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作用就是傀儡

冰凌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朝老三抬了抬下颚：“好，那么现在我们正式开会，老三把你的调查结果汇报一下。”

老三正襟端坐，清了清嗓子，添加了两个新人让他有些压力。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几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冰凌。

同步在屏幕上：“这是李子书病案经手的所有医护人员，其中有嫌疑的是这三个人。”

大家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医护人员，听着老三的解说。

“方庆阳，脑外科主任医师，当年49岁，现年69岁，退休返聘中。

作为李子书的主刀医师，CT、磁共振等检查单存在作伪嫌疑。

影像图骨皮质、骨髓腔显示的是一个年龄25左右男性的骨髓海绵样，而李子书已经51岁。（大家都盯着画面上两张不同年龄段的对比影像，晨雨风和萧万全两人更是目不转睛。）

罗技敏，麻醉师，当年32岁，现年52，省城xx公立医院在职麻醉科主任，麻醉签字同意书通过字迹压痕鉴定，出现了6次李子书签名，而档案库里只有两个文件是需要患者签字的，那就是：麻醉知情同意书、耗材药品自费同意书，至于手术安全核查记录，也叫三方核查单，是由手术医师、麻醉医师和巡回护士三方，在麻醉实施前、手术开始前和患者离室前，共同对患者身份、手术部位、手术方式、麻醉及手术风险、手术使用物品清点等内容进行核对的记录和签名......”（晨雨风听得如痴如醉，惊叹这么专业的领域，他们都能掌握。）

老三扫了一眼两个新人，看到他们沉醉的表情，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清了清喉咙继续说：“大家看，我把这四个签名一一比对，李子书曾经签名的股权转让协议、借贷合同、采购合同、资产抵债合同，大家看看。”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上特殊处理过后，那两份麻醉合同上的四个蓝色签名，下方立体垂直出现的四份合同，一一吻合！

“天哪！”萧万全惊叹不已，他拍了一下大腿：“这么好的证据为什么不交给警方？！”

“我觉得我应该向你们普及一下法律常识：笔迹鉴定一般只对涉嫌刑事案件的进行鉴定。民事上的鉴定应该在起诉后的举证期间，由当事人向法院提出申请，说明对具体笔迹进行鉴定的必要性，法院认这有必要时，由法院委托公安机关进行鉴定。”郭队对这两个菜鸟进行专业知识教育。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有把握起诉的时候，才能申请笔迹鉴定。”冰凌总结了一下，晨雨风两人都似懂非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郭队忙说：“应该是外卖到了。”

他走到外间，去开门。

果然是外卖小哥送货到了，道了谢，郭队拎着外卖进来。

萧万全此刻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状态，根本不计较这些，郭队帮他打开饭盒，他看都没看就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边吃，变含糊不清地说：

“郭队，跟我说说你们平常都是怎么跟踪这些目标人物的？”萧万全的眼神传递着一个信息：一定很有趣，很好玩。

郭队看了想笑，想了想，提议：“要不你什么时候跟着去一次？”

“好啊！”他兴奋地连连点头。

晨雨风在一旁吃着饭，聆听冰凌的教导，对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逐渐明朗。

他们这一天吃喝拉撒都在侦探社，一切尘埃落定后，晨雨风当着大家的面打电话给了陈浮。

“我同意过去，但是，要申明一点，我没有管理经验，搞砸了别怪我，另外我是消控员，而且面临晋升，所以不会放弃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有我和萧万全每个周末都要出去徒步。”

最后这句话是冰凌交代他务必添加。

晨雨风的话直接让陈浮愣住了，过了半晌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这个孩子，这有什么？你爱做什么就放手去做，空闲的时候过来就行了，爸爸会给你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助手，人很可靠，值得信任，你跟着学习就行了。”

