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草人借箭
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豪言壮语。
要是出在别人口中，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可贾珀说的坦荡，也没由来的让人相信，仿佛十万支箭已然板上钉钉。
贾珀创造过的奇迹，不止这一次。
无论是夜袭百里夺粮草，还是连续两次的反败为胜，斩杀鞑靼上将军，听起来都要比弄来箭矢更天方夜谭。
可贾珀还是做到了。
且不费吹灰之力。
一直到贾珀离开，在场的军士们都没缓过神。
沉浸在刚刚贾珀营造出的，振奋人心的氛围之中。
“城主，你刚刚说的方阵，是什么意思？”
徐震快步跟上前。
没有摆出前辈的架子，而是虚心的如同小学生。
“回头我会详细说给你听。”
“你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叫城中铁匠，来打造兵器。”
利用方阵破敌的方法，可以提上日程，相信一定是破解骑兵冲锋的杀招。
可现在迫切需要讨论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发生的战争，而不是瞭望未来。
贾珀不会带兵。
但拥有前世五千年的历史文明瑰宝，不知道多少先人，都曾经做过示范，以步战对骑兵打出漂亮仗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
听见贾珀的话。
徐震挑了挑眉：“还是陌刀和重甲吗？”
“不仅是陌刀。”
“还有神臂弩！狼牙锤！”
没有浪费时间。
走进中军营帐的第一刻，贾珀便提起笔，匆匆画起草图。
一旦改革成功…
下次鞑靼再攻城，一定能给敌人一记抱头痛击。
神臂弓用坚韧的山桑木为弩弓，又用坚实的檀木作弩身，麻为弦，轻巧坚劲。
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
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
在贾珀的推算之中，最大射程超过三百米。
狼牙锤则是长约三尺，形如狼牙棒，锤面密布狼牙细齿，杀伤力不可小视，一旦挥舞起来，骑兵必然人马俱碎。
普通的刀枪剑戟这些开刃的兵器，很难伤害冷锻铠甲武装起来的鞑靼。
远战用弩，近战用锤。
陌刀劈马腿，狼牙锤专砸脑壳、鼻梁、穴位、关节等要害，磕着就死，碰着就残。
正面冲锋不可一世的鞑靼骑兵，无异于反应迟钝的钢铁肉球，必然任由雁门关守军捶打蹂躏，肆意屠戮。
“我现在就去找城中铁匠！”
“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兵器，给士卒们装备上！”
徐震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甚至脑海中，已经形成针对这些兵器的训练方式。
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说从前，是敬佩于贾珀的战斗力。
那现在，震撼的就是贾珀的战术才华，这个穿着黑金重甲的青年，是天生的将军，就该为中原镇守边关。
一时之间。
明明身处绝境，可内心中却开始替蛮子而担忧。
遇见贾珀这么一位敌人，真是全族的不幸。
或许…
恢复中原荣光的第一棒，就要由贾珀开始。
……
战马嘶鸣。
侍从勒紧缰绳，盯着前方土路，回头汇报道：“世子，我们已经逃出江城。”
“速度再快点。”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忽里木长吐出口气。
只希望，就算弟弟忽里吉不能击败贾珀，也可以多给雁门关带来一些伤亡，给自己一个杀回马枪的机会。
鞑靼可汗，有好几个儿子。
如果说最出名的是忽里木，那最令人惧怕的，一定就是公认最有城府的忽里吉。
只要有他在，鞑靼就不会乱。
军中那些将军，见到忽里木最多只是给些面子，毕竟强者为尊，可与忽里吉见面时，他们是真的毛骨悚然。
“最好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忽里木笑容意味深长。
决定退出这场旋涡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当一个看客，没什么不好的。
他贾珀很强。
可忽里吉同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底牌。
鞑靼中有一支最精锐的骑兵，就掌握在忽里吉的手里，堪称他的亲兵也不为过，攻城战中，百战百胜。
“对了，我封存起来的那几坛好酒，回头找机会给贾珀送去。”
忽里木抬起头。
遥望天际。
身边的侍从们百思不得其解：“世子，您那些酒，连可汗都舍不得给，怎么会给贾珀送去？咱们不是生死仇敌吗？”
忽里木面色平静的解释：“我自诩天之骄子，但还是不能与贾珀相提并论，他才是天生的将军，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说句实话，我对他的恨意是真的，可佩服他，也是真的。”
“人活一世，能跟这样的精神殉道者为敌，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各为其主，是命运。
贾珀不接受鞑靼招降，他何尝不在惋惜？
“世子！世子！”
就在这时。
前方骏马飞驰，原来是走在前方的探子回来，焦急出声：“前方有埋伏！”
“在哪？”
忽里木浑身紧绷。
他们行踪已经足够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山坡。”
“伏军隐藏在半山腰。”
探子气喘吁吁的回应。
忽里木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贾珀虽强，却不懂兵法，在下面埋伏上面的敌人，岂不是被我们看个清清楚楚？”
“全军戒备！给我放箭！”
“不把伏军射成刺猬，不允许靠近！”
一声令下。
漫天箭雨离弦。
耳边不断响起破风声。
离着老远，都能看见埋伏在下面的每一道人影，身上都被射了至少百余箭。
“漂亮！”
“我族将士，悍勇如斯！”
忽里木神情激动。
这是他与贾珀数次交锋之中，第一次占便宜。
“不对劲…”
可很快。
他就发现些许端倪：“那些人中了这么多箭，怎么还能站立在原地？”
“冲锋！！”
没等他阻拦。
身后的鞑靼勇士们，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他们同样需要一场胜仗，来打破贾珀在心中种下的梦魇。
可直到接近后…
忽里木才面色惨白，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伏军…竟都是稻草人！！
一个活人都没有！！
夜空之下，数千稻草人阴森而死寂。
“不好，中埋伏了！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