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乱阵脚
休书一封？
值此紧要关头，给谁写信又能力挽狂澜呢？
在一众将领疑惑的眼神下，白凤仪不紧不慢的完成一封书信，正是之前跟公输沐商量好的，他要请赵桓御驾亲征！
“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往宫中，不得有误！”
“是！”
传信兵取了书信连夜赶路，白凤仪还专门派遣六名朱雀随行保护，以防这封信落入大金黑燕子手中。
临安城，白府。
公输沐端坐书案之前，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正在述说着什么。
“金兀术跟元帅对上了？”
“是，二人仅仅打了一个照面，略有碰撞，之后双方各自退兵。”
“好！元帅的书信应当就快到了，我也该尽快行动了！”
公输家族的眼线遍布九州，大金统治地区也不在少数，而且他的情报网更为成熟，消息传递速度极快，想要得到前线的消息自然是轻而易举。
如今白凤仪依照计划与金兵暂时形成对峙局面，给了他在临安城运作的时间和机会。
其实自从白凤仪出征之后，他就在一直造势，现在民间已经将金兵吹上了天，百姓皆言，非真龙天子亲征是赢不下这场战争的。
公输沐很好的把握住了赵桓虚荣之心，这些民间传言传入赵桓耳中，赵桓自然甚为欣喜，心底定然会升起御驾亲征的念头，到时候白凤仪再加以请求，他的决心必然更加坚定。
只不过这些还不够，最为重要的一环，还需要他公输沐亲自来完成。
想要最终促成皇帝的御驾亲征，只靠赵桓个人的决心还不够，以杨再兴为首的顽固派定然会极力反对，还有躲在幕后的操盘之人，定会多加阻拦，所以他需要找帮手。
放眼朝中，还有谁比蔡京、秦桧二人更为合适呢？
蔡、秦二人侍奉皇帝多年，深谙帝王心术，赵桓对二人也是信任有加，只要得到这二人的帮助，皇帝御驾亲征便是板上钉钉！
而蔡京、秦桧二人多次流露出与白凤仪交好的意思，这无疑令公输沐更有把握。
翌日清晨，公输沐带着礼物在无名十三的护送下去往蔡府。
今日是初九，每月初九秦桧都会定时来到老师蔡京的府上品茶、手谈，今日也不例外。
秦桧早早来到蔡京府上，此时二人已是闲坐凉亭之中，棋盘上征战正忙。
“老师，此番宋金大战，您如何看？”
“大金来势汹汹，破釜沉舟，不惜抽调边防兵力也要攻下我大宋，看来他们内部出现什么问题了，急需攻下大宋给某些人吃一颗定心丸。”
“老师是指金太后？”
“这个老太婆已是将死之人，不足多虑，上次完颜阿骨打在白凤仪手中吃了大亏以后在大金国内威信骤减，其弟完颜吴乞买野心勃勃，凭借自身手段将长老会控制在手中，蠢蠢欲动。”
大金作为少数民族起家，一国政要主要掌握在长老会手中，可以说，谁掌握了长老会，谁就掌握了大金。
如果不是完颜阿骨打过于强势，一直以来实行独裁，将长老会的权利和影响力削减到最弱的话，大金恐怕还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族而已。
如今完颜阿骨打威信下降，长老会渐有复起迹象，大批贵族摇摆不定，此时完颜阿骨打若再拿不出什么战果，大金共主就要换人了！
“老师认为，白凤仪能否抵挡的住金兀术大军？”
“难说！”
秦桧缓缓落下手中白棋，眼神飘忽，竟没注意蔡京自然盘成一条大龙，一子错，满盘皆输！
“呵呵呵呵，心不在焉，你担心什么？不管是谁赢，你我都可保全自身，我倒希望白凤仪可以赢，毕竟咱们是汉人，投靠了金人又如何，终归得不到重用！”
“老师说的是！”
蔡京并没有注意到秦桧眼底闪过的一丝担忧。
就在两人在棋盘上大杀特杀之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引起二人的注意。
“两位大人好雅兴啊，可否容在下一旁观棋呢？”
蔡、秦二人转过头，见到公输沐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连忙起身回礼。
虽说公输沐一介布衣，但他身后站的却是大宋目前地位最为显赫之人，他便代表着白凤仪，因而两人断然不会怠慢。
“原来是公输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敢不敢，在下唐突，打扰两位大人，还请恕罪！”
“公输先生哪里话，请坐！”
“不知公输先生前来，可是白大元帅有事所托？”
公输沐与二人素无往来，这个时候出现在蔡府，自然事涉白凤仪，这点，两个老狐狸一眼便知，秦桧索性直接挑明，省去了彼此试探的诸多麻烦。
蔡京别有深意的看了秦桧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直言了，元帅有一事还望二位大人帮扶一二！”
“但讲无妨！”
“想必二位大人已经收到消息，金宋两军对峙，彼此忌惮，但金军粮草运输不便，定然忍耐不了多久便会发起进攻，背水一战，到时候鹿死谁手很难说，因此元帅欲请陛下亲征！”
“请陛下亲征？”
御驾亲征素来是一国之大事，事关社稷，因而两人听闻白凤仪的打算，皆是一惊。
二人自然清楚御驾亲征的好处，对士气提升的不是一分半分。
如今白凤仪的凤仪军士气正盛，若是有天子加持，必定是所向披靡，到时候胜利的天平恐会倒向大宋一方。
这无疑是叫二人在宋金两方之间二选其一，二人皆与大金暗中有来往，所以一时间不好抉择。
虽说蔡京如今更为偏向大宋，可他并不敢保证凤仪军会是最后的赢家，如今匆匆站队，日后恐生祸端。
至于秦桧更是一肚子的鬼心思，令人捉摸不透。
“二位大人心中所虑在下尽知，如若两位还将宝押在大金身上可就是晚节不保了啊！”
这句话无疑挑明一切，告知二人，他们于大金来往之事此刻已经不是秘密，如今是他们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公输先生此言何意？”
“我这里有一则消息，事关大金，若是放出去，大金必然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