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冰凌，我来了
晨雨风四下扫了一眼，现场六辆大巴车都不是目标。
这时，一个穿着绿色T恤、黑色裤子的女孩出现在路口，晨雨风看到了和冰凌相似风格的女子，和冰凌的英姿飒爽不同，她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且不苟言笑。
冰凌立刻挥手：“纳尔，这里。”
“冰凌！”纳尔露出笑容，也就是微微一笑。
晨雨风打开旅游导向链接，看到了领队名字更新为：豆豆、冰凌、纳尔。
很快车子到了，冰凌和纳尔一起返回队员中间，引导大家上车。
“大家都把行李放到架子上。”
“放稳妥点，注意不要砸到人。”
“冰凌，我来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上车来，看到冰凌热情地打招呼。
冰凌拉过她，安顿在自己后面一排坐上：“陆姐，来，坐我后面。”然后体贴地将她的行李拿起来，轻松地放到上方置物架上。
晨雨风则选择了右侧第三排座位，靠窗位置，刚放好行李，坐下来。
一个微胖的女孩背着行李出现在过道，走过去了几步又退回问：“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
女孩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两根登山杖，吃力地推举行李，晨雨风忙站起来帮她托上去，放好，并且固定不会轻易掉落。
“谢谢~”女孩大方地向他致谢。
晨雨风站在过道请她坐靠窗位置，她摇摇头：“我喜欢坐外面。”
晨雨风没有客套，坐回了位置，女孩入座后，略显胖的体型将座椅填充了个结实，担心碰到他，还特意向外靠了靠。
晨雨风这才明白她为啥不坐靠窗位置，空间太狭小。
女孩也不爱说话，所以两人没有交流。
就在这时，萧万全急匆匆地跑上车，目光开始搜索找到正在后排疏导游客的冰凌，立刻挤过去。
“小冰凌，我来了。”大嗓门让大家都侧目，冰凌皱了皱眉，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带微笑地说：“找个位置坐下来，要盘点人数了。”
“好嘞。”他放好行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大家陆续到来，领队豆豆最后上车，清点人数。
一切就绪后，车子发动了，豆豆拿起话筒开始说话了：“大家好，我是本次的领队豆神（现场熟悉的人笑了起来），现在我简单的跟大家说几句，然后就让大家补充睡眠，今天都起的太早了。”
于是豆豆开始“简单”地介绍了：
等下我们会先到一个寺庙，大家可以去打卡拍照，然后中间呢就是我们主要要逛的地方，小吃、特产、古镇......都是分布在中间的那个区域，然后再往后走的话就是一些原住民，那些区域也没有什么，就是那个拍照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们想拍那种斑驳的，文艺复古风的那种照片的话，可以去靠后一点的那个位置，但是不要走的太深了，走太深其实也没有意义......
他的口语比较多，小胖妞在晨雨风边上模仿：然后呢，然后呢......
晨雨风忍俊不禁，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她调皮地吐了吐舌。晨雨风突然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一趟旅游可以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人。
刚开始大家还听的津津有味，邻家大哥哥豆神热情有余，语言魅力欠缺，絮絮叨叨十几分钟后，大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无聊之余，小胖妞主动找他聊天了：“这个豆豆每次都这样，一点都不简单.....”
她着重强调了“简单”二字，两人都笑了，彼此之间倒也熟悉了许多。
“哦？你经常参加？”
“最近经常跟他们的线。”小胖妞有些无奈，这不是被逼着来吗，怎么看那个纨绔少爷就是来泡妞的，怎么会有危险？
“还有很多领队吗？”
“当然啊，全国成千上万。”
晨雨风吓了一跳：这么多？
“领队和导游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首先工作重点不同，领队带领团队，而导游重在景点讲解......”小胖妞估计是做了功课，朗朗上口。
这是陌生的领域，晨雨风听的津津有味。直到小胖妞突然问：“你是做什么的？”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聊天跳跃太快了吧，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是消控员。”
“啥？”小胖妞没整明白。
“消控员就是消防设施操作员，我是监控类，不是维保。”晨雨风开始对戴雪梅普及了一番什么是消控员，具体做什么。
“哦。我叫戴雪梅，你怎么称呼？”戴雪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叫晨雨风。”
“你好。”
“你好。”两人相视一笑，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至少没有最初的陌生感。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豆豆说：“下面请我们的两位美女副领队说两句。”
大家顿时精神一振，尤其是萧万全带头鼓掌，目光灼热地盯着冰凌。
掌声热烈的程度让豆神有些尴尬，这是有多么盼望他下线啊。
冰凌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转身面向大家：
“刚刚豆神将我们的行程都汇报了，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午餐自行在古镇里解决，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回车上集合，停车场集合。然后我们去第二个点：青瓷博物馆......徒步栲栳山的时候，岔路口特别多，走法也特别多，大家记住跟紧领队，伙伴们要做到四个人一组，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也要保证有两个人留下，另外两个人去求救，或者原地等待，我们会去找你们......”
