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满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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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过来呀! (求收藏,求追读,求票票)

扬州,古运河东关街。

卫家祖上,于国朝尚还没有立国,便在扬州此地定居。

是故,扬州八大盐商,就卫家的祖宅之地,位在其余七人之列。

占地接近二十亩的卫宅,处于东关街最显眼的地方。

晌午刚过,卫宅便被刘谦虚的水师团团围困。

汪青柏等人带着一干绣衣卫,上门捉拿卫家直系人等开始。

此事瞬间传遍整个扬州城。

继而,所有与盐商有来往的商贾富户,变得疑神疑鬼人心惶惶。

两淮盐务总栈。

范卫二家同一天被绣衣卫查抄传开。

这事让四家盐商再也坐不住,纷纷集中于此地碰面,好商量对应之策。

他们准备商讨一二,发动各自背后的势力,着手弹劾绣衣卫。

自打当今御极以来,圣上的重心没在绣衣卫这边,他们早已被内阁打压,成了没牙的老虎。

现如今,却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除了这个。

卫至培和范荣桂二人合起来一成半的盐引份额,也是他们迫不及待的重要动力。

两淮所有盐引份额,扬州八大盐商所占的份额分为十成。

汪家独占三成,江恒一成半、程海润一成半、黄鸿飞一成、吕禄全一成、卫至培一成、马富杰半成、范荣桂半成。

卫范二人被突兀抄家,余下的一成半,其余人自然想收入囊中。

中堂内,江、黄、吕、马四家家主已经落了座。

众人心怀鬼胎,神色不一。却又侃侃而谈,相互寒暄。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位年约七十,留着山羊胡须,须发皆白目光如炬的老者。

来人正是程家家主程海润,其满身绫罗绸缎,脸庞圆润饱满,皮肤白皙光滑。几乎瞧不出岁月对他的侵蚀。

众人纷纷从椅子上面起身,拱手相迎。

程海润含笑一一颔首,抬手示意四人不必客气。

微一寒暄,程海润直入正题:“今天可能让大家白跑一趟了,我方从汪家过来,崇高兄言说,此事须等内务府那边发话,咱们才好商榷卫、范二家空余出来的盐引分成。”

说到这里,程海润话锋一转,“崇高兄让我带一句话给诸位,若是谁参与卫范二家私自与东虏来往,可前往汪家一趟。崇高兄会亲自寻林公唯一弟子,替他说情。若是瞒报,便自求多福。”

说毕,程海润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出了中堂。

四家见状,面面相觑,却又快速别过脸去。

没过多久,盐务总栈人去楼空。

……

酉时过半,扬州府衙。

扬州卫率一千兵士过来的不是千户,而是一位不停在心里骂娘的百户。

诚然,他的顶头上司把此重大立功表现,辞让给了这位倒霉的百户吕君括。

吕君括虽以百户之身,第一次统率千余兵马,气势如虹地入了扬州城。

然则,吕君括早已把绣衣卫和自家千户骂了上百遍。

这是他娘的立功?这是要把他放在火堆里面烤呀。

畜生!都他娘的畜生呀~

府衙正门广场,已被千余扬州卫甲士,提刀执枪堵了个水泄不通。

吕君括面色憋得通红,背对着扬州府衙。希冀没人能够认出他的嘴面!

扬州府衙被兵围这一阵仗,早已把府衙周遭店铺,唬得他们提早一个时辰打烊。

不多会。

换了一身崭新紫色飞鱼袍,脚蹬牛皮皂纹靴,腰上别着一柄御赐绣春刀的吴泽。驻足在扬州府衙正门前。

他的身后,是身穿银白色飞鱼服的汪青柏,还有大宝二人。再后面,则是四位出身商行护卫的总旗。

吕君括先是在心头艳羡一番那身华丽的飞鱼袍,暗自忖道:这他娘的才是天子亲卫,这身赐服,比指挥使那件正三品官袍还要威武六七分。

思忖片刻,吕君括挪了挪步伐上前,抱拳介绍自己。

吴泽点了点头,朝扭扭捏捏的吕君括一招手,吩咐道:“你且随我进去,会一会咱们扬州的父母官。”