晨雨风冷笑着盯着手机，老杂毛问都没问萧万全是谁，果然是对他了解的很彻底，他此刻再看萧万全就看到一个移动的金库。

在场的几人也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晨雨风现在完全相信他另有所图，什么狗屁的亲情，心底那一丢丢丢的期盼也彻底烟消云散。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宿舍。”

“你这孩子，当然是住自己家里方便照顾，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了，到时候再给我定位，我自己过去。”

“也行。”扬声器中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呼唤：“老林，老大要回来住，你给安排一下。”

晨雨风觉得假的让他恶心，忙挂断了电话。

冰凌和萧万全交换了一个眼神，冰凌笑了：“居然有个人比你还戏精。”

“人生如戏，一切靠演。”萧万全得意地挑挑眉，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但是，对你的心，是真的！”

冰凌直接忽视，开始整理桌上的垃圾。

晨雨风挂断电话后，皱了皱眉，未来对他而言将会是掀开伤疤的日子，如果不是为了实施计划，他根本不愿意再看到那家人。

听到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陈浮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对助理说：“真是个傻子，都不用我费力，他自己就放弃了实权。”

助理一脸谄媚地问：“老板，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实在是这次老板出招方式与往常不同，很难揣测。

“找几个冤大头买数字股权，其它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是，但是，老板，为什么不占据大股东位置？”

“你是不是傻？大股东不担责吗？不用投资吗？疫情这些年，我们已经抛售了不少资产，一群吸血鬼嗷嗷待哺，你让我投资？！我拿什么投资？！我什么时候花自己的钱投资过？！”陈浮怒斥的声音越来越大，助理一声都不敢吭，腰越弯越低，头几乎埋到肚子上了。

“你记住：这次做短线！”陈浮平复了心情，阴恻恻地说：“老萧是个厉害角色，我们要注意点，不要露出马脚，一定要谨慎，前期什么都不要做，放手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去闯！”

“是！”助手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这次的棋子？”

陈浮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又抚了抚额：“萧万全是万人迷，那我们也放一个万人迷过去吧。哈哈哈哈。”陈浮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看多了这些年轻人，好像心态也变得年轻了许多，喜欢上了这种博弈思维。

助手略一沉思就明白了他所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陈浮如毒蛇一样的眼眸立刻盯上他：“对我有用的人，你不可以碰！”

助手眼神立刻清明，毕恭毕敬地点头：“明白！”

在陈浮冰冷的目光下，他倒退着出了门，关上门的瞬间，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家伙比那个女人厉害多了，他憋屈的想，本以为配合他将女人搞垮了，可以翻身做主人了，没想到，还是被压着虐。

他很想咆哮一下，最后化作心底的唔咽，和喇叭声。

门开启，他逃离了让他恐惧的根源。

侦探社里，冰凌对萧万全解释：“之所以让晨雨风不要放弃本职工作，是因为，一方面他喜爱自己的本职工作；另一方面，他没有根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其三，唯有这样才能打消陈浮的顾虑，露出破绽；第三，他的作用就是傀儡，所以要扮演好这个角色。”

“那我呢？”萧万全迫不及待地问。

“你做好一个努力上进、勤勤恳恳的好CEO就行了。”

“没问题！”

大家哄然大笑。

几个年轻人因为志同道合走到了一起，又因为未来的未知和刺激而充满激情，大家相视一笑，竟然都无意识地伸手，冰凌第一个，而后是萧万全、晨雨风......几个手掌重叠，见证着友情的开始和无形战场的开启。

“走，吃宵夜去！”

“好呀，一天吃快餐，都要淡出鸟了。”

“我也是啊，从来没有吃一天快餐的。”

“别墨迹啦，走啦。”

“就房车开去吧，万人迷你的车不要开了。”

“以后不要叫我万人迷，请叫我萧总。哈哈哈哈。”

“好嘞，萧总，晚上你买单。”

“没问题。”

“不要开房车，太显眼了，很容易被盯上。”