晨雨风认真地听着每句话，毕竟他是徒步菜鸟。
冰凌将话筒递给纳尔，纳尔的讲解偏向绿色出行：“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黄色丝带，大家可以作为面罩、头巾、手带、围脖使用，我们看到丝带就知道是自己队伍的人......最后强调一下：绿色环保出行，大家不能随手丢垃圾，每个人人手一个垃圾袋，沿途的任何垃圾都自行带走......还有，消防安全一定要注意，不能随便在山林里点火烧烤！好，现在大家休息吧。”
晨雨风颇为惊讶，这个机构还是非常有责任感的嘛，居然还带上了消防安全，看来举国上下对消防安全都很关注，莫名的他很欣慰。
至此，车厢陷入宁静，摇摇晃晃中，大家都昏昏沉沉地睡去，包括萧万全，他早已精疲力尽，呼呼大睡了，呼吸都带着酒精味，惹得邻座一直皱眉侧目，又无可奈何，只好捏了捏口罩下的鼻子，努力排解异样气息。
晨雨风因为夜班，凌晨两点打卡才睡去，四点又因为水流指示器故障报警被惊醒，睡眠严重不足，所以，很快进入梦乡。
戴雪梅若有似无地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无误，也眯上眼昏昏沉沉。
冰凌回头扫视了一眼全场，无异常情况，也坐下来，和纳尔低语片刻后，两人先后睡去。
九点半眨眼过去了，冰凌等人唤醒了大家，拍了拍手：“现在是自我介绍和才艺表演环节，谁先带个头啊。”
晨雨风困的睁不开眼，转个身侧着打算继续睡。
没有让冰凌失望，她的头号粉丝萧万全立刻站起来，迈着孔雀步伐展翅而来：“我来我来！大家好，我是萧萧（这种场合大家通常说的是自己的网名），33岁，钻石王老五哦~（他冲大家抛了个媚眼，众人哄然大笑）”
纳尔忍俊不禁，这个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皮厚，然后善于自嘲，在她看来，后者才是难得可贵的。
掌声将晨雨风惊醒了，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小胖妞，她看到是萧万全，翻了翻白眼，然后和晨雨风相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笑。
音乐缓缓响起，萧万全一曲“曲终人”唱的是深情并茂，偶尔哀怨地看向冰凌，让冰凌鸡皮疙瘩掉一地，纳尔不由飘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给她，压低嗓音说：
“其实他蛮帅的，唱歌也好听，如果你不要，我可不客气了啊。”
“滚~”冰凌简单又粗暴地瞪了她一眼：“那么喜欢，就做你的接盘侠去。”
“女人，温柔点。”纳尔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夸张的惊悚地说：“你看他的眼神~哎呀......”
