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流
陆卓等了一会儿，很快电话被一个男人接起。
“你好，我是张强。”
“你好。”
“我听说了你的诉求，所以想和你聊聊。”
他的语速很快，似乎是不想让陆卓有反应的时间。
“你有梦想吗？”
陆卓：？
“嗯？”
“每一个有梦想的新人都会加入我们澎湃。”
“上个月我们刚刚把一只小妖的账号运营到了百万粉丝。”
“那个霸榜两天的热门话题【想把小妖娶回家】就是我们运营的，短短一个月，成功涨粉30万。”
呃。
原来一个月涨粉30万是值得大吹特吹的业绩吗？
陆卓想了想自己几天就已经快十万粉丝了。
而且从0到10万的难度和70万到一百万并不是一个概念。
他继续道：“陆卓你知道吗？你很有潜力，我完全有信心在一个月里把你打造成百万网红，我心里已经有了全套的预案。”
紧接着，张强抛出了在他看来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你可以现在搜索一下一只小妖，你可以和一只小妖炒cp剧本哦。”
张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你知道的，剧本么，日久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真发生些什么也无所谓。”
陆卓：……
如果有镜头对着他，完全可以看到陆卓眼里的无奈。
这怎么听起来一点诱惑里没有呢。
他看了一下，一只小妖这个账号的博主走的是颜值cos路线。
风格身材确实不错，皮肤很白，喜欢穿很暴露的cos装。
最经典的一套是cos的不知火舞的，画面里一只小妖体态妖娆，眼神仿佛能勾魂夺魄，让人欲火喷张。
而陆卓也看到了他说的炒的热点。
原来是对方穿上了一套纯色修身的衣服，这种衣服非常显身材把上半身的傲人凸显的淋漓尽致，然后头发盘起来，偏偏又一副贤妻良母的仪态，显得又纯又欲。
然后视频内容是一个日常volg，记录了小妖忙碌的一天，包括她自己给自己做饭、打理屋子等等。
和她之前的视频内容确实有一种反差感，让粉丝们有一种劝人从良的快乐感。
陆卓只能说对方的运营思路确实有一手，把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本身就有问题的俗语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果小妖一直走的是端庄路线，那录她做饭、打扫卫生这种视频就没有任何意义。
偏偏之前是擦边类型，导致观众对她这方面的期望很低很低，就像是一个突然很坏的人做了一件好事一样。
“怎么样，考虑一下？”
陆卓拒绝道。
“在年限方面，我的底线就是一年。”
“不行，一年太少了，公会培养了你，你还没有怎么回馈就要离开了。”
陆卓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感叹，直播公会确实会坐生意啊，哪怕签合同的对象是个素人小主播，也会一下子签很久指着这个吸血。
其他工作要是公司愿意直接签好几年的合同，那真是爽死。
“那可能我们直接不太适合。”
陆卓只能表示遗憾。
他和这个澎湃公会聊完以后忽然就对这些公会没了太大的感觉。
实在不行，他就硬撑着3成的收益自己慢慢做呗，哪怕最后发育的慢个半年一年，也比一下子签三五年卖身契强。
“呵呵，你还可以考虑考虑。新人没有公会，在抖音其实是寸步难行的。”
听到陆卓很坚决，李强的语气也不再热情。
陆卓眼神微微一凝：“什么意思。”
“就比如各种视频的流量，没有公会的帮忙把关，很容易出现一些敏感镜头被限流的。”
“多谢关心。”
陆卓直接摁断了电话。
威胁他？
陆卓摇摇头，随手把电话丢在了一边。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看到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上部手机屏幕碎的太狠，今天已经新换了一部三千多的小米，反正就是看弹幕用，没必要买太贵的，万一又碎了呢？
对着墙面壁的韩簌簌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着陆卓打电话。
听到他说不合适的时候心都揪了一下，现在发现他挂了电话忍不住坐了起来，关心的询问道。
“聊的不太顺利吗？”
“嗯，这个公会想一下子签我三五年，想太多了。”
“不是之前已经有一个给意向金了。”
“那个不去了。”
反正韩簌簌不太聪明，陆卓随口糊弄了一句不想解释太多。
“噢...”
