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凭什么啊？
“诸位都是见证者，畅所欲言吧！”
“本长老的原则只有一个，都是自家族人，不可放过一个恶人，也绝不可冤枉一个清白之人。”
说到此处，程飞雪眼色不善地看向程大伟。
后者脸色酱成猪肝色，枯燥的手掌狠狠地放在程小强的头发上，不安分地抚摸着。
一下、两下……
“是程意出手在先......”
“不对不对，分明是程长老出手在先以势压人，程意这才出手反击。”
“不错，的确如此。”
“妾身一来便看到程长老威风凛凛......”围观的人群中，一名桃花眼长舌妇人眼神闪躲张口就来。
细长的手指轻轻揉搓，被石子溅伤的血痕，看向程意的眼神，一脸幽怨。
围观的族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将事情的经过还原，纵然有些许瑕疵，但是和真相不差多少。
程飞雪抬起葱白玉手，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她抬了抬下巴，看向程大伟，沉声说道：“不知程长老可有话说？”
程大伟：“......”
程大伟嘴角牵扯，脸上青白交错。
枯燥的手掌不断抚摸爱子头发，力道不断加重。
他是有苦难言，身为炼气中期修士，身为家族长老，从未像今日这般憋屈。
这一切的的苦闷、憋屈、皆因程意！
“老夫……”程大伟呢喃……
“既然程长老无话可说，本长老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家主，是非曲直，想必家主自会分辨。”
程飞雪没有注意到对方嘴唇蠕动，转身看向程意。
程大伟：“……”
“你小子，何时突破炼气四层的？”程飞雪嘴角含笑，意有所指道。
“回六长老，晚辈前两日炼丹时，偶有所悟，侥幸突破。”程意垂目，躬身行礼回道。
听到这里，程大伟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枯燥的手掌，不自觉间力道更大了。
“啊……”
程小伟吃痛一声。
或许是程大伟下手的力道太重了，也或许是程意的话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炼丹也会顿悟？
一个炼丹炸炉的家伙，竟然胡扯炼丹顿悟突破修为？
又何止是他？
修士六识何等灵敏，在场族人有一个算一个，皆在竖耳倾听。
程飞雪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程意，你炼制出中阶辟谷丹一事，本长老上报家主知晓。”
嘶！
已经炼制出中阶辟谷丹？
不少围观的族人瞳孔收缩，有些难以置信。
哦，原来只是辟谷丹！
最常见的辟谷丹而已。
不对，别管是什么丹，重要的是它是中阶丹药。
念及于此，不少人狐疑地看向程意，只听程飞雪再次开口道：
“地火室以后可免费使用，还有材料等……”
“不可能！”
突然一声怒吼，打断程飞雪的话语。
只见旁边的程小强满脸惊恐，汗流直下，拼命地用手捂住嘴巴。
刚才的声音，的确是他喊出来的。
只是刚喊出来便后悔了，他竟然打断长老前辈的话，何止是胆大包天。
也不怪他这样，实在是刚才听到的消息，让他太过震惊，以至于方寸大乱。
当程飞雪说出，程意已经炼制出中阶丹药，并且家主已经知晓时，他满脑子问号，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一个炼丹导致炸炉的家伙，能炼制出中阶丹药？
但是，六长老当众说出此话，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就好比发小是学渣，却在年终考试时，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全校位列前茅，甚至校长当众宣布。
啪！
程大伟枯燥的手掌，下意识拍在后者后脑勺上，径直朝着地上摁下去。
程小强惊恐万分，哆哆嗦嗦道：“晚辈……前辈恕罪！”
程大伟亦是连忙请罪道：“小儿一时失言，还请六长老……网开一面。”
程小强倔强地抬起头颅，目光死死地盯着程意。
脑中回荡的全是程飞雪的话。
直到现在，他仍旧不能相信，程意能够炼制出中阶丹药。
“不可能……不可能……”
这太打击人了，纵然有程大伟的手掌在压制，但他仍旧在拼命挣扎着。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炼制出黄龙丹，究竟付出多少代价，虽然只有寥寥半成几率。
这一幕，自然被程飞雪看在眼里。
“怎么？你不服气……”
“不可能，绝对不能，他怎么可能……”程小强呢喃低语。
虽然他的话语不大，但是在场修士，都不是聋子，感官何等敏锐，程大强当场脸色都变了。
但是，碍于爱子已经说出口，强行诡辩不过是徒增笑料。
程大伟三角眼眼波流转，沉声开口道：“据老夫所知，程意前不久炼丹导致炸炉，如今却是炼制出中阶丹药，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确让不然少弟子频频点头。
口上说是替爱子诡辩，实则是在问罪程意，是否有欺瞒慌骗家族的意思。
再者，他自己也不能确信。
这是丹道啊！
不是喂养灵兽，种植灵米等等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事务。
“这……这怎么可能？”
“程意炼制出中阶丹药？我没听错吧？”
“一个炸炉的家伙，炼制出中阶丹药？他能认全药材吗？
能够精准掌握火候吗？炼丹的七大手法，八大步骤，九个基准，十二个关翘他都熟悉且掌握了吗？”
围观的族人中，亦有不少跟随鲁大师学习炼丹的弟子，随着程大伟的话音刚落，立刻群情激奋。
若说程意侥幸突破炼气三层，这也有情可原，毕竟，只是从最低阶跨越至炼气四层，走狗屎运的不在少数。
或许，程意便是其中一位。
看到群情激奋的族人，程大伟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以接受陌生人，甚至仇人是天才，但是无法接受身边人是天才。
凭什么啊？
谁不知道谁啊，大家都是光着腚长大的，凭什么我连药理都没弄明白，而你却已经炼制出中阶丹药……
这是假的！
程大伟用力拍了拍爱子的后脑勺，后者会意，情绪逐渐趋于稳定。
同仇敌忾！
姜还是老的辣，到了此时，程小强还是佩服自己老爹的。
他就是要把程意竖立在所有人对立面，看着他出丑。
正所谓，飞的越高，摔得越狠！
你程意有什么水平，大家谁不清楚？
装什么大尾巴狼！
程飞雪俏脸寒霜。
群情激奋的人群，程大伟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程小强意难平的神情，这一幕幕她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