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见分晓
阁楼一层，听着上面隐隐约约的动静，以及若有若无的声音，邓婵玉嘴角含笑，不动声色的喝着茶。
但独孤明雪却脸颊绯红，坐立难安。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形却杀伤力极大的折磨。
但不管心中再如何愤懑，她也只能强忍着羞耻心咬紧牙关，假装听不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当独孤明雪感觉经历了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后，动静终于止歇。
这一刻，独孤明雪感觉自己几乎要虚脱。
很奇怪，她明明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可精力似乎被耗光。
盏茶工夫后，一名宫女走来。
“玉妃娘娘，陛下让您带她上去。”
邓婵玉轻嗯一声，起身意味莫名的看了眼独孤明雪。
“公主殿下，想来陛下与你母妃的事情已经谈完，我们上去吧。”
虽然邓婵玉说的很委婉，但独孤明雪又是一阵脸颊燥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二人进入阁楼二层，虽然里面的布置并不显得凌乱，但空气中显然还残留着别样的气息与氛围。
再看闻人枭与颜素素，前者衣着倒没什么变化，但后者却已然换了一身装束，而且鬓角与额头上还残留着些许细密的汗珠。
并且，颜素素的脸颊上依然潮红未散，眼中残留着春情盎然的媚意。
“母妃……”
独孤明雪盯着颜素素看了一阵，神色复杂的轻唤一声，但却没有走过去。
颜素素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去看独孤明雪。
轻出一口气后，颜素素作势就要起身。
但她刚一站起，就双腿一软，眼看着要摔倒在地。
独孤明雪心中一惊，赶忙跑上去搀扶住。
“母妃，你没事吧？”
“没事，雪儿不要担心。”
颜素素慈爱的看了眼独孤明雪，随后转身朝着闻人枭屈膝一礼。
这一动作，恰好让独孤明雪看到了衣领下雪白肌肤上的片片红痕。
独孤明雪别过头去，紧咬贝齿。
“陛下，若无他事，可否容臣妾带雪儿先回去？”
听到颜素素“臣妾”的自称，独孤明雪心头一颤，欲哭无泪。
闻人枭微微一笑，淡声道：“不着急，你二人且先到下边歇息。”
“算算时间，前线应该快有消息了。”
颜素素蹙了蹙眉，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敢违逆，施礼后在独孤明雪的搀扶下下了楼。
母女二人独自坐在一楼，沉默好半晌后，颜素素暗叹一声，看向呆呆望向前方的独孤明雪，神色复杂。
“雪儿，你会不会觉得，母妃…脏？”
独孤明雪愣愣然转过头来，看着眼神躲闪的颜素素，忽而小嘴一瘪，哭出声来。
“母妃，你说什么呢……雪儿知道母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雪儿，雪儿怎么可能会那样看待母妃？”
“雪儿只是…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母妃，雪儿心中愧疚……”
颜素素心中微暖，揽住独孤明雪的肩膀摸了摸头。
“傻孩子，为娘保护你是应该的。只要你能安好，能有希望安然返回故国，为娘做什么都甘心。”
独孤明雪环住颜素素的腰肢，轻声呜咽。
“母妃，我不会抛弃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任由他辱……”
“若能一起离开，那样最好。若是不行，雪儿也不会独自离去，雪儿要一直陪着母妃，哪怕，哪怕也要像母妃一样。”
听到这话，颜素素却是脸色一变，眼中出现怒意。
“雪儿！你胡说什么呢？”
“母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要是你不走，那为娘的这些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话落，颜素素又神色微缓，轻声安慰。
“雪儿，你放心，母妃与他打了个赌，这个赌，他必输无疑！”
“放心，过不了太久，你就能回去了……”
独孤明雪抹了抹眼泪，正要说什么时，却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二位贵人，陛下请你们上去。”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虽不知那位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也没法不从，只能收拾一下表情上楼。
当二人进入二楼，就见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人他们自然认得，因为对方是大虞王宫的中常侍，庞壬。
“陛下，不知您唤我们来是？”
颜素素没有多看，朝着闻人枭轻声问道。
闻人枭微微一笑，道：“我们的赌，怕是已经有结果了。”
话落，闻人枭也不理会发愣的颜素素，看向庞壬。
“好了，现在说吧。”
“是！”
庞壬低了低头，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启禀陛下，孙太尉在前线刚刚传来战报。”
“战报上说，我军在通源走廊已经击溃大庆四十二万主力大军，锁定胜局！”
听到这话，颜素素母女瞬间骇然失色，颜素素激动之下，更是叫出了声。
“这不可能！”
闻人枭看了眼颜素素，摇头失笑。
“说详细些。”
“是！”
“陛下，昨日午后，大庆军队擅自越境挑衅，幸好我军早有准备，以十万大军在坠鸦涧以南的峡谷设伏，一举全歼大庆五万前锋军！”
“入夜后，骁骑将军吕布率领大虞狼骑在栖霞小道南侧出口撞见大庆两万赤勒精骑，经过一番血战，将敌一举击溃！”
“之后，大虞狼骑从栖霞小道绕道奔袭，我三十万戍北军及六万关城边军则在正面吸引敌军注意力。”
“今晨寅正时分，我军主动发起全面进攻，大虞狼骑从通源走廊北端入口绕道至敌军身后，一举击破敌军帅营。吕将军当场阵斩大庆镇南军主帅骆斌！敌军大乱！”
“之后，经过半日血战，敌军溃不成军，最终被斩杀十二万，俘获伤兵八万，另有十三万敌军投降。”
“目前除了近万敌军向北溃逃外，尚有数千敌军分成零散的小队伍逃窜，不过追杀行动已经展开，很快就能解决。”
“至于我军，在此战中，我军总共阵亡三万两千多人，另有伤兵近五万。”
听完详细的过程，闻人枭满意颔首，但颜素素母女却是花容失色，难以置信。
“不，这不是真的，大庆雄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惨败……”
“陛下，您是在戏耍我对不对？对的，如果这是真的，大战才结束没多久，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的传来？”
眼见颜素素失魂落魄，不肯相信，闻人枭微微摇头，看了眼庞壬。
“将飞书盘给她们看看。”
“是！”
庞壬点点头，将手中的飞书盘拿到了颜素素母女身前。
“二位贵人，此物名为飞书盘，可将近千里之外的消息瞬息传达。”
“想来二位贵人也听说过传音符这种东西，此物与其类似，不过更加好用。”
“另外，上边还说了，镇南军主帅骆斌的人头正在被快马送来，到时，二位贵人一看便知。”
听着庞壬的讲述，看着奇异铜盘上闪烁着光芒的一行行文字，颜素素母女不由沉默。
闻人枭长身而起，负手走到颜素素身侧。
“你今天做的不错，几样花活儿，朕颇为满意。”
“不过别忘了你与朕的赌约，朕给你三日时间，好好传授，到时可别让朕失望。”
说完，闻人枭朗声一笑，大步离去。
至于庞壬以及邓婵玉，自也跟着离开。
独孤明雪抿了抿唇，低声道：“母妃，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赌约？”
颜素素回过神来，看着独孤明雪神色凄婉。
“雪儿，对不起……”
看着颜素素眼角滑落的泪珠，独孤明雪有些慌神。
“母妃，你别说对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颜素素啜泣一阵，这才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只是，与她预想的不同，独孤明雪并没有崩溃，反而还有些平静。
“母妃，你不用难过，其实，雪儿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而且，如果抛开其他的不说，单以相貌、地位及气度而言，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不是吗？”
独孤明雪笑靥如花，反倒安慰起颜素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