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于虚空中：将血一半洒在坛上
铁骑型终结者装甲并不比亚撒尔･塔尔的常规MKV动力甲灵活。魔剑科塔尔的第一记斩击被对方举盾，结结实实吃下。
风暴盾被砍出一个可怖的凹槽，剑刃几乎能够镶嵌其中。在金属碰撞、咬合的耀眼火花中，终结者翻转手肘，将盾牌一扭。亚撒尔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在风暴盾开始倾角的第一个瞬间，他便顺着对方手臂扭转的方向加大了发力。
剑与盾，谁强孰弱？这是一个足以贯穿人类全部历史的古老对决。早在第一个千年的时候，就有人试着用当时最利的剑与最坚的盾进行对决——最后的结果，流传下来的版本各不相同。但是现在，亚撒尔･塔尔不关心这则古老轶闻的后续。
就在这位盾兵的防御出现疏漏的一瞬间，另一名钢铁勇士已经上前一步。当亚撒尔终于将剑锋从盾牌的咬合中解放出来时，链锯剑的轰鸣声在他的左臂甲上响起。这一下，锯齿搅碎了羊皮纸、陶钢与血肉。但预想中的下一击并没有发生。
科尔･纳赛尔的雷霆锤已经正中那名钢铁勇士的头颅。在重锤猛击之下，他的头盔在如雷鸣的巨响中崩溃，连带其中的头颅。他倒地不起，失去持握链锯剑也在一瞬间跌落在地。亚撒尔将它一脚踢开到了几十米外。
这是第一个，亚撒尔心想。还有三个。
科尔･纳赛尔站到了亚撒尔･塔尔身旁。他们背对着背，共同面对着剩余三位钢铁勇士的围攻。而在这场对峙的最外围，暴君终结者依旧站在那里，手持长杖。他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为手下痛惜的情绪。
雷霆锤的充能需要时间。亚撒尔･塔尔知晓这一点。这是一种威力巨大、却并不灵活的武器，每一次挥击之间都存在着堪称巨大的真空期。在乱战中，若是没有盾牌或者队友为进攻真空期提供掩护，其使用者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钢铁勇士终结者们在失去一名成员后，也改变了阵型策略。两名持盾终结者与动力剑士构成了一个近乎等边三角形的包围。无论亚撒尔他们想要从何处动手，他们都能立刻前去支援。
亚撒尔･塔尔用视野的余光看向科尔･纳赛尔。他的主祷此刻正紧靠着自己，他的雷霆锤正在为了下一次重击进行充能。
亚撒尔自己的左臂也不容乐观：链锯剑切断了他的一部分肱桡肌。尽管血现在已经止住，但这被切断的一部分发力肌肉，让他持剑的手不再能像之前一样自如挥舞。当他试着用左手承担发力时，剑尖舞动的方向总是不如他预料的那样完美。
自己大概还能承受得起一次受伤，亚撒尔･塔尔在心中预估。再多一次伤口，他将完全无力招架这么多人。
他再次举剑。在剑尖于自己身体右侧划过、在一个圆弧近乎完美的前一刻，亚撒尔猛地向那名终结者剑士刺去。
那名钢铁勇士也早就注意到了亚撒尔的视线。相应的，他在火花交错的一瞬间就已经横举起了自己的剑，以剑脊线扛下了这一刺击。亚撒尔能看见自己飞溅的血液，他左臂的伤口被自己的发力而再次崩裂撕开。它们被动力剑的分解力场烧干，成为了剑身周围环绕的青烟。
铁骑型终结者护甲不够灵活的劣势再次显现。在其他两位来得及移动到他们队友身边之前，亚撒尔稍稍减弱了左臂的发力。魔剑的锋刃顺势沿着对方剑背的坡度向上滑去，直插入剑士的目镜。亚撒尔反手一扭剑柄，锋刃成功从对方的盔甲咬合中脱出，还带下了一颗破碎的眼球。
第二下雷鸣般的挥击也在亚撒尔的身后响起。他能用自己右眼的余光看见，纳赛尔成功打开了一名盾兵的锤击。但另一位盾兵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他在纳赛尔的真空期举盾猛击，将这位战帮冠军打至跪地。钢铁勇士重力锤绿色的荧光证明其已经充能完毕，只待最后的终结一击。
一对二，并且是两个盾卫。亚撒尔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看来他可能不得不……
“够了。”一道低沉如雷的冷漠声音响起，切断了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所有人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那位手持长杖的暴君终结者。他开始迈步，沉重的脚步震动着他们所在的地面。两名仍然站立的钢铁勇士的终结者们立刻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领主。他们将盾牌放至身侧，低头行礼。他们的战帮领主没有理会这个，而是径直走到了亚撒尔･塔尔的面前。
“我乃弃铁者战帮之主，战争铁匠，弃绝钢铁之人，玻伊托斯。”他说。“你们证明了自己的力量。现在，我允许你们报上名来，怀言者。”
亚撒尔･塔尔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玻伊托斯冷哼了一声，但确实在耐心等待对方开口回答。
“我……”亚撒尔･塔尔开口，然后他立刻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疏忽：他们出眼太急，直到现在还没为战帮起名。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无法撤回，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是亚撒尔･塔尔，战帮领主。他是科尔･纳赛尔，我的主祷，战帮的冠军。”亚撒尔･塔尔说。他记得钢铁勇士喜欢简洁明了的对白。还没来得及为战帮起名就被迫做介绍，他只能出此下策。
好在，他赌对了。因为玻伊托斯发出了一阵轻笑。
“不错，看来即使是怀言者，偶尔也有不那么讨人嫌的家伙。”玻伊托斯说着，然后挥了一下他的长杖。亚撒尔･塔尔能感受到其中的搏动，至高天的余浪在杖心回响。他熟悉这个，这是一柄恶魔武器。
看来即使是钢铁勇士，偶尔也会有不那么呆板的家伙。亚撒尔･塔尔想。
然后他看见纳赛尔、还有之前被打倒的两名钢铁勇士，他们都重新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亚撒尔自己的左臂也在逐渐恢复，甚至科塔尔在剑中发出咆哮。
定是那恶魔长杖的伟力。
“来吧，怀言者，到基座号里面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玻伊托斯说，语气波澜不惊。“刚才被打倒的两位，你们去找沙曼塔，归还终结者装甲。”
他的目光瞥向那两名震惊的钢铁勇士。“你们不再胜任我的终结者卫队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