大批凶神恶煞的绣衣卫,一窝蜂地闯入扬州府衙。

此一消息,把刚用罢晚膳,正在出恭的季达仲差点没失足跌下去。

以莫大的忍力强行中断。

季达仲慌乱提起库子就出了茅房,顾不上更换官袍,急匆匆地往府衙中堂广场跑。

才刚迈腿来到广场,眼见那位年龄轻轻,却披着一身崭新紫色飞鱼服的吴泽,季达仲的瞳孔一缩。

浸润官场二十余年的季达仲,倒不会觉得吴泽自个儿作死,替自己弄来唯有三品以上方能穿的紫衣。

“本官乃扬州知府,尔等绣衣卫不打招呼便上门,意欲何为。”季达仲眼神一收,表情冷漠负手而立。

实则他的内心却是无比慌张,毕竟自己的屁股不干净。

话落,季达仲不动声色地瞥向一旁的心腹仆从。

多年来的默契,那仆从显然明白老爷是在问他往神京的书信寄出了没有。

见老爷投来的眼神,那名仆从微不可察地朝老爷颔首示意。

季达仲见状,心头一松。

吴泽目光玩味,佯装不知其二人的眉来眼去。

大宝见公子朝他颔首示意,遂将从卫家抄来的一份书信及账册扬了扬:“卫家通虏在先,行刺绣衣卫镇抚使在后。罪行确凿,已被我绣衣卫抄家下狱。”

“季大人,这里面,有你亲笔所写给卫家的放行条子。扬州卫、两江水师、巡检司皆可作证。”

“还有,这是我们绣衣卫从卫家查抄出来的账册,里面清清楚楚写明,何年何月何日,卫家奉银几何。自打你上任以来,卫家给你的银两,数目合计三十万两。”

“无稽之谈,纯属污蔑。本官为人素来克己奉公,牧守扬州期间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兢兢业业……”

吴泽一摆手,打断季达仲的聒噪:“行了,你是怎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明白。咱们绣衣卫既然能找上门来,自然已掌握了你确凿罪证。”

季达仲犹不死心,继而虚张声势道:“笑话,莫说本官没有触犯大周律法。且退一步说,就算本官触犯律法,岂是尔等绣衣卫能够拿问的?”

“倘或你没有内阁票拟、都察院行文、刑部拘票。就想拿问牧守一方正四品大员的本官?嗤!可笑可笑!”

吴泽踏前一步,森严道:“莫说你只是一位小小知府,遑论你是皇亲国戚,但凡可疑之处,绣衣卫皆可缉捕拿问。”

“我绣衣卫拿人,从不问罪证!”

“内阁不便票拟的人,都察院不敢理会的事,刑部畏惧抓的官。往后,统统我绣衣卫来。”

“我来告诉你,太祖宝训,绣衣卫乃天子亲军。专管朝廷管不了的事,管得了的我们要管,管不了的我们也管。”

吕君括内心极其震撼,气血上涌。他的腿肚子在打颤,有想要跪下去抱大腿的盘算。

【噌噌噌……】

大宝及汪青松等人,则是齐刷刷地绣春出鞘!

季仲达一时被吴泽和绣衣卫的气势所迫,蹭蹭蹭地往后退了三步,嘴里连连嗬嗬出声。

半晌,顺过气来的季达仲拿出正四品的气势:“好呀,好呀,好得很!本官倒是要瞧瞧。”

语气一顿,季达仲下巴扬起,双目瞪圆双手叉腰:“本官在此,你,过来呀!”

不等吴泽发话。

一道沉稳却略显疲惫的音量传来。

“不必内阁票拟,不消都察院行文,亦无须刑部拘票。本官,便可立斩你季达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