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辞官归故里 (求追读)
寂静的朝堂,在尚书令卢植这一声高喝中打破了,黄琬、郑泰等人看向卢植的眼神颇为不善,纵然皇甫嵩、朱儁入京,只要无人提及此事,所有人都可以当成不知,装傻充愣而过有何不可,但卢植这厮竟捅破这层窗户纸,摆在乾坤之下,他们纵然想要和稀泥也无可奈何。
“臣奏大将军罪其一;虚骄轻狂!”
“臣奏大将军罪其二:刚愎自用,优柔寡断!”
“臣奏大将军罪其三.....”
卢植一项项细数着何进的罪责,看似都是一些小问题,但是何进作为大将军,统率天下兵马,这些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刚愎自用、优柔寡断!
为大将军者,优柔寡断容易丧失军机,致使大战溃败!
刚愎自用则不听良将之言,不知用人唯贤,错使战役失利!
......
种种罪责落在何进身上,何进则如泥胎木塑一般站在那里,未曾听闻卢植之言,坐在御座上的刘辩眉头微皱,略显不悦,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何进的短,岂不是在他天子的脸。
“臣丁宫附议!”
“臣荀攸附议!”
“臣刘虞附议!”
“臣刘弘附议!”
“.......”
朝中群臣,几乎有一半站了出来,躬身附议尚书令卢植所言,何进嘴角微微扬起,则是在自嘲,为官十数载,他竟不知如此遭人厌恶。
“尚书令言过其实,大将军乃先帝钦点,数次平叛,军功卓著,怎么在尚书令口中变得如此不堪。”
在一片附议中,有一道极其不合群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正是侍御史郑泰,轻蔑的扫了卢植一眼,作为侍御史,则是厉害在一张嘴上,郑泰手持玉笏振声:“十常侍乱政,非大将军英勇不惧,朝野上下不知多少忠诚志士死在十常侍之手,光此一点,大将军足以配位,昔年,张角作乱,致使天下陷入烽火狼烟中,大将军临危受命,任人唯贤,方平定张角贼子。”
郑泰看向卢植,眼神中带着挑衅,况且,当年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深受皇命平叛张角,然而卢植却变成了俘虏,本难逃一死,若非皇甫嵩把平叛之功归功于卢植,卢植何以今日还能站在这崇德殿内。
“侍御史所言甚是,老臣附议。”
关内侯黄琬站了出来附议郑泰,他这一出来,朝中不少群臣都纷纷站了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刘辩则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这荒诞的一幕,目光落在舅父何进身上,想要看一下何进反应,然而站在那里的何进仿佛如同泥胎木塑一般一动不动,眼帘微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群臣现在讨论的人并非是他。
“太傅意下如何?”
群臣分两拨人马,一拨人马则是支持尚书令卢植,一拨人马则是支持着侍御史郑泰,然而太傅袁隗则是默不作声,神态和何进极其相似,与他一般的人,崇德殿内不在少数。
“陛下。”太傅袁隗站了出来,手持玉笏沉声:‘尚书令言之有理,然侍御史所言也乃事实,老臣不知,还请陛下圣断。’
历经三朝,袁隗犹如泥鳅一般,直接打了一个太极,把问题重新推到天子身上,他持中立立场,不做任何的回应。
刘辩眉峰间闪过一丝的不悦,很快就消散的一干二净,稍显稚嫩的面容上仍挂着笑容,遂看见何进:“舅父,朕要听听舅父的意思。”
正在神游的何进睁开了眼睛,听着天子唤自己为舅父,而非是慎候亦或是大将军,何进心头一暖,遂手持玉笏站了出来:“陛下,老臣深受皇恩,于中平四年,受先帝之命为大将军,然臣自知才疏学浅,虽为大将军,但自中平四年来毫无建树,愧为大进军,愧先帝之恩。”
“老臣已封侯,臣心中已满足,今日斗胆向陛下请辞!”
“归乡养老。”
这一刻的何进发自肺腑,藏不得半点的虚伪,也没有半点的怨言,在天子在朝堂上唤他舅父时,何进便知天子并非是冷血之人,心里还是有他这个舅父,只是当下局势,多为先帝所累,混乱不堪,则需一大才,统帅天下兵马,把各地造反的苗头给扼杀住,昨日,与王允彻夜畅谈后,何进也已经释怀,他并非是这块料子。
为天下,为百姓,天子只能罢免他,选贤任能!
如此,江山社稷才有救,大汉才有救!
崇德殿内的群臣瞬间愣在那里,无论是尚书令卢植还是侍御史郑泰亦或是太傅袁隗都目瞪口呆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腹中的千言万语此时此刻直接胎死腹中。
侍御史郑泰、济阳候何苗、关内侯黄琬等人忿恨的看向何进,他们为了保住何进大将军的位置,不知浪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为的就是让何进继续坐在大将军这个位置上,然而这厮倒好了,还未等他们和尚书令卢植等人来一番唇枪舌战的,结果,这厮倒是先直接投降了。
“舅....“
崇德殿内,坐在龙椅上的刘辩感受着夏风吹来的炙热,看向何进时,话卡在喉咙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何进的目光和刘辩的目光对视,却见何进微微摇头,示意天子莫要继续说,对于何进来讲,刘辩有这个心意便好,其他的,多说无益。
“臣何进叩请陛下,准臣辞官荣归故里!”
回想昨夜王允的问话,何进是这般回应王允:“尚不能成为陛下臂膀,某亦不能陛下之阻碍,朝野群臣的谋算于某何关。”
今日的他,正在践行昨日在府邸中的诺言。
亲情可以战胜权欲吗?
何进不知,他只是知道这一刻,他选择了亲情。
“朕准奏!”
坐在龙椅上的刘辩,眼眶微红,只是他知道在这一刻他不能落泪,假装镇定的开口。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崇德殿内山呼之声犹如浪潮一般,一重接着一重,连绵不绝,然而谁也不知现在这位坐在龙椅上年仅十五的天子心中的苦楚。