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够了，快住手！
一瞬间，原本就处于崩溃状态的她情况变得更加危险。
而老人的身体情况却在继续好转，脸色开始恢复气血。
但这不算结束，因为老人才刚有好转，怨灵少女一旦放手，情况就会变得异常麻烦。
那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生命将再度陷入死亡的泥沼。
“够了，你住手吧，剩下的由我们来就好，再继续下去，你受不住的！”
到了这一步，怨灵少女与老人之间缔结的治愈契约已经基本完成，于是白未染靠着温和的神力将她的意念以温和的方式送入其魂体内。
宋今安则抱起一旁床上的被褥和外套，随时准备替老人裹上。
“不......不麻烦你们了......”可惜半空中，怨灵少女漆黑的影子不住的颤抖，却依旧选择了拒绝。
在她看来，老人的命不应该影响到他人。
就连她也为此付出了巨额代价，即便换做是来历神秘强大的白未染二人，也拿不出任何可以报答的东西，倒不如靠她自己解决一切。
不拖累，不亏欠。
反正她原本就是死过的人，如今能活到现在，全靠着老人的相伴和劝导。
就当作是这段时间的报答，她没什么好后悔的。
“可......”白未染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倔，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拒绝了帮助。
但只要那契约还在生效，外人也不能轻易干扰。
一旁的宋今安脸色也有些变化，但也只能干看着怨灵少女的魂体一点点消耗。
原本那股惊人的杀气都迅猛淡去。
宋今安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虽然很不解，但事已至此，没人可以干涉。
倒是老人的气色迅速好转，甚至睁开了双眼，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遭遇，看着头顶的怨灵少女伸出了手，“辛苦......你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怨灵少女拼尽全力恢复出半张人脸，露出一张充满苦涩中又夹杂着喜悦的笑容，“你会活下去......活着找到你......真正的女儿。”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下去，化为一片混乱的漆黑魂体，一抹疯狂正在酝酿。
她的理智正在步入最后的时光，如果放任下去，她将永无破除黑暗的那一天。
老人应该是曾经是不知道的，但现在感受着这一切，眼角滴落一滴泪水，皱巴巴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怜惜的看着怨灵少女，“辛苦了。”
而一旁，作为看客的宋今安有些落寞，看着怨灵少女已经彻底放弃自我，他很不情愿，但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也许她的怨灵生涯走到最后，能够救回这对她而言，黑暗深渊中唯一灯火的老人，已经心满意足。
契约开始解除，老人重拾生机，渐渐陷入疯狂的虚弱怨灵功德圆满。
可就在此时，原本因为之前帮助被拒绝而沉默不语的白未染，突然出现在老人身后，宋今安初始没有意外，而是带着被褥准备给老人披上。
但下一秒，手里的被褥因为他的震惊而掉了一地。
只见白未染走到来到老人身后，并没有给予想象中的体贴关照，而是一手掐在其喉咙。
原本虽然遗憾，但终究还算完好收尾的场面顿时被击破。
“你......”老人眼神惊恐，想要动作，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那仿佛代表着天地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全部，一瞬间，就像是剥开他的一切，看透了所有秘密。
宋今安原本想要制止，可以白未染的身份，即便她平日里有反常的举动，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总不可能乱来。
于是他靠了上去，等着她下一步做出解释。
但有人比他动作还要灵敏，那就是步入疯狂的怨灵少女。
“放.....杀......”
半空中，一团漆黑，没了固定外形的魂体颤抖着扑向白未染。
依靠着最后的一些理智，硬生生控制着动作。
即便面对来历莫测的白未染，明知是送死，也义无反顾。
当然，也许是因为神志不清，根本无法细想白未染为什么要对老人下手，才有了这应激反应。
更侧面说明，老人的存在在她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份量。
足以献祭自我、足以在怨气疯狂情绪的影响下挣扎不休。
“住手吧，你被骗了！他根本不是你认识的那位老人！他只是个惑心怪扮演的可恨骗子！它欺骗了你！”
白未染脸上浮现出同情，接着转为浓郁的怒火，没有伤冲来的怨灵少女分毫，而是说话间，一缕神力飞去，化为球状，将其包裹在内。
“惑心怪？骗子？”宋今安听傻眼，看向老人闪躲的眼，联系之前它说出的辛苦了这样模模糊糊却又带着些违和感的话，总算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可如果老人是惑心怪，那怨灵少女又当如何？
白白牺牲？还是被玩弄与股掌，沦为工具？
“不！”可惜怨灵少女此时想不了那么多，根本不会相信白未染说的话，即便被神力困住，也依旧躁动着，漆黑的魂体疯狂扭转，试图破除枷锁。
不过，到了此时，白未染、宋今安乃至怨灵少女的目光都投向了作为一切起因的主角。
老人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容，似乎已经装不下去，“不愧是神女大人，果然不是我这类小角色可以糊弄过去的存在......”
接着，他没有在意脖颈处的手和全身上下布满的毁灭性力量，抬起头看向疯狂挣扎着的怨灵少女，叹了口气，
“小月，是我骗了你，甚至你的死也是我一手准备。”
“我骗了你，就是为了培育出强大的怨灵，然后收割灵性。”
“呵呵......”
简单说完这句话后，老人低下头，不再解释，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事情到这，似乎也有了定论。
一切都是惑心怪骗取灵性的阴谋。
甚至少女的黑暗遭遇以及后来的惨死，全都归功于外表是无辜老人，实则心狠手辣的恶毒怪物。
甚至少女父母的后续情况也不一定是真。
乃至后续与少女相处的一切，统统化为了谎言。
那是被扭曲了真实与虚幻的记忆。
可怜的少女死了两次，都只是一次怪物为了获取灵性而苦心经营的假象。
宋今安出奇的愤恨，带入到少女的遭遇，他这个外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愤怒，更别说少女本身了。
当然，他也想到了自己和白未染之前的那些纠葛，不过那已经过去了，相比起他们来，怨灵少女的遭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令人痛心。
“不.....你说谎！”
可怨灵少女因为神智不清，依旧不相信老人所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