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四十
至于说,羽榣会不会是李熙年的情人?柳怀沙暂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原因或许是他觉得李甚至已经过了“老当益壮”的年纪。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想杀我,莫非是李的意思?
想法冒出来没一会儿就被他否决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会对我不利。
他如是想着。虽然在此之前他与李熙年始终没有见过面,但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李根本无法长期维持与梅斯特洛的交易。
要知道,被称为“工匠”的梅斯特洛一般不会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因此,李在发出订单以后必须前往火山王座的所在地,也就是被称为“奇迹之城”的埃瑞安德取货。
若是雇佣次级领主们的私军护送运输部队,成本会是无法控制的。
为了解决问题,柳怀沙曾经以伊森加德亲王的权柄力排众议地签署了一道法案:
敕封安迪·李为红林的实地男爵。
安迪·李原名李继安,在“沼泽地之主”李熙年膝下一众子嗣之中,他大概是比较出众的一个。
当然了,他的封地是李熙年花费了大价钱购买的。
此外,该法案允许李氏在封地长期派驻一定数量的军队。
于是乎,李能够组织武装部队前往埃瑞安德取货,运输难题得以妥善解决。
因此,柳怀沙认为“沼泽地之主”李熙年没有任何理由加害他。
无论怎么说,在明面上我是未来的“红林之主”,我的友谊在西境无疑是相当值钱的。
李是一个聪明人,总不至于和利益过不去。
柳怀沙如是想着,稍微放低了姿态:
“贸然打扰。想必是为阁下平添了数不清的麻烦,勿怪。”
“沼泽地之主”顺着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望去。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吞蚀之眼"的存在,进而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他如是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柳怀沙在得到允许以后往里边走去。
紧接着,他向呆若木鸡的羽榣打招呼:
“我们又见面了。”
羽榣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根本不知道柳怀沙在说什么。
在她看来,自打那个技能跟赵信差不多的精灵杀手从墙壁里面蹦出来的时候开始,滔滔不绝的精灵语犹如一股洪流,淹没了整个房间。
她一句也听不明白,尴尬得简直要抠出三室一厅。
不多时,柳怀沙就对她的窘迫状况有所察觉。
因此,他以中土的语言重复了一遍:
“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又见面了?
羽榣瞬间攥紧了拳头:
柳怀沙!
你当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啊。
她没有忘记,当初在时雨楼与对方交谈的时候,她以为胜卷在握,以嘲弄的口吻来了一句开场白:
“外乡人,我们又见面了。”
结果在阴沟里翻船,打脸的时刻也随之而来。
等到她脱离了昏迷不醒的状态,柳怀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又见面了。”
…
“是啊。第三次了。真是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
现在觉得第一次下手不够狠,没能一剑结果我的性命?
抑或是为第二次托大而懊恼?
柳怀沙对她言语中的弦外之音持鄙夷的态度,表现出一副不紧不慢的倨傲:
“一见面就摆出一张臭脸?我怎么记得是你求着特蕾莎代为转告,说想与我谈一谈?”
大概是接连受到言语上的刺激,三尺青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羽榣手中。
“欺人太甚。”
她如是说。
柳怀沙冷笑:
“欺人太甚?是么?”
见此情形,李熙年脸色一沉,心知大事不妙,怕是难以收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出一个呼吸,羽榣的剑势随心念而起。
步天罡,踏北斗。有秽皆除,无妖不斩!
她默念着剑诀。刹那间,虚幻的剑光如盛放的莲华,一道剑气呼之欲出。
丹田炁海在她的全力驱动下逸散出极端恐怖的威压,势如轰雷,甚至隐约扭曲了周遭的空间。
即便是阅历丰富的李熙年也不仅因为胆怯而连连后退。
直到他那好像一只虾米似的背部与墙壁互相接触的时候,他才克制住短暂的混乱,几分似笑非笑的苦涩神情从面部表情中流露出来。
他一向不以武力见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羽榣是顶尖高手,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因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修为一般的他如何能够安然无恙地逃生?
与此同时,只见通体漆黑的剑锋之上,初生的剑气犹如一轮新月。
羽榣目光凛冽:
定要将你赶尽杀绝!
先前,她从李熙年口中得知:
柳怀沙大概是对她使用了一个心灵魔法,只要她不主动地去招惹柳怀沙,就不会陷入连剑都拿不稳的悲惨处境。
因此,她耍了一个小聪明,钻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空子。在尝试发起攻击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站在柳怀沙旁边的女性精灵刺客,也就是特蕾莎。
在早些时候持续不断的洗脑之下,她发自内心地认为她要对付的家伙是特蕾莎,此时此刻,她出剑攻击的目标也是特蕾莎。
此举成功地欺骗了柳怀沙的心灵魔法。剑气的打击范围非常之大,柳怀沙绝无幸免于难的可能。
李熙年除了眼睁睁地注视着凝练完毕的剑气悍然出击,什么也做不了。
羽榣的武道境界带来强烈的压迫,他甚至难以喘息。
与此同时,一缕跃动的白芒吸引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视野中出现了一大片炫目的强光,他急忙伸出双手试图阻挡,可实在是太迟了,剧烈的疼痛直钻脑髓。
原来是“真实视野”伴随着"吞蚀之眼"的“闪烁”席卷了整个房间。
嘶。
羽榣同样察觉到异常。
早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对方展开了一种奇怪的领域,她记忆犹新。
不一会儿,一丝接着一丝的疼痛犹如一阵连绵的春雨,渗入她的骨头。
是了!错不了!
她无比确定,几分欣喜的神色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