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酒泉之战
北凉的领土范围包含凉州、秦州和沙州共三个州,下辖二十六个郡。北魏占领了北凉的首府姑臧,灭亡了北凉,拓跋焘又派张掖王秃发保周(源贺的哥哥)、龙骧将军穆罴及安远将军源贺,分别领军夺取前北凉的郡县,又有数十万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人前来投降。
当初,沮渠牧犍任命弟弟沮渠无讳为沙州刺史兼酒泉郡太守、沮渠宜得为秦州刺史兼张掖郡太守、沮渠安周为乐都郡(今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太守,任命堂弟沮渠唐儿为敦煌太守。北魏攻占姑臧后,拓跋焘命镇南将军奚眷攻击张掖,镇北将军封沓攻击乐都。沮渠宜得不敌,命人把仓库焚烧后,向西前去投奔酒泉。沮渠安周兵败后向南前去投奔吐谷(yù)浑(本为辽东鲜卑慕容部的一支,晋末迁至今青海、甘肃一带)。封沓掳掠了数千户人口后返回。
奚眷继续率军西进,进攻酒泉,顺利攻克。沮渠无讳和沮渠宜得率残兵败将前去投靠敦煌的沮渠唐儿。拓跋焘命弋阳公元絜(jié)镇守酒泉。
看到拓跋焘率大军折返,占据张掖的张掖王秃发保周心生异心,意图恢复南凉国。在太延五年(439)十月三日这天,他宣布脱离北魏独立。
喘过气来的沮渠无讳率军进军酒泉,准备一举夺回。沮渠无讳的军队到达酒泉城下时,元絜认为他们是败军之将、乌合之众,不放在眼里,他亲自出城和沮渠无讳搭话,准备说服他投降。两人话不投机,沮渠无讳奋起生擒了元絜,攻克了酒泉。沮渠无讳又率军进攻张掖,秃发保周为避其锋芒,率军撤离张掖。
拓跋焘派抚军大将军、永昌王拓跋健率军平叛。
沮渠无讳率军进攻张掖,未能攻克,于是撤退到临松郡驻扎。
拓跋健率军进攻秃发保周所在的番禾(今甘肃省永昌县),秃发保周不敌逃跑,拓跋健派安南将军尉眷率军追杀。秃发保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抽刀自杀了。
拓跋健招降沮渠无讳,沮渠无讳自感不是对手,派他的中尉梁伟前去拜见拓跋健,表示归降,并把酒泉及抓获的北魏将领一并交还。拓跋健把前线的情况向拓跋焘报告,拓跋焘命尉眷镇守凉州。
拓跋焘任命沮渠无讳为征西大将军、凉州牧,封酒泉王,镇守酒泉。
沮渠唐儿不服从沮渠无讳的领导调度,沮渠无讳大怒,命堂弟沮渠天周留在酒泉守护老家,他和弟弟沮渠宜得率大军攻打沮渠唐儿。沮渠唐儿兵败被杀。
沮渠无讳又占领了敦煌,实力进一步壮大。拓跋焘认为不除掉沮渠无讳,日后终会是个祸患,于是命镇南将军奚眷率军包围了酒泉,准备端掉沮渠无讳的老窝。
奚眷对酒泉围而不打,切断了酒泉的粮食补给。不久,城内开始缺粮,到最后,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大街上到处是因饥饿而倒毙的尸体,死亡一万多人。军队中军粮也用尽了,就开始吃战马,战马也吃完了,沮渠天周就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煮熟了分给士兵吃,以鼓舞士气。
北魏军攻势强大,战斗异常惨烈,北魏太平真君二年(441)十一月二十二日,奚眷终于率军攻入了酒泉城内,擒获了沮渠天周,并把他押送到了平城。拓跋焘命令把沮渠天周斩首示众。
为了截断沮渠无讳西去的道路,拓跋焘派使者出使西域的鄯(shàn)善国(首府在扜泥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若羌县)。
得到酒泉城破,沮渠天周被擒的消息后,身在敦煌的沮渠无讳惴惴不安。这时候城中也出现了缺粮的情况,沮渠无讳决定弃城,西渡流沙。为了打通西进之路,他派弟弟沮渠安周西进,攻打鄯善王国。鄯善王恐惧沮渠氏的武力,准备投降,正巧这时北魏的使者到来。北魏使者游说鄯善王坚守城池,说魏国援军随后就到。沮渠安周攻城,鄯善国顽强抵抗,沮渠安周无法攻克,退到了东城(若羌县东)驻扎。
太平真君三年(442)四月,沮渠无讳放弃敦煌,率领一万多人前去和沮渠安周会合。鄯善王听说沮渠无讳亲自到来,还没有见到军队,他就丧失了信心,率领部众放弃扜泥城,逃奔西南的且末(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且末县)。他的世子没有走,投降了沮渠安周。沮渠无讳毫不费力地占领了鄯善国,但他的队伍在穿过流沙时,因为缺水,有一半人渴死了。
当初,北凉的叛将唐契和弟弟唐和、外甥李宝逃奔了伊吾(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市),向柔然归降,柔然封唐契为伊吾王。沮渠无讳放弃了敦煌,唐契命李宝率领两千多名士兵东下,占领了敦煌。
伊吾王唐契不能忍受柔然的处处压制,率众西进,打算进攻自称高昌郡(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市东)太守的前北凉故民阚爽,占领高昌郡。柔然可汗得到报告后,派将军阿若率军追击,追上唐契的部队后,两军交锋,唐契不敌被杀。唐契的弟弟唐和率领残兵败将,投奔车师国(首府交河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市)。得到休整后,唐和率军攻克了沮渠安周据守的横截城,进而攻克了高宁、白刃两座城池。唐和认为如果要生存下去,还得背靠大树,于是派使者向北魏请降。
当唐契要攻打高昌的时候,阚爽派使者向沮渠无讳诈降,恳请沮渠无讳发兵救援。沮渠无讳亲自率军北上,前去救援高昌,快要走到的时候,唐契已经被杀。沮渠无讳要进入高昌城,阚爽紧闭城门,拒绝沮渠无讳和军队入内。
沮渠无讳大怒,派将领卫兴奴乘夜色掩护,向高昌发起了突然袭击,顺利攻克。卫兴奴命令部下屠城,城内顿时血流成河。阚爽率残兵投奔了柔然。
沮渠无讳占领了高昌后,派使者前往江南的刘宋都城建康,递交降书。宋文帝刘义隆大喜,下诏书任命沮渠无讳为都督凉、河、沙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封河西王。444年,沮渠无讳病死,他的弟弟沮渠安周继承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