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裁后我在农村开启了摆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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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里那个疯女人

父母跟孩子的关系,似乎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这辈子就注定要纠葛不断,剪不断,但是理不可以乱。

宋健康生气赌气,刘美丽劝她:“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吃饭,身体饿坏了谁心疼?”

宋健康撅着嘴,“就是要饿死自己,让你心疼,饿死算了!”

刘美丽赶紧坐到宋健康床沿上,“那怎么行!你是妈妈辛辛苦苦一个人带大的,从小到大哭一声都不叫,怎么能【饿死算了】呢?”

宋健康闷在被窝里头,誓死也不愿出头,就连刘美丽放在被子上的手,她都觉得好像是放在了自己的肺上,要气炸了!

刘美丽见她不吭声,继续道:“你又因为什么不开心嘛?啊?乖宝儿,跟妈说说。”

宋健康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心中不满的口子,开始疯狂输出。“别人一说要给我相亲,你就激动的不得了了,你女儿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吗?”刘美丽见缝插针:“谁说我女儿差了?”宋健康不依不饶:“你啊!除了你还有谁啊!动不动就说女儿家该有个归宿,靠人不如靠己,我的归宿最终也不过是一把黄土,就连你的归宿也是这样,找个男人养?男人恐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就算养的活的,人家能跟你连个鸡毛蒜皮也要算得清清楚楚,哪门子的归宿?横竖不过是合作关系,中间谁都有可能先离开,就算是舍不得离开,那也是没有找到更好的罢了!以后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这辈子就这么单着了!反正从来没谈过恋爱也过得很好,以后还这样过!”

刘美丽柔声说:“就因为这个生气啊?值得你不吃饭躺床上一天吗?大好的时光就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妈以后不这样说了还不行吗?起来,起来把饭吃了,无论如何不能不吃饭。”

宋健康“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刘美丽的“邀请”,吃了饭,就拉着领养的小狗出门遛弯儿。小狗是爷爷从姑姑家抱来的,本来是送往邻居家的,宋健康刚好碰见了,就抱来了一只,雪白的身子上点缀着黑色,好像是泼了墨似的,脑袋是黑色的,额头有一缕白毛,就如同二郎神一样长了三只眼睛,宋健康就给它取名叫做“二郎神”,可是叫着叫着就变成了“二郎”。尾巴是白色的,偏偏屁股上的毛一半黑一半白,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甚是可爱。

宋健康打算顺着庄里的主路往北,走到庄边的时候碰到了秋霜。秋霜是一个疯了的女人,关于她的经历宋健康听刘美丽讲过,据说是因为孩子。

在十字路口处秋霜跟宋健康打招呼,“姑奶,你遛狗哩。”

北方农村有些地区,一个庄子上大都一个姓氏,除了本家的人以外,庄子上的其他人也按照辈分来称呼对方,由于年代久远也不知道哪年哪辈开始算的,以前的小孩子又养的多,所以【大侄子小叔子】的现象十分常见。秋霜家虽不是本家,但是辈分在那排着,所以宋健康就应起了人家姑奶奶。宋健康是不在乎这些的,有的人辈分也低,但是直呼宋健康的名字她也不介意,只说是“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叫不叫都没关系,只要言语尊重就中了。”

宋健康搭了一腔,“啊,是啊,一路往北面走走去。”这样的语气,像是在邀约但是没有很明确,意思是【谦让一下】,就好像一个不是很熟的朋友的来你家做客,中午到饭点了人家要走,你说“要不在这吃了再走吧”,关键就在这个【要不】,意思是只是客气的邀请你一下,你别当真。

秋霜嘴里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用正常的声音说,“你去遛狗啊,这小狗真可爱。”没有唯唯诺诺,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了。

宋健康一边往前走,脸上的笑容不减,算是作了回答。

其实,自从宋健康回到老家之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秋霜了。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也回来了,经常相约去东边的一条河上玩。而秋霜的那间政府扶贫给她盖的小房子,就在村东边那条大路上,也是村里的小孩子上下学的必经之路。此后,也会在其他地方碰见她,每次见到,她的嘴里一直都在小声嘟囔着,靠近的时候礼貌地问好。她年纪比宋健康大不了几岁,但是一头又厚又长的头发脏乱,衣衫单薄,身体也略显瘦削。有一年冬天,刘美丽见她穿着单衣在村子里闲逛,就寻思送给她几件自己平时不穿的衣服,但是想到她父亲尚在,弟弟又在搞养殖业,到底是没有送出去。

宋健康经常会听到刘美丽在打牌回家后跟她分享碰见的一些人和事,其中好几次都有秋霜。宋健康也渐渐得知,原来秋霜曾经还做过老师。

秋霜在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在镇上的中学当老师。那个年代的老师,本身就会跟人印象上的尊重。再加上自己本身相貌出众,说媒的人没少往她家里跑。她在家排行老大,二妹已经结婚,弟弟和四妹年纪还小。本来农村人的观念里,【女大不中留】,父母很想给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婆家,而这婆家的选择上,当然是有钱有势的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过几天村里面竟然传秋霜怀孕了,而这个让她怀孕的男人竟然是本村的一个在镇上供职的、有家室的男人。

但是,没过多久,孩子就被打掉了。

村头八卦岭。以下对话且出自窃窃私语组合:老张婆,老党婆,李大娘,还有一个老头,文伯伯。

老张婆:“我听说不是她自己去打掉的,是她妈。”说起来一脸可惜的样子。

李大娘呲牙咧嘴:“谁说的!是人家男方不要她!”

老党婆一脸人畜无害:“男方不要她?还不是人家老婆厉害,哥哥姐姐都是市里面的大官,哪里轮得到她登堂入室?”

文伯伯撇撇嘴:“哼,男方家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姐夫可也是在市里做官的,还怕得着她媳妇?”

老党婆和李大娘异口同声:“他肯定是斗不过他媳妇的嘛!不然怎么会把孩子打了?”

这世上的事,但凡是个人的事情就好像很轻,轻的似沙,时间的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过了两年,又有媒婆上门说亲,说的是南关李家村村支书的儿子。

秋霜辞去了工作,嫁过去不到一年,就怀上孩子了。但是,婚后两人经常拌嘴。这日两人又拌了几句嘴,秋霜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

回到家中妈妈怎么问女儿就是不说话,还日渐消瘦。李家村的人也不来接。

秋霜的妈妈见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逼着女儿问到底是因为什么。

秋霜哭着说,“妈,自从我嫁过去,他就因为我之前的事情心存芥蒂。平日里,弄不好就是找事情吵嘴。那天又因为个什么事情吵起来,他竟然说……竟然说我怀的不知道是谁的种。”

秋霜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妈妈眼含热泪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她又抽抽噎噎地说道,“当初既然已经三媒六聘的说好,为什么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有些不尊重就罢了,为什么连孩子也侮辱啊?”

秋霜妈一听这话,又见女儿委屈,一气之下,拉起女儿去了镇医院。秋霜的第二个孩子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