的‘要事’,就是让本座来看你仗势欺人,肆意折辱两个孩子?”
“那自是不能。”那王姓公子闻声连连告罪行揖,“谢首座,今日家父邀您来此,定然是有紧要之事——适才是晚辈一时之间犯了糊涂,还请首座莫怪。”
“家父今儿特吩咐晚辈留下凉亭一座,又差下人备了些薄酒小菜,眼下家父就在亭中,还请首座随晚辈这边来——”王公子道,话毕小心做出个“请”的手势,临走还不忘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今天算你们走运!”
“要带路就好好带。”那剑修皱眉,抬手一袖子毫不犹豫地扇上公子脑瓜,那王姓公子被他拍得脚下一个踉跄,却终究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是、是,首座教训得是。”王公子点头哈腰,至此再不敢寻易砚之两人的麻烦,顾自给那剑修引了路。
自二人身侧行过之时,那剑修倏然扭头看了幼童一眼,眸中情绪莫名,易砚之近乎本能地仰头与他对视,刹那间竟也无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剑修……竟出乎意料的是个这种性子。
易砚之咂嘴挑了下眉毛,姜明雪见那几人走了,总算敢出言问出了心中疑惑:“砚砚,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收拾那个绣花枕头呀?”
“在这种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总归不是明智之举。”尚盯着那剑修背影的幼童微一摇头,“容易招惹一身的麻烦。”
“何况,既有人愿意出头按住那缺弦的纨绔,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理倒是这个理。”小姑娘怅然叹息一口,即刻垮下了眉眼,连带又失了逛街的兴致。
易砚之见她那蔫哒哒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遂悄声牵动了姜明雪的衣角:“姜姑娘,你想给那姓王的长个记性吗?”
小姑娘循声回身:“那当然想啊,砚砚,你有主意啦?”
“嗯,等下你听我指挥。”幼童颔首,继而拉着她往路旁退了退,姜明雪听罢,眼内霎时盈了笑:“这好说,砚砚,待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便是。”
“放心,都是简单事。”易砚之咧嘴,目光循着剑修远去的方向,偷偷记下了王公子几人所在的位置,顺带又在心中唤了声大黄。
【谢姓剑修化神八品,那个姓王的是个勉强六品筑基的草包。】
早就习惯了帮易砚之看人修为的大黄麻利报数。
【且他的根基极其虚浮,真要动起手来,估计还打不过寻常的二品筑基。】
“成,我知道了。”幼童在心下应着大黄,而后杵着栏杆,不着痕迹地摸了把怀中的几只瓷瓶。
正当易砚之静静等待着时机的时候,道边一贩卖“连绸”丝带的老婆婆碎步挪上前来,无不羡慕地对着二人发出声感慨:
“两位小公子,你们今天可真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