原来，萧万全看到两个女人无视他的献歌，在打趣，眼神那个幽怨啊。
下方游客队伍里个别知情人哧哧地笑，冰凌扶额，没脸看了。
晨雨风冷眼看着他们互动，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再看萧万全英俊潇洒的容貌，莫名自卑。
“他就是开屏的孔雀，求偶阶段。”小胖妞的话让晨雨风瞬间驱散了阴影，他不由侧目，和她相视一笑，发现她五官看起来很舒服，肉肉的脸庞很有光泽，属于耐看型。
戴雪梅从晨雨风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庞大的身影，眼眸一暗，转头继续看热闹去了。
“小姐姐们，哥虽然很帅，但拜托你们擦擦口水。”萧万全“风情万种”地冲大家挤眉弄眼，惹得大家哄然大笑，气氛达到了高潮。
冰凌忍不住笑了，任由他耍宝，还递给他一个欣赏的眼神。萧万全顿时心花怒放，沉醉在她的小酒窝里。
临下场时，他得意地冲冰凌挑了挑眉，然后再挑衅地瞟了晨雨风一眼，小样，嫉妒哥了吧。
这一眼让晨雨风莫名，戴雪梅困惑地看了晨雨风一眼：“他啥意思？”
“鬼知道。”晨雨风哭笑不得。
因为萧万全开头大满贯，大家纷纷踊跃上台发言，一个娇小身材的女生自我介绍（以下均为原话）：“大家好，我叫小圆仔，我的本职工作，是小学的一名班主任，我是去年九月份开始入坑Y旅游，走的第一条路线呢是吴越古道，然后呢，以前是个宅女，但是入坑以后呢，每周四夜跑，这里给大家宣传一下，我们周四晚上七点半在断桥那边，我们的Y跑团欢迎各位的加入。周末我就经常走的是一些二星的休闲路线。今天呢，我为什么会来一星呢？因为我是跟着我们最帅的男人王老师来的......”
没让大家失望，很快“最帅的男人”王老师上台了，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
老师们的健康积极乐观的态度也让大家肃然起敬，掌声热烈。
“我是石头，也算是一个老游侠了，车上现在大部分可能看我名字不大认识，但是可能看我脸，应该熟悉些......上次也没去过那个铁匠山......最近没跑步，也没骑车了，跑三星线的时候骨折了......”
晨雨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原来徒步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不过年龄大的人原本就容易因为退行性缺钙导致骨质疏松。
石头哥也是Y旅游的鼻祖了，他发言后，陆续有人上台，气氛活络。
冰凌满意地看着，她的工作就是让大家开心快乐，远离城市喧嚣后的轻松写意。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侧第三排，晨雨风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看向窗外，有着与欢乐氛围格格不入的......孤独。
一道火热的目光让她很快收回视线，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看我一眼，萧万全有些失落。
“萧萧，你经常徒步旅游吗？”领座阿姨开始没话找话了。
“今天第四次了。”萧万全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已经进入薅羊毛阶段了。”
“什么？”萧万全表示不懂。
“我办了年卡，每周免费玩，早就玩够本了。”邻座一改之前的反感，现在看着萧万全很热情，喋喋不休地说着。
“哦。”萧万全敷衍地随口应答，生无可恋地看着冰凌的后脑勺。
大妈真的好吵啊，有没人来解救我？
他眼睛在前几排来回巡视，最后落在了晨雨风附近，泛起狡黠的笑容。
欢乐的时光让时间很快过去了，司机很给力，大家提前了半小时抵达了目的地，千年古镇。
冰凌充当了导游的角色，站在队首，开始介绍景点，她指着一座古刹：“大家可以去寺庙里拍照，然后看那里......”
前方一片芦苇丛，六根长柱子矗立在湖水中央。
“这个位置原来是一片海滩，地壳运动，沧海桑田，如今成了小镇。大家可以在这里拍照。”
豆神和冰凌、纳尔拿出手机开始给大家取点摆拍，领队的工作就是活跃气氛、处理应急、拍摄陪伴旅游。
“冰凌过来，我帮你拍。”萧万全拿着手机指着一棵桃树，示意她过来。
晨雨风没有留在古寺，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在寺庙里做任何亵渎神灵的事。
他脱离了队伍，径直向湖边走去。不免俗地拍照，发朋友圈，证明自己还活着。
冰凌看到了他的特立独行，没有制止，也分身乏术。
萧万全刚给她抓拍完，就看到她拿起手机看了来电就脸色微变，忙上前问：“谁？”
冰凌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举动。她没有回答，只是对他做了个stop的动作，然后快速离开，走到寺庙外，湖边站定。
“郭队。”
“你要的资料都收集齐全了。”
“好，晚上七点我们碰头，一起吃饭。”
“好。”
双方都很利索地挂断电话，冰凌眺望远处的湖光山色，眼眸光芒闪烁，终于要开始了，她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