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一刚开学，为了让新生之间快速熟悉，系里组织了一系列活动，其中一项是演讲比赛，自由报名。文岚作为学生干部，是本次活动的负责人。报名的同学需要先提交演讲稿，由文岚和组委会的其他同学筛选出前二十名进入正式比赛环节。

林树本来没有报考这所学校，因为发挥失常所以“跌落”至此。虽然这也是一所重点院校，但距离他自己的理想学校还差一个层次。而且当时家里的条件无法支撑他复读，于是他只能抱憾入学。他给自己定下一个规矩，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去锻炼和提升自己，以弥补不能去理想大学给自己的遗憾。所以他第一时间报名并提交了演讲稿，尽管他生性害羞内向，不擅长讲话，更别说当着那么多人演讲了。

他很快接到了入选通知，并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紧张、兴奋、忐忑、焦虑，各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在折磨他。青格乐还在晚自习结束教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陪林树模拟了好几次。他自己也没有经验，无法给林树更多建议，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这样林树就不至于那么紧张吧。

比赛现场，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全系两百多名大一新生。系里和院里的领导、评委、高年级的学长代表坐在前两排，距离演讲者所在的讲台也就一米的距离，近到演讲者伸手就能触碰到评委的鼻子，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在其他人演讲的时候，林树一直在教室外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一遍一遍地背稿子，时不时地挥舞一下手臂，却怎么也带不出想要的气势和效果。

青格乐一边盯着林树，生怕他有什么需求，比如因为紧张导致口渴而想喝水，或者想去厕所；一边从门上的玻璃盯着场内的情况，以便及时知晓目前演讲者的序号是多少，好让林树随时准备上场，搞得他比林树还紧张。

文岚也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经验不足，比赛节奏控制得不太好，比较拖沓。等到林树上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观众们已经比较焦躁了，一直有意无意地弄出各种声响。他们都饿了，着急去吃饭，已经没有耐心听后面的演讲了。林树本来就紧张，面对这种场面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说话磕磕绊绊，还有几处因为忘词导致的停顿，事先想好的动作也因为肢体僵硬而做得很笨拙。看上去他就像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还是一个大红脸的木偶。

不出预料的没有取得好名次。林树其实没有遗憾，他本来就对名次没有任何期待。有这样一次经历对他而言就是很大的突破了。所以他很释然，甚至晚饭时还给自己买了份两元钱的菜作为奖励。而直到比赛结束，他都没和文岚说过一句话，只是记得在比赛现场她一直在忙前忙后，疲惫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