“还是我的车子去吧。”冰凌让大家挤一挤，萧万全个子最大坐在副驾上。

晨雨风和老三、郭队坐在后座，好在他和老三都属于瘦小型，倒也不显得拥挤。

郭队问冰凌：“去哪？”

本市有好多个大排档，口碑都还不错，大家都看着冰凌等她答复。她是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的主心骨。

“去新区那边吧，食材新鲜多了。”

“为什么？”

“那里靠近轻轨，来往客人多，生意好，食材更新快。”

“好，就去那！”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驱车离开别墅区，

J市轻轨启动后，连通了Y市国际商贸城，为市区带来了稳定的人流，大家出行购物都更加的方便，促进人员、产业、各类要素的沟通交流，为共同发展而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夜市灯火辉煌，熙熙攘攘的人潮忙碌着。夜市两旁的商铺排成一排，五颜六色的招牌亮堂堂的，各自散发出不同的诱惑。

在夜市的中央，有一座七彩缤纷的灯笼塔，灯笼塔从塔底直达天空，高大绝伦。灯笼塔上方则是五颜六色的水幕广告牌，不停的播放各种各样的商业广告，将夜市的热烈气氛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这份热闹和充满生气的氛围让夜市一点也不受疫情影响，再说，基本上都已经撤销了管控。

几人总算找到了一个刚刚撤走的位置，马上占位。

“哪来那么多讲究。”郭队早就将口罩拉到下巴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阳不阳全看体质。”萧万全坐到他对面。

每个人中间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点了菜等着上菜期间，大家开始闲聊。

郭队说着自己帮人抓小三的趣味过程：女人被现场抓包，跑的通常是男人，姘头在生死关头往往会激发潜能，从空调外机箱层层下跳，简直可以和成龙媲美了。

结果楼下早就被女人的老公包围了，男人衣服裤子都没穿，就这么瑟瑟发抖地坐在空调外机箱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人各种羞辱。

“我好像看到过这个新闻，后来还是路人报警救了他。”萧万全笑了。

就在这时一辆消防车呼啸而过，大家都静默地看着它绝尘而去，而后看向晨雨风，老三好奇地问：“你的工作也要参与灭火吗？”

“原则上不要，如果是一些可控的小险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那些消防器材你都会用了？”

“说实话我连灭火器都没碰过。”萧万全耸了耸肩。

“那我们必须得会呀，而且经常进行消防演练，实操集训。”晨雨风睁着眼说瞎话，他工作这么久就见过一次消防演练，而且还是形式主义，摆几个POSS，拍几张照片，排版上传交任务就好了。

“那你遇到过火警吗？”

“那倒没有，最多就是厨房油烟、装修烟尘、室内进行艾灸烟雾太浓了等原因触动报警。”

“听说京城xxx医院住院部火灾死了好多住院病人，三甲医院火灾防御能力和处理火灾能力这么差吗？”

“据说当时装修工人电焊火花引燃了易燃材料，现场还有很多油漆，甲醛燃爆速度很快，再加上没有专业的疏导人群，这才导致大量伤亡。”晨雨风有些沉重地说，每当看到这类新闻，就对自己这份工作多了份责任感。

“那你要注意安全，量力而行。”冰凌认真地叮嘱他，晨雨风微微一笑点点头，心中微暖。

如今他也不算是孤身一人，就像听到他的心声一样，萧万全很暖心地说：“我们是family，有事一定要喊我们！”

“一定！”晨雨风感动而坚定地点头。

“我们三个也都是孤儿，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你就是老四了。”老三是易感体质，善良让他容易冲动，不过他的提议冰凌和郭队也没反对，只是看向晨雨风。

晨雨风抿了抿嘴，有些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他的眼看着冰凌，后者点了点头：“老四，欢迎加入！”

晨雨风波澜不惊的脸庞终于动容了，他眸中光芒汇聚，终于不再是一颗浮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