不去了嘛？
她的大眼睛有些困惑，那意向金不用退吗？
她想不明白里面的逻辑，想开口问又感觉陆卓现在表情没有笑容凶凶的，没敢开口。
于是她只好咬着嘴唇，坐在床上随手揪着被子上可能存在着的起球。
卧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都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陆卓瞥了一眼对方，发现韩簌簌忽然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无奈。
他也不是不想解释，主要是本身就是编的谎话，再圆需要说更多。
所以他干脆转移话题。
“那个，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件睡衣。”
“不要，这个我穿久了很舒服。”
“稍微换厚一点的呗，你这个有点.....”
陆卓看了一眼对方，一下子又开起了自瞄。
没办法，她的身材太好了。
有自制力也只能保证自瞄自动开启后果断移开，而拒绝自动开启自瞄这件事，除非是已经丧失能力的圣人，否则在韩簌簌现在这身搭配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陆卓脑海里浮现了刚才看到的一只小妖的视频，感觉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高了一截，这些融合在一起就是彻底的碾压。
况且他不相信对方没有开美颜和滤镜。
“有点什么？”
韩簌簌抬头望着故意扭头的陆卓，嘴角微勾了一下又赶紧板住。
她嘴唇轻咬，一双眼眸恰似一泓荡漾开的秋水。
“有点太显身材了。”
陆卓干脆直接开口。
“我好歹是个有八块腹肌的精壮小伙，你这让我怎么睡觉。”
八块腹肌？
真的假的。
韩簌簌忍不住瞄了一眼，只可惜被衣服挡住。
“啊？你看我也有感觉吗？我要和清清告状。”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晚带你去买一件新的厚一点的好吧，我报销。”
“不要，我嫌热嘛~”
她的语气有些娇嗔，仿佛是在撒娇一般。
陆卓：......
陆卓听着她如绵的声音，身体顿时僵住了。
倒不是韩簌簌撒娇不好看，反而是太过风情万种，陆卓听的心都有点酥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没见过这样的韩簌簌。
韩簌簌：......
下意识撒了娇的韩簌簌顿时也是心里一慌。
她以前除了林雨清以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在和林雨清撒娇的时候，她还会抱住对方的胳膊在自己身前晃荡着蹭两下。
但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下意识地和陆卓这么说话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陆卓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他不知道韩簌簌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反正自从那天晚上韩簌簌醉酒诉苦自己撒了十万现金以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了。
尤其是那天晚上，自己怀里软糯的手感让他有些紧张。
可能是错觉。
陆卓觉得想要消除尴尬，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把这件事太当一回事。
于是他迅速故作轻松的开口，表情也装作有些嫌弃。
“咦，你会说人话吗？突然装什么纯情小女生。”
韩簌簌也迅速借坡下驴，她有些“恼怒”的回复道。
“陆卓！给你点脸你还接受不了了？”
“我这不是看在你借了我那么多钱帮我渡过难关的份上，想着对你态度好点吗？”
“哦，这下子舒服多了，请继续保持。”
“我靠，你是sm啊？”
看着表情舒爽的陆卓，韩簌簌面带不解。
“继续继续。”
“神经病，老娘就不换睡衣，再偷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就看就看。”
“砰~”
韩簌簌把自己床头边的方形抱枕朝着陆卓丢了过去，结果被陆卓一把接住。
一股幽香弥漫在陆卓鼻尖。
“不理你了，睡觉！”
“才九点就睡觉，你睡得着吗？”
“我乐意，现在开始请营造一个舒心的睡眠环境，谁说话谁是小狗。”
说完她径直倒在床上，侧着身子抱着夏凉被，还故意蹬了一下腿仿佛在踢陆卓一样。
气氛似乎回到了最开始那样自然。
可是，
真的回去了吗？
陆卓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用修长白皙的大腿裹着被子的韩簌簌，也仰头躺了下来。
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就是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借给她钱了，所以对自己态度好了点。
这样就好。
.....
