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五十五
尽管柳怀沙和特蕾莎在幻境中流连许久，可是在现实世界中，只过去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沼泽地之主”挑去多余的烛芯，室内瞬间亮堂了几分，在冬夜里，如豆的一盏灯竟然使人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温暖的错觉：
“行了。何必满脸苦大仇深？既然已成过去，那么就应该到此为止。至少我不愿意得罪埃德加·索罗二世。我想你也不会不知道如今精灵王庭和新朝王室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未来的‘红林之主’为敌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精灵王庭和新朝王室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羽榣敏锐地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难道说，新朝王室之所以轻而易举地盗走了属于“守林人”的“重生之木”，是因为得到了来自精灵王庭的暗中帮助？
“老夫与你交个底罢。如今，除去来自‘守林人’的三位传奇法师，襄阳城中还有三位传奇法师。首当其冲的就是来自‘太阳之子’的瑞文戴尔亲王，持有圣物‘荣光旧忆’的马赛尔·萨维提。”
圣物？什么玩意？
羽榣听的直犯嘀咕。
“其次是持有圣物‘原野之怒’，被称为‘狼王’的传奇法师，以及…”
她忍不住打断了只要张口就会说个不停的“沼泽地之主”：
“你不妨先解释一下有关‘圣物’的具体概念，再介绍那些传奇法师。”
闻言，“沼泽地之主”略带歉意地笑着：
“是我疏忽了。”
紧接着，他询问羽榣是否知道“附魔武装”。
“附…魔…武…装？”
她吃力地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词汇，眼里尽是茫然的神色。
“无妨，老夫讲与你听便是。”
“沼泽地之主”颇有些无奈，只好自我安慰说：
天堑山脉以北的北地王国与世隔绝，小榣对精灵知之甚少也是很正常的。
“你知道的，我们中土的武道讲究以修炼的方式来达到超人的境界…”
超人的境界。
羽榣差点没绷住。
她知道“超人”意思是超乎常人，可还是有些想笑。
“对于中土人而言，天赋虽然很重要，但关键在于持之以恒的勤学苦练。精灵与我们不一样，他们的位阶基本上是先天注定的，与后天的努力没有多少关系。因此，他们极端重视血统，高等的血统不仅意味着优秀的魔法天赋，而且具有强横的种族特性。”
“种族特性？”
“举个例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埃德加·索罗二世生得一对吓人的眼珠子，那就是独属于‘守林人’的种族特性＂吞蚀之眼＂。我想你对此应该有印象。”
闻言，羽榣瞬间想起来了。
在初次见到柳怀沙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难道异世界中也有不幸的家伙罹患白内障？
她微微颔首，表示没有别的问题。
“沼泽地之主”见状，便开始讲述附魔武装的“前世今生”：
“魔法是精灵利用灵魂力量的方式。我们平常讲的‘精灵魔法’指的是‘正统精灵魔法’，主要被‘太阳之子’和部分极具权势的贵族垄断。”
“相比之下，其余的魔法体系就显得小众了，可也无一例外的处在被贵族垄断的状态。因此，对于精灵而言，出身决定了一切。”
“假设某个平民出身的精灵具有出类拔萃的魔法天赋，同龄的贵族子弟几乎没有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他能飞黄腾达么？”
“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做出回答。当然不能了！如果不选择成为贵族的走狗，就连最为基础的III级魔法他也学不到。”
“学不到魔法，就意味着没有能够妥善利用灵魂力量的方式，即使拥有再高的魔法天赋也没有任何意义。好比是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对武功一窍不通，纵有一身蛮力，也只能任人宰割。
…
好家伙。
羽榣忽然觉得有一句话用在此处特别应景：
别人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年寒窗苦读？
啧啧…
与此同时，她想出了一个更加贴切的比喻来形容魔法天赋和精灵魔法之间的关系，以为绝妙：
魔法天赋可以看成是一大笔通过非法手段取得收益，简单来说，就是黑钱。
与之相对应的，精灵魔法是白手套，能够把“魔法天赋”转为合法资金。
然而，洗白的途径被少数贵族牢牢掌握，如果不乖乖按照既定的规则玩，就只能坐守堆成山的“现金”望洋兴叹咯。
啧啧，像极了屋子里堆满了钞票却依旧吃着炸酱面的赵德汉…
“为了对抗这种不平等的社会状态，附魔武装应运而生。简单来说，就是在武具的表面上铭刻被称为‘附魔阵列’的特殊纹路。”
“精灵能够凭借附魔阵列实现对灵魂力量的充分力量。因此，附魔武装变相打破了精灵贵族对魔法体系的垄断。附魔武装的等级和精灵法师的等级是相对应的。”
…
意思就是平替方案的出现变相打破了垄断？
羽榣曾经热衷于“键政”，自诩“位卑未敢忘忧国”。
此时此刻，她一针见血地提出了新的问题：
“难道‘附魔武装’的制造方法就不会被贵族垄断么？”
“不会的，至少低端的附魔武装难以被垄断。附魔阵列并不复杂，基础部分早就在民间流传了千年之久。”
“确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万恶的精灵贵族有心高垄断，恐怕也难以取得成效。”
羽榣附和。
说到“万恶”这个词的时候，她难以避免地联想：
万恶的资本家。
啊？
不对。
瞎说！
我离开的时候可是3202年啊，早就没有“资本家”了。
分明是“民族企业家”。
与此同时，“沼泽地之主”话锋一转：
“当然了，只有少数贵族掌握了制造五级以上附魔武装的技术。有能力造出满级附魔武装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其中最负盛名的非与‘守林人’关系密切的‘工匠’梅斯特洛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