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七十六
与此同时，霍斯特·卡莱被自从会面开始的时候就待在门口处默不作声的保罗·莫雷尔拦了下来。
他猛地向前挤，不仅没能冲出去，还被对方牢牢扣住，急得破口大骂：
“你是想造反么？”
保罗·莫雷尔嗤笑了一声，然后振臂高呼：
“陛下曾经声明，散布任何对王储殿下不利的言论皆以叛国罪论处。其中与血统问题有关的，视为针对枯木王座的挑衅。”
他以极快的语速补充：
“霍斯特·卡莱！基于以上原因，我现在具有充分的理由将你就地处决。在场的各位也同样具有充分的理由将你就地处决！”
见状，特蕾莎选择乘胜追击。
她拔出匕首，以言语威胁在场的领主们仔细考虑如今该站在哪一边。
可霍斯特·卡莱依旧保持着强硬的态度：
“莫雷尔爵士，我想当高尚的荣誉谷伯爵知道你化为灰烬的时候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那就试试啊，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剑快！”
保罗·莫雷尔不为所动。
他一边厉声回应，一边抽出了长达九十公分的佩剑，做出决斗的姿态。
在法力的加持下，剑锋上陡然腾起熊熊烈焰，赫然是一件九级附魔武装。
与此同时，房间内一片混乱，两边剑拔弩张。
一派是霍斯特·卡莱的两个儿子和几位效忠于卡莱家族的封臣。
剩下的领主们则是以簇拥在柳怀沙和特蕾莎周围，形成了另一派。
见此情形，霍斯特·卡莱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他是传奇法师，也有自信解决掉面前的保罗·莫雷尔，但对方还有两个传奇法师啊。
首当其冲的是来自“遗民”阿瑟提克的特蕾莎。
要知道，“遗民”之所以被称为精灵杀手，是因为他们不仅掌握着被称为“收割”的黑魔法体系，还擅长使用附魔武装。
霍斯特·卡莱心里清楚：
如此诡谲的作战方式，他是难以应付的。
其次则是具有＂吞蚀之眼＂的柳怀沙，如今也不容小觑。
在西境，有一句话广为流传：并非每一位传奇法师都有释放传奇魔法的能力。
归根结底，传奇魔法具有不可复制的特性，没有对应的咒语。
每一个被载入史册的传奇魔法都可以被称为是一位传奇法师的即兴之作。
释放传奇魔法所需要的法力极其庞大，在完成以后还能活下来的传奇法师大约只有十之二三。
因此，传奇魔法也被称为以燃烧的生命为笔墨谱写的乐章。
譬如曾经在“守林人”的历史中留下了一段浓墨重彩的“绯金蔷薇”。
根据记载，传奇法师亚力山卓·索罗因为华丽的剑技而被称为“绯金蔷薇”，长期担任御前戍卫官的职务，在捍卫枯木王座过程中殉难。
相传他在最后的决斗中以传奇魔法《赤荆之吻》杀死对手。
然后，他也因为法力被消耗殆尽而不幸罹难。
相比之下，没有被《王的盛宴》夺去性命的柳怀沙无疑是幸运的。
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完成传奇魔法以后幸存的传奇法师通常会收获相当可观的助益，灵魂强度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进而取得更高的法力上限。
本来，对于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霍斯特·卡莱而言，法力上限自然增长的时间要远胜于年仅三十一岁的柳怀沙，完全可以借此优势形成压制。
可现在霍斯特·卡莱觉得心里没底，形势也就逆转了。
…
“够了。”
就在特蕾莎即将遁入黑暗之中的时候，柳怀沙拉住了她的手。
她匆忙中止了V级魔法《怨魂》，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去。
柳怀沙重复强调：
“我说，够了。”
他站了起来，而在场的每一道目光也都无一例外地向他所在的位置汇聚：
“我相信陛下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我们坐在茶楼里无所事事，然后互相抨击，最终自相残杀的，不是么？”
紧接着他夺过特蕾莎手中刻画着许多复杂咒文的匕首：
“各位若是到此为止，我可以当作今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扫视了一遍，除了霍斯特·卡莱，在场没有敢于直视他的。
“然而，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发现谁再试图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说罢，手中的匕首被他奋力掷在面前的茶几上。
瞬间出现了一片狼藉。
做工精致的茶盘被一分为二，支离破碎的茶具炸得到处皆是，琥珀色的茶水失去了容器，在地板上肆意流淌。
“谁再试图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就会是这般下场。”
见此情形，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内，保罗·莫雷尔燃烧着的剑锋迅速熄灭。
房间内鸦雀无声，再没有谁敢说话。
直到有人从门外挤进来，才打破了可怕的寂静。
书生欠身行礼：
“容我说两句。请各位稍微安静一些，以免打扰到别人，如何？”
在场的领主们多半听不懂中土的语言，此话一出，不卑不亢的书生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好的。”
柳怀沙答应了。
为什么他能听懂？原因就在于他所拥有的种族特性＂风语者＂。
在来到中土之前，谁也不会想到烂大街的＂风语者＂具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运作的原理是：
风是无处不在的，因此对方无论使用什么语言说话，都会成为风中的信息。
而＂风语者＂的能力就是与风“沟通交流”进而获取信息。
…
虽然得到了柳怀沙的回答，但书生并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指着惨不忍睹的茶几发问了：
“你不准备主动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么？
紧接着，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眉骨的位置轻敲了几下：
“我虽然眼盲，但别以为我真的看不见。”
他说得直白至极，恐怕就连三岁小孩也能听出其中意味。
特蕾莎正欲发作，却被拦下了。
“记在账上。”
柳怀沙的语气同样阴冷。
然而，书生早就拂袖而去了，只留下一段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
“罢了罢了，莫要为了此等小事而伤了和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