良久，
等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一会儿后，韩簌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床尾。
可惜因为高度看不到陆卓的身影。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经历过很多岁月的床铺在她的动作下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她的内心一样泛起涟漪不在平静。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交给时间吧。
......
......
晚上十点半，张强在一家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拨通了下属的电话。
他穿着浴袍，深深地一口又缓缓吐出。
身后的房间里则是一个只围着浴巾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
“喂王哥。”
“后面的计划我们就主推森林之子，正好和陆卓一样也是户外的，让他看看在我们的运营下能够有多大的提升。”
“另外，找一下关方，用各种理由限制一下他的推流，我看了那个视频，可以从过于危险或者疑似剧本的角度提，直播的话可以从录制他人面部侵犯个人隐私的角度提。”
“啊？是不是有些牵强，他应该会闹的吧。”
“无所谓，反正顶住压力，先限他一两周再说，如果闹得凶就再放开。”
“我们必须让他明白，一个人在互联网上寸步难行。”
“等到他发现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粉丝猛涨名利双收，而自己只能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的时候，他就会后悔了。”
“我张强看上的人，必须是我的。”
下属只得回答：“好的。”
他仍记得以前在其他直播平台的，张强也很善于搞这手，只不过以前的对象都是一些素人女主播，他用这种手段很轻易的就摧毁了她们的心理防线。
后面不仅签了合同，不少还得了手。
唉，可惜。
他看了那个视频，还真有点喜欢这个新冒出来的博主的。
反正张强也没有那种癖好，等到这个博主撑不住的时候他就赶紧再打电话劝劝吧，除了合同签的久一点，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
......
另一边，星火公会。
哪怕是晚上十点半，寻星计划的负责人霍阳炎依旧在公司里忙碌着。
只不过是幸福的烦恼。
因为就在昨天，一家名叫卓韵的资本强势入股了他们公会，根据小道消息，这次光是现金流就直接打了一个亿！
乖乖！
那可是一个亿！
更别说还有无数流量资源都配齐了可以调动。
可以说，如果星火现在想不计代价的碰一个网红，只要一个晚上就能让这个网红冲上热搜，而且在其他各个平台的剪辑号也会疯狂出动不断刷新存在感。
以前他们的老大光哥总是唉声叹气说自己明明身后站着两个庞然大物却得不到重视，壮志难酬。
现在可变了，走到哪都是虎虎生风满面红光，不知道做了什么py交易。
而相对应的，他们的福利自然就好到炸裂。
陈光直接开了三倍加班费，让整个公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动了起来，准备迅速扩张。
霍阳炎正在不断地筛选着手下递上来的博主信息，他们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广撒网不断签约。
把有潜力的苗子全都一网打尽。
“碰！”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正在工作着的霍阳炎吓了一跳，正准备发怒，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陈光。
他连忙笑着问道：“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陈光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今天下午开会筛出来的那几个博主怎么还没接触？”
陈光知道自己现在这么风光都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
那就是不让别人知道和她有关的情况下，给陆卓这个博主一份不限时间的大合同。
于是他在下午的会议上把陆卓提到了重点对象之一，结果晚上看了一眼还没有人去接触过。
“啊，我想着今天周末，再多筛一点，明天周一统一去联系呢。”
“你怎么回事？你懂不懂互联网公司分秒必争的道理啊？”
陈光忽然有点发慌，距离他接受安排已经两天了，而这两天陆卓的直播热度很高。
他很担心已经有其他公会接触陆卓，然后陆卓已经签了合约。
就算他到时候不计代价的去帮他付违约金，但是额外徒生变故是任何一个大佬都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他有多风光，那出了问题，他就可以有多落魄。
别的不说，那人如果不高兴只要一句话，星光公会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再换一个负责人。
“啊？那怎么办？我现在打吗...都十点了。”
陈光也不打算掩饰了。
“其他的先算了，那个陆卓，我非常非常看好他的潜力。”
“你睡觉前给我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他，先想办法问出来他有没有签约，如果没有，答应他一切条件给最好的合同。”
“那如果签约了呢？”
“如果签约了.....”
陈光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临走前，他转身说到：
“我在办公室等你消息。”
